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迷宮中的光輝點

第九章 迷宮中的光輝點

暫時是安全了,我該想想接下來該怎麽辦。我重新坐到床邊,開始把發生的事情從頭理一邊。經過了那麽多事,我清楚的知道要從學校逃出去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我從今以後做的每一件事都必須有計劃,否則很難想象我的這種幸運還能堅持多久。

我是從上午十點開始睡的,而醒來的時候是下午一點三十五分,在這三個半小時內肯定發生了什麽了不得的事。學校裏的很多人都變成了那種樣子,不管受多重的傷都沒事,身體的各個地方都有腐爛的痕跡,而且變得非常的嗜血。如果說是受了精神刺激,很難想象會有那麽多人都變成這樣。難道說他們都被下了暗示?但又怎麽會變得和僵屍一樣不死不活的?要說腐爛,就想到了細菌,對!這個解釋可以,看來這是一種疾病!而且從規模上來看具有傳染性的可能性非常高,不然無法解釋那麽短的時間內有那麽多的人都患同一種病。不過就從我沒有感染這點來看我對這種病應該是免疫的,也就是說它不會讓所有的人都的病。

想明白了,或是說這樣的猜測讓我感覺好受多了,至少我不會變成那種怪物。而且隻要拿我研究的話相信很快就可以做出醫治這種病的特效藥。

不過還有一點,這就是最奇怪的地方——為什麽要把學校做成這樣一個鐵籠子呢?打不開的校門、無法看透的柵欄、幾乎什麽都能切斷的無形牆壁、通信功能完全失效、使用裝甲一類的金屬製作的圍牆,這一切都顯得那麽的不合理。為什麽一所普通的高校會有這樣的設施?簡直就像預料到會發生這種事似的。如果說是要防止那些活死人出去也說不通,那樣的話不必連通訊也切斷吧。這樣的話,簡直……就像要把我這種幸存者完全殺光,不讓這裏的消息讓任何外人知道一般。我就是獵物,被關在一個充滿獵食者的巨大籠子裏。

想到這,我的冷汗又開始冒出來了,仔細想想才發現,這是一個多麽恐怖的計劃!什麽樣的秘密會必須把所有人都趕盡殺絕!我強力製止自己不要再想下去,但我腦海中的思維猶如拚圖一般一塊一塊的鏈接起來。一幅更恐怖的圖案漸漸在我的眼前呈現。

就是那個病!那個食人病!讓人失去生命但又讓人“活著”的病!而這座學校很可能就是這種食人病的研究所!而研究這種致病物質又唯恐讓人知曉的唯一理由隻有一個——生化武器!這種已被國際社會強令禁止的東西,曾經奪去很多人生命的東西現在肯定在這座學校的什麽地方被研究著。在這件事之前,我根本無法想象這種致命的東西會在中國,在這個極力強調世界和平的國家出現!這樣想就能為這所學校,不,也許我該改稱研究所,為研究這種東西而製造的這種保全措施所花費的經費來源了。“第三世界的核彈”這個預言真的在我眼前實現了!

如果這是國家的意思,那別說是等待救援了,哪怕是逃出生天也會被捕入獄然後被判死刑。

對了!我忽然想到,為什麽發現的那麽多感染者中沒有一個是教師?難道說成年人不會感染?不可能,唯一的解釋是,研究需要職員,而秘密研究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所以那些人一邊擔當者教育工作者的身份,一邊進行背棄人類的行為。

好吧!你們想困死我,我就偏偏不死,我一定要從這裏逃出去!打定主意,我開始計劃逃脫路線。不管再怎麽精密的控製都需要人去操縱,校門打不開也一定有可以打開它的地方,而最有可能的就是學校的保安室了。這間保安室在B大樓的底層,可終年鐵門緊鎖,我從沒看它打開過一次,要說控製的話那裏最可能。但問題的關鍵是鑰匙,如果這間保安室非常重要的話,那鑰匙放在那裏最安全呢?我們學校中那個人是最可以放心的呢?對!校長室!身為校長,對這間學校所發生的事不可能全然不知。而且他做為最有權力的人當然應該保管最重要的鑰匙了!

