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麵對未知之時
第十一章 麵對未知之時
看來這位張老師平時的風評也許真的不錯，我一句話剛剛落下，那個男生第一個衝出來向我發難：“你懂得什麽！小丫頭別以為自己長得漂亮就可以這樣亂誣陷人！你哪隻眼睛看到張老師見死不救了？如果他真的見死不救的話那他還為什麽死命的拉著你這娘們逃回來？剛才那麽危險的場景你也看見了，那時人人能夠自保就不錯了，可張老師還是拉你回來！這一點我可是全都看見了！”
說實話，這點也是令我非常疑惑。如果我眼前的這個人真的是一個假惺惺的偽善者的話他為什麽要救我？雖說現在是沒事，但剛才他的一隻手卻緊緊的抓著我，隻用一隻右手揮舞那根鐵棒，幾乎九死一生的把我拉到這裏。但是這並不代表我可以完全信任這個胖子，所以我還是盯著張鐵若，希望他能給我一個滿意的答案。就算邊上的幾個男生同時開始起哄，就算靜怡正在拉我的衣角我也要知道真相。
張鐵若又陷入了沉思，好像是在掙紮著一般。他的這幅樣貌更確定了我的推測，也許一個驚天的大秘密就會從這個人的口中吐出……
“我……我隻知道一點點……事實上，這次的事件也許是一場人為引起的事故……”
早猜到了，能夠在那麽短的時間內讓全校四五百人同時得病，很難想象這是一場天災。不過，他為什麽說“也許”？
“其實這是一種被稱之為C的病毒，外麵的那些喪屍全都是感染了這種病毒而變成那副樣子的……”
“等一等！你又說喪屍？！可阿瑤又沒死！他們隻不過有點糊塗而已，你怎麽能說他們是喪屍？！”
“很遺憾……你的那位朋友現在絕對是死亡了，隻不過他們的肉體還不肯休息而已……”
“這……是怎麽回事？”
“我接觸C病毒的時間並不長，隻知道它是一種致死率極高的病毒，被感染的症狀就是輕微的發燒、惡心，到了後期智力就會下降，然後就變得極其嗜血。到底為什麽我也不太清楚，但等到了它們變得到處找食物的時候，它們身體的抗力就會變得非常強大。哪怕是被砍成了兩半也能夠存活。身體的肌膚也會漸漸腐爛，肌肉萎縮、幹枯。沒有腦電波和脈搏，這和死人沒什麽兩樣，但卻能夠繼續移動，所以稱之為喪屍。而唯一能夠解決它們的方法就是對準它們的頭部，因為那裏就是C病毒最後寄生的地方。”
這麽說，阿瑤真的是死了？霎那間，我接受了這個原本不想接受的事實。雖然以前我也隱隱約約注意到阿瑤是再也不可能回來了，但這一擊最終的審判還是讓我的心猶如被刀割一般的痛……
“嗚……嗚……”田靜怡把頭埋在我的肩上，我知道她也想到了阿瑤。對於朋友的去世她大概比我更難過，因為她一直把林夢瑤當成親姐妹看待。就算是拚命的忍耐，也無法壓抑她心中的傷痛吧……
這時，一個不安的聲音打破了現場的哀傷：“那……那麽說！在外麵的那些家夥全都是死人咯？！”我回頭一看，原來是站在門口的一個男生。
“是的，很遺憾。他們無時無刻不想著吞噬生命。他們不需要休息，不用睡覺，不會覺得累，也沒有疼痛感。是最強的‘食人魚’。等到外麵的食物吃完之後，大概就會來到這裏吧……”
“簡直就是荒謬！不行！這裏太危險了！張老師，快！快打開這道鐵門！讓我回宿舍！我的宿舍上加裝了一道防盜鐵門，那裏絕對比這扇木頭大門強得多！”
“我……我也是……把鑰匙……給我……我……我不想死在這裏……”
“張老師！哪把鑰匙是我的？我也要回房間！雖然我的宿舍不是鐵門的，但卻絕對堅固！管理室大門和宿舍樓大門看起來都快爛了！”
張鐵若望著那群已經陷入慌亂中的男生們，歎了口氣，從鑰匙圈上拔下一大堆貼著綠色貼紙的鑰匙交給他們，細細交代了哪把鑰匙開哪扇門之後，他們就像一股激流一般衝出了管理室。隨著門外傳來的一聲鐵門關閉的聲音，除非他們自願從那裏麵出來，否則，通往男子宿舍的大門就會永遠關閉了吧……
管理室內隻剩下我、靜怡和張鐵若三個人。靜怡顯然也非常害怕，她時不時的望向宿舍大門的方向，生怕突然間有什麽東西闖進來。不過也許是顧慮到我，她始終沒有問張鐵若要鑰匙，但是她的臉色看起來有點不太好，顯得很蒼白。也許是驚嚇過度了吧。
“可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也許那些已經受了致命傷的人還說得過去。可你為什麽要對那個人見死不救？！”
“……你說得對，我是見死不救……因為，就算我把他救起來，那個孩子也已經注定是死路一條……”
“什麽？你這是什麽意思？死路一條？”
