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跟蹤

陳暉馬不停蹄地忙活芯片和組裝廠的事情，根本無暇打理櫃台，就全權交給了謝慧慧負責。

這個鄉下來的妹子，十分有經商頭腦，每日將貨和賬攏的明明白白，市場關門之前，先給錢偉明結清當天的貨款，然後將剩下的利潤，打到了陳暉卡裏。

雖然幹的很起勁，但也有不滿足的地方。

那就是，每日拿到的貨太少了，根本不夠賣，眼睜睜看著送上門的錢，卻賺不到，她心裏很是替自己老板著急。

不知不覺，時間已經進入了7月。

這一天，陳暉一早就打了電話，讓她收著點賣，留五百部給已經打過來定金的一個大客戶。

但一大早，市場剛開門，好多個客戶便過來要貨，她沒忍住，將預留的貨也都賣了出去。

忙活完之後，她才意識到事情做得草率了。

陳暉在電話裏特意囑咐，這個大客戶已經打通了當地電信部門的關係，這批貨是要給電信營業廳試賣的，下午務必要發出去。

眼見快到了客戶前來取貨的時間，她心裏著急，私自做主，便去了賽格大廈，直接找錢偉明要貨。

錢偉明十分不悅，直接拒絕了，謝慧慧情急之下，給陳暉打了電話，說明原委。

陳暉沒多說什麽，直接要和錢偉明通話。

錢偉明還是推脫，及至陳暉拿出先前的協議施壓，這才強壓住怒火，答應了下來。

及至謝慧慧走後，錢偉明臉色沉吟了一下，吩咐一個下屬，去佳和市場那邊打探情況，看看到底是什麽樣的客戶，竟然讓陳暉祭出協議來，逼著自己供貨。

到了下午，那個下屬回來了：“老板，我和在陳老板櫃台拿貨的客戶偷偷聊了幾句，你猜怎麽著，這位竟然是顧東升早先的客戶，是能和當地電信部門合作的大戶，而且，據他說，還有很多類似的客戶，自從顧東升倒掉之後，便被陳老板爭取了過去。”

錢偉明聞言，臉色立馬陰沉到了極點：“我就說不對勁，顧東升原先有那麽多客戶，但卻沒轉過來幾個，我之前還以為是被中興那邊撬過去了。”

“但自從姓陳那小子上次追加要貨後，我就起了疑心，現在果然證實了，就是被姓陳的那小子截胡了，真是該死。”

下屬趕緊添油加醋：“沒錯，老板，這家夥不但有優先提貨權，還掌握了這麽些大客戶，讓外人看來，他倒像是斯康達華興北總代一般。”

錢偉明被激的愈發怒火升騰，咬牙切齒地道：“既然他不仁，那就別怪我不義。”

下屬使勁拱火：“對對，老板，您直接掐了他的貨，看他怎麽蹦躂。”

錢偉明雖然有強烈撕毀協議的衝動，但還是努力冷靜了下來。

他不得不考慮一下後果。

若是陳暉翻臉了，把協議曝光出來，斯康達那邊會是什麽反應？

畢竟，自己當初呈上錄音證據的時候，可沒提陳暉這個人，而隻是說買通了顧東升的身邊人。

況且，這個優先提貨權，也是違反斯康達銷售規定的。

就在他猶豫不決的時候，一個尖嘴猴腮的中年男子，漫步走了進來，環顧了一下店內，笑眯眯地道：“錢老板，生意不錯哦，貨又都發完了？”

這個年輕男子叫趙有才，是斯康達公司市場部的經理，負責調研市場和商業情報搜集工作。

錢偉明沒少給這位好處，混的很熟，此時撇開方才的事，抱怨道：“趙經理，不是我的生意有多好，而是咱們廠子的貨供應不及，就不能擴大一下產能嗎？”

趙有才：“錢老板，你不懂這裏麵的內情，我們吳總早就開始計劃擴大產能了，但芯片供應解決不了，我們先前預備和聯發科合作，爭取到他們在台積電的產能配額，誰知，因為那個顧東升的事情，和聯發科就鬧掰了。”

“咱們大老板還以為聯發科隻是想拿捏一番，待價而沽，誰知，這麽久了還沒動靜，可以斷定，聯發科真的鐵了心與其他人合作了。”

“所以，我奉命開始分析調查，聯發科到底要和誰合作，好打擊一下這潛在的對手。”

“我研究過那盤錄音磁帶，除了顧東升，裏麵還有一個牽線搭橋的人，錢老板，你買通的那個錄音的人在哪兒？能不能找過來，我要問一下，那個牽線的人誰。”

錢偉明知道機會來了，腦中疾速思索，然後下了狠心：“趙經理，我要是說了實情，你能不能保我不被公司追究？”

趙有才來了興趣，一口允諾。

“錄音的人，便是牽線的人，他叫陳暉……”錢偉明便將整件事情毫無隱瞞的講了一遍。

“哈，佳和那個小市場，還真是水淺王八多，竟然出了個這麽能上躥下跳的小衰仔，這小子肯定有問題，等我馬上調查一下……錢老板，你放心吧，無論你本意如何，終究幫公司揪出了那個姓顧的害蟲，還有這優先提貨權的事，你立即停止就行了，就算被銷售部的人知道，我也能幫你壓下去。”

趙有才說完，便開始打電話，吩咐下麵的人，去佳和市場守著，隻要陳暉一露麵，立馬盯住跟蹤。

……

此時的陳暉，剛在信息產業局拿到了小靈通進網許可證。

這張證可是生產小靈通最後，也是最重要的一步。

由於還沒有成品出來，他費了不少力氣，和劉琦打通了設備檢驗機構和主管部門的關係，才提前拿到這張資質證明。

出了信息產業局，他順路到佳和市場看了看，得知錢偉明已經將貨送到後，便又去三樓，配了台電腦。

那個時候的電腦，價格還沒降下來，一條256MB的內存就需要上千塊，30G的硬盤的也要一千多。

加上奔騰3的CPU，一套主流配置下來，就得七八千塊。

配好辦公電腦後，他便打了出租車，前往老食品廠。

一路上，他根本沒注意到，一輛桑塔納2000尾隨在後。

這輛跟蹤的車裏，坐著的正是趙有才。

來到了荒廢的老食品廠附近，趙有才讓下屬將車停到了隱秘處，然後裝作閑逛，去廠房附近看了一下。

剛看清門前掛的牌子，就見有工人出來，兩人便隻能裝作若無其事的離開。

“這家電子廠有點意思，但不知道，裏麵到底是生產什麽的，和姓陳的這個衰仔有什麽關係。”趙有才坐在車裏，自言自語道。

就在這時，一輛滿載著紙箱的軍綠色解放牌大貨車從不遠處駛了過來。

趙有才眼珠轉了一下，立馬讓下屬將車開到了路中間停下，裝作熄火發動不起來的樣子。

趁貨車司機下來詢問，熱心幫忙之際，他轉到了貨車後麵，用壁紙刀劃破了一個紙箱，掏出裏麵的一個盒子，便扔在了路邊草叢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