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探口風
陳暉一聽邢麗萍提到網吧，立馬就猜到了怎麽回事。
這位肯定是碰巧看見了，自己和謝慧慧以及那些傳銷人員打交道的情景。
胡林卻疑惑不解：“大妹子，年輕人去個網吧，有什麽大不了的，怎麽還和品行扯上關係了呢？”
“年輕人去哪裏都行，但要潔身自好……好了，劉先生，胡老先生，雖然你們提的建議都很中肯，但我不能讓女兒和這樣的人接近，我決定明天一早就帶文靜離開這裏，感謝兩位的熱心，您二位若是有機會到膠東，一定打個招呼，我和老沈會熱情接待的。”
這明顯是結束語，要端茶送客了。
胡林還要爭取一下，卻被陳暉阻止了，便隻好和劉琦打個哈哈，一同起身告辭。
沈文靜的心，一下子又沉入了水底，神色黯然，眼巴巴地看著陳暉起身離開。
希望來的突然，去的也突然，這下算是徹底沒了指望。
就在這時，卻見走到門口的陳暉，又扭頭看了過來，點了下頭。
那眼神仿佛在說，不用著急，事情都在把握之中。
不知道為什麽，盡管事情明擺在這裏，但一見陳暉那堅定眼神，沈文靜還是立馬安心了下來，也努力點了點頭。
……
出了賓館，胡林還在疑惑：“小暉，你也不是沉不住氣的人啊，今晚怎麽了，人家一拒絕，你就直接放棄了。”
陳暉反問：“我說放棄了？”
“那怎麽不談了？”
“今晚談不出結果的，因為，這中間有點誤會，不過，能問出對方的要求，這已經就達到目的了。”
劉琦表示同意：“沒錯，沈文靜的父母說的很明白了，隻要自己女兒生活條件變好，還能擁有一份穩妥的工作，是可以留在深港的，陳老板方才允諾那兩個條件的時候，我看見沈文靜母親都要點頭了，隻不過後來聽說陳老板的名字，才又變卦的。”
胡林卻直搖頭：“雖然如此，但人家說了，明天一早就要領文靜回老家，隔了好幾千裏地，中間會發生什麽變化，誰也拿不準，到時候，真的在家找了工作，或者找了對象，那再想爭取回深港，恐怕會千難萬難了。”
“我當然不會讓他們離開的，早就想好了辦法。”陳暉胸有成竹地道，隨後又說，“老劉，你在深港大學有熟人嗎，打聽一下，靜姐的畢業論文導師是誰。”
胡林不明白：“打聽這個幹什麽？”
“雖然靜姐現在算是畢業了，這在這個時間段，應該還未拿到畢業證，讓她的導師今晚過來，借口要指導靜姐的畢業答辯，讓他們在深港停留一陣，我就有時間消除誤會，實現能讓靜姐父母滿意的條件。”
這下輪到劉琦不明白了：“的確，大四可以離校工作了，隻需抽空將畢業論文寫好，完成畢業答辯，就能拿到畢業證，但是陳老板，你沒上過大學吧，怎麽對流程這麽熟悉？”
胡林則眉開眼笑：“如此說來，小暉這個辦法可行是吧……我就知道，小暉不會做半途而廢的事情，起身離開的時候，肯定已心裏已經想好了法子。”
陳暉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便讓劉琦趕緊著手去辦。
打了幾個電話後，果然找到了沈文靜的導師，將事情一說，那導師十分給劉琦麵子，直接便趕到了旅館，前去和沈文靜父母交涉。
由於關係到能否畢業的問題，邢麗萍當然聽從了那位導師的勸告，讓丈夫先回老家，自己則又向學校請了幾天假，要陪著沈文靜拿到畢業證，然後再返回老家。
結果出來了，陳暉這才和胡林，一起又返回了醫院。
……
第二天一大早，章世雄就來了電話，要陳暉過去，看一下小靈通集成芯片的初步設計方案。
陳暉隻能讓胡林留在醫院看守，先領著謝慧慧到佳和市場熟悉了一下情況，然後便去聯科深港分公司。
由於為了與斯康達合作，聯科早已經將小靈通的射頻芯片攻關了出來，現在隻需功率放大器和電源管理等整合上去就行，設計任務還不算太難。
陳暉提了幾條意見，要繼續提升信號方麵的性能，讓章世雄又是刮目相看。
談妥之後，章世雄忍不住問：“陳老板，你不但總體思路清晰，對具體問題也很有見地，我有點搞不明白，你關於這方麵的知識從何而來，看你這年齡，應該還沒上過大學吧。”
“沒有，我文化程度不高，但對芯片技術很感興趣，看過不少專業書，比章工來說，不過是小巫見大巫……現在初步方案確定了，貴方開始著手製造方麵了嗎？”陳暉謙虛了一句，然後將話題轉開。
“我們已經與台積電那邊接洽了，隻要方案一出來，他們便會代工，先試生產一批，性能要是穩定，就可以大批量生產了，但是，您這邊，也要盡快給出訂單來。”
陳暉聞聽台積電三個字，眼中閃過不易察覺的神色，但卻沒有提及，隻是道：“沒問題，我們可以開工生產部件了，等芯片一過來，就可以組裝，不出一個星期，就能給你們確定的訂單來。”
敲定計劃後，陳暉並沒有著急走，開始閑聊起來：“章工，你是中原人吧，家安在台島了嗎？”
“沒有，家安在了上海，我拿的是他們的特殊人才項目簽證，有永久居留權，但並不想留在那邊。”
“那你這樣兩邊跑，生活上也有些太不方便了吧。”
“我熱愛這個行業，生活上的那點不方便，並不算什麽。”
“雖然如此，一家人還是守在一起的比較好，章工，你有沒有考慮過，回到大陸來工作？”
章世雄擺擺手：“先不說我和聯科公司的感情，就算我想回來，大陸這邊也沒有IC廠家啊，我可不想改行。”
陳暉還是一副閑聊的語氣：“既然沒有，那咱們可以創辦一家，這樣的話，無論對你個人，還是對整個行業，都是有巨大好處的。”
章世雄有些驚愕：“創辦一家？陳老板，你這想法夠大膽，但要實現起來，那可太難了。”
“不難，要想創辦這樣的企業，無非是要資金，市場和技術，前兩項都不是問題，主要是技術……”
陳暉說到這裏，便停住了，故意看了下小靈通，直接起身：“咳，光顧著聊天了，都忘了還要和韓老板他們談組裝廠的事情，章工，等改日再談。”
他今天就是想順便先探探章世雄的口風，並不急著端出自己的計劃。
時機還遠未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