“對……如果單單是把人變成喪屍的話，C病毒也許並不算是有多麽厲害。它真正可怕的地方在於它那廣泛的傳播性……”
還沒等張鐵若說完，忽然，我們頭頂發出了一聲巨響！接著就是一種什麽東西倒在地板上的聲音。這聲音嚇了我們一跳，張鐵若停止了述說，我們三人立刻豎起耳朵靜靜的監察著周圍的動靜。
可是，過了好久，什麽也沒發生。剛才的聲響好像什麽也沒引發，也許是那些回到自己房間的男孩子們搞的鬼吧。我舒了口氣，自己都對自己的這種近似神經質的反應感到好笑。我拍了拍張鐵若的手，他也苦笑了一下放鬆了神經，準備繼續說下去。
忽然，一陣尖利的尖叫聲塞滿了整座管理室。隻見田靜怡雙手捂著嘴唇，兩眼大張著，臉上充滿了恐懼的色彩。我連忙向她雙眼所望的方向看去，我驚呆了，不，也許該說是我也被嚇住了。我似乎聽到一陣恐怖的獰笑回蕩在房間裏，用它那勾魂的聲音不斷的吸扯著我們的靈魂……
血液，是一樣美好的事物。它能夠攜帶氧氣，傳遞養料，還能夠殺滅身體內的病菌。它是人們生命的象征，同時也是希望的象征……血液並不是不可以暴露在人體外，獻血的時候，化驗的時候，受傷的時候，這股鮮紅的生命體就會溫柔的滲出我們的身體……
但是，血，它也會有這樣的一種形態嗎？仿佛一條細線般，緩緩的從天花板上垂落。那原本的水珠現在起到了稀釋血液的作用，配合著那條血線滴落到了床上，原本雪白的床單在這一刻，被染上了這玫瑰色的死亡氣息……
這血肯定有它原來的主人，隻不過那個人可沒有自己的血液那般“超群”的本事，穿透這天花板來逃過那致命的威脅。
“糟了，看來男宿舍裏也有那些東西！我沒想到上課的時間還會有人在裏麵！”
就算我們多麽想去救助那些待在男宿舍裏的同學，也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因為唯一一條前往男宿舍大樓的鐵門鑰匙現在正在他們之中的某個人手上！，這樣一來，這座原本是為了安全而構築起來的“安全室”，現在反而使他們成為了被關在牢籠裏的食物！
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在房間內蔓延了開來，雖然那條血線已經被水滴稀釋了一些，但這卻讓它流動的更為快速，仿佛樓上已經死了好幾個人一樣。我極力捂住嘴，使勁忍住胃裏的惡心感。但靜怡似乎沒有那麽強的忍耐力……
我輕輕的拍著靜怡的背，希望她能夠感覺好受些。我身上的紙巾已經在剛才用光了，所以我從一邊的桌上拉出一張紙幫靜怡清理嘴部。
“對不起，張老師。把你的地方給弄髒了……我……我等一會一定會打掃的……”
“算了算了，其實我才該說對不起。讓你看到這麽……不應該看到的畫麵。”張鐵若從床底拿出一個臉盆，放在血水滴下來的地方。
“啊，張老師。你這裏有沒有餐巾紙呀？這紙張太厚太硬，不適合擦嘴。”
“有的有的，這位……”
“葉小夜。她是我同學，田靜怡。”
“好的，我這就拿給你……我把餐巾紙放哪了呢？我記得好像是放在這裏的……”
張鐵若開始在一邊的書桌抽屜裏麵翻找紙巾。而我則繼續拍著靜怡的背，讓她把胃裏的東西幹脆吐個幹淨。這時，我注意到靜怡的袖子上開始滲出了一些血絲，看來隻是用紙巾包一下還是不可以啊……
我摟起靜怡的袖子，果然，原本捂在傷口上的那幾張紙巾現在已經完全被血水浸透了。我小心的從靜怡的傷口上把紙一張張的揭下來。
“啊……小夜……好痛！”
“等等，不要動。讓我把這些紙全都揭掉，否則對傷口不好……咳，實在沒想到，竟然連阿瑤都會變成那副樣子……對了，張老師。你這裏有沒有什麽藥物啊？靜怡被咬了一口，傷口還在流血，我想幫她包紮一下……”
我一說完這句話，剛才還在抽屜裏到處翻找的張鐵若這時好像突然被施了定身法似的一動不動。奇怪？這位胖老師怎麽啦？算了，大概是在想什麽事情想得出神了吧。我還是先去管理室外的水池打點水來吧。
“她受傷了……？”
一個如鬼魅般的聲音從張鐵若的喉嚨裏發了出來，突然之間我還真被他嚇了一跳。
“嗯，所以我問你有沒有什麽醫療……”
“她是怎麽受的傷？”
“張老師，這點你就不用擔心了。我受的傷並不嚴重，現在已經結疤了……”
“我是問你們怎麽受的傷！”
張鐵若的語氣明顯充滿了焦躁，雖然他還是麵對著書桌，看不到臉。但不難猜出他現在一定很著急。不過，我還是對他的語氣有點不快。剛才打斷我的說話，現在又突然對著靜怡大吼，本來和他說說也沒什麽，但這樣一來我就越來越不想和他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