第5章 開始吧，少年
就在陳暉剛推開門，卻見李大媽迎麵過來了，拉著臉地道：“哎，你先別出去，咱們談談房租的事情。”
沈文靜一聽，轉身過來，麵露難色：“李阿姨，再緩我幾天吧，我的工資剛用來給妮妮買了藥。”
李大媽毫不客氣：“文靜，你這都推幾次了，難不成想拖到過年交？別嫌我說話難聽，這好人你當了，壞人的名聲，就落在了我們頭上，你沒能力亂攬事，這不要緊，別牽連我們，出去打聽一下，哪個房東能像我一樣，容忍你們欠兩個月房租而不攆人？”
沈文靜被說的臉色漲紅：“李阿姨，等我找同事借了錢，就交房租……”
李大媽顯出不耐煩的樣子：“行了，別說了，你借的那點錢，還不是得優先填這個無底洞？你以為自己是在做好人，其實，外人都看你像傻子。”
隨後看向了陳暉，夾槍帶棒地道：“欠著房租不給，都要到賣妹妹的地步了，還裝腔作勢的說從不給人打工，你們就是看我好說話，才在這裏硬拖，今天要是不交房租，就給我立馬搬出去。”
陳暉算明白了，這房東大媽大晚上的來催租，就是衝著自己來的。
自己應該出下頭。
但口袋裏分文沒有，總不能拿拳頭解決吧。
他在犯愁之際，沈文靜則又漲紅著臉爭辯：“他沒有要賣妮妮，是被人騙了。”
李大媽更不耐煩了：“文靜，你啊，就是傻……快別說了，趕緊交房租吧。”
陳暉試著說了一句：“房東，沒必要做的這麽絕吧，緩幾天不行嗎。”
他不說話還好，一說話，情況更糟了，李大媽發起狠來：“你還有臉說我做的絕？我還有更絕的呢，信不信我直接將行李給你們扔出去？”
沈文靜眼見氣氛一下子僵到底，歎氣道：“阿姨，你先別生氣，能借一下你的小靈通用嗎，我給爸媽打個電話，若是能要出錢來，立馬就給你。”
李大媽這才稍微消了火，將小靈通遞了過去。
電話打通後，剛說一句話，裏麵就傳來了怒氣衝衝的聲音：“小靜，你在搞什麽，一分錢不往家裏郵不說，還要我和你爸倒貼，你趕快收拾東西回來，不許再在那邊瞎混了，要是不回來，咱們就斷絕母女關係……”
沈文靜被劈頭蓋臉地罵了一頓，眼圈都紅了，掛斷電話之後，抹了抹眼淚，又毅然拿出小通訊錄本，開始挨個給朋友和同學打電話。
毫無懸念，都被拒絕了。
掛掉最後一個電話，沈文靜怔怔地站在那裏，就覺得世界一片黑暗，絕望的汪洋之中，連一根稻草都找不到。
陳暉看得不忍，心裏又開始糾結。
或許，應該搞點錢，幫著這位鄰居姐姐捱過難關。
但，還要繼續耽擱下去嗎？
他心裏亂糟糟，拿起了桌子上的手絹，遞向沈文靜，卻不知道說什麽。
良久，才道：“靜姐，讓你受委屈了。”
沈文靜聞言，如遭雷擊，呆呆地看向陳暉。
她怎麽也沒想到，最安慰人的話，竟然是從這個曾經毫無心肝的人嘴裏說出的。
隨後，所有的痛苦，委屈，都被這句話引發了出來。
整個人的崩潰，就在一瞬間。
無力地蹲了下去，痛哭失聲，隨後斷斷續續地道：
“我實在無法可想了……這可怎麽辦啊……誰來幫幫我吧，妮妮過兩天還要複查呀，我借不到錢……妮妮媽媽，我對不起你……”
妮妮已經被吵醒了，眼中露出驚慌的神色，下床抱住了沈文靜的脖子，跟著哭了起來。
陳暉就感覺心如針紮，而李大媽卻隻覺得吵：“行了，你們別哭了，趕緊搬走吧，我受不了你們這樣鬧騰……還有姓陳的小子，你光玩嘴說好聽的有什麽用，幫著拿出錢來才算……”
她話還沒說完，卻看見了陳暉寒冷，淩厲的眼神，登時嚇的閉上了嘴。
“你馬上出去，房租會在這一兩天給你，而且，我明確告訴你，我從來沒有賣妹妹的想法，你要是再敢提這件事，我會讓你後悔的。”陳暉用手一指門外，厲聲道。
他已經又做出了選擇。
李大媽忙不迭地向外走，嘴裏還嘟囔著：“真是個混不咎，竟然像是要殺人一般，我無論如何也不能再把房子租給你們了……”
陳暉關上了門，先將妮妮抱上了床，哄了一陣，然後又對情緒已經穩定了一下的沈文靜道：
“不用為錢發愁，我來解決這個問題。”
“你怎麽解決？”
“不用管這個了，賺錢對於我來說，是最不成問題的問題，隻有時間才是最棘手的，現在，還是幫我把頭發剪了吧，我明天就去搞錢。”
陳暉坐在鏡子前，一邊看著沈文靜將自己的頭發剪短，一邊琢磨著下一步的計劃。
等頭發剪完，他站在鏡子前，看著自己青澀帥氣的臉龐，感覺很滿意。
要不是自己心願未了，重做回朝氣蓬勃的年輕人，也挺好的。
隨後，他又拿起韓紅旗留在桌上的名片看了看，心裏說道，少年，開始吧，在離開之前，至少要為割舍不下的人，留下足夠解除後顧之憂的錢才行。
……
2000年，一個新世紀的開端，人們滿懷熱情，憧憬和希望踏了進來，一切都似乎將變得越來越好。
除了讓人虛驚一場的電腦千年蟲，這一年滿是鼓舞人心的消息。
開始再次申奧，入世在即，GDP即將突破萬億米元大關……
滿目都是千禧年的字樣，更是代表了人們期望的心情。
這一年，也是信息時代的重要節點，雖然前不久剛經曆了網絡經濟泡沫的破滅，但人們都明白，因特網會帶來一個全新的世界。
千帆競發，不知多少科技巨頭，都在這一時期奠定了霸業基礎。
陳暉起床後，穿上了一身寬鬆的衣服，整個人神采奕奕，清清爽爽。
等吃了早飯後，對沈文靜道：“今天換上正式點的衣服，跟我去和人談合作，搞點錢回來應急。”
沈文靜就感覺麵前這個人，就好像脫胎換骨了一般，心裏不禁微微一動。
同時，心裏的疑惑更多了。
但她忍住沒問，隻是針對眼前的問題：“你要和誰談合作，怎麽搞錢，可別做犯法的事情。”
“放心吧，這個時候，你必須相信我才行。”
沈文靜想了一下，確實沒有別的辦法，隻好答應一聲，回屋去了。
不一會功夫，已經換好衣服出來了。
一套十分合體的職業套裝，上身短袖白襯衫，下擺掖了進去，顯得緊貼在身上，下身的套裙呈現完美的弧線，腳上穿著高跟涼鞋。
標準的白領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