計劃已定,我開始搜索房間內有什麽東西好帶在身上急用。睡我上鋪的那位兄弟總是酒氣熏天的回來,搞不好可以搞到些什麽東西。我爬到上鋪,在疊起的被子中摸了摸,果然,還有一瓶七成滿的白酒。而在我右邊鋪位的書桌上則有一隻打火機,這樣照明總算有了。我又翻開了我的旅行包,時間隔得太久了,我連我自己有些什麽東西都不記得了。翻了一下,有把水果刀,簡單的治療品,一條毛巾和一件背心。我把酒放進包裏,打火機則隨身帶,水果刀放褲兜裏,持著鐵棍。被上背包準備出發了。從大門是絕對不可能出去的,我清楚的記得,男宿舍的大門可是牢牢緊鎖的,而且還有一隻活死人在那裏等著呢。所以,我把鉤繩剩下來的繩子牢牢綁在一隻床腳上,從窗口蕩了出去。

終於到地麵了呢。現在想起來,從進宿舍到出來隻不過才一個多小時,但好像過了好幾天的感覺呢。校長室在B大樓的頂層五樓,途中還不知道會遇到什麽東西呀。

我才走了幾步,忽然一陣玻璃破碎的聲音伴隨著無數的碎片跌落下來,我還沒抬頭看看發生了什麽事,隻聽“咚”的一聲,一個什麽東西直直砸在我的麵前。

這太突然了,我的心髒可不能總是受這種折磨呀!我如果再向前走三步的話,這東西不就要砸在我的頭頂上了嗎?我邊捂著隱隱作痛的心髒,想著這到底是幸運還是不幸。

是什麽東西摔下來了?我低頭打量著這東西。這!這不正是宿舍管理員張老師嗎?!不會錯的,學校裏能夠有這麽臃腫身材的除了他不會有別人了!可他怎麽會從上麵摔下來的?我抬頭看著宿舍樓,隻見三樓的一間女宿舍的窗戶玻璃已經碎了,應該是從那裏摔下來的吧。

當我抬頭看著那扇窗戶時,一陣惡臭撲鼻而來。雖然這塊草地已經是非常的腐臭不堪,但這種惡臭可是絕對的不能一概而論。屍臭!一個詞語閃進了我的腦海。我低頭一看,果然,張老師也已經全身腐爛了,而且從一些傷口中正有一些白白的脂肪流出來,混合著那些差不多凝固的血液,滲進草皮裏。

看來並不是每個老師都能逃過一劫呀,望著躺在草地上,脖子已經嚴重變形的張老師,我心裏感到一陣酸楚。他是一位多麽好的老師呀!有好多次我玩過頭誤了熄燈時間,老師都會偷偷的放我進去;我到月底沒錢的時候,老師也會先幫我墊上;冬天他還會把我和幾個朋友約到管理室取暖。他總是這麽一副和藹可親的樣子。想不到,現在竟會落到這種地步。

這個世界是很奇妙的,尤其是在這個學校裏,隻不過發生的事並不一定都是天使的惡作劇。正當我感傷的時候,張老師的身體突然出現了驚人的變化!在他屍體下的那塊草皮有好幾處突然都隆了起來,我見過這種景象,就在那隻大幼蟲從地底鑽出來時一樣!難道那隻恐怖的蟲子要從這裏出來了?

我立刻退後幾步,這可不是開玩笑的,那麽大的東西,如果直接麵對它豈不是立刻死路一條!正當我想轉身逃跑的時候,那隆起的地麵破了開來,隻不過不是蟲子,而是無數的藤蔓!無數小臂般粗的藤蔓!這些藤蔓紛紛纏住張老師的屍體,一些藤蔓甚至直接插進了他的身體裏麵!從嘴、從眼睛、從耳朵!要不就在胸膛上鑽個洞直接鑽進去。

這個場麵實在太駭人了,我緊緊貼著圍牆,等了好久。似乎這些藤蔓隻是往張老師身體裏鑽,沒有任何攻擊我的意思。我慢慢貼著圍牆,從他的身邊挪過,撒開腳步,向B大樓衝去。

我衝進B大樓的北側門,用力把門關上,心想好不容易要想節約體力的,但想不到不出五分鍾就不跑不行了。真是,從這裏出去以後,我恐怕可以去參加馬拉鬆大賽了。

我透過門上的窗戶向逃來的方向望去,雖然從這裏看不到張老師屍體的地點,但我隻要確認沒有什麽東西追來就行了。

這裏好安靜呀,沒錯,的確很安靜,就像晚上的學校一樣。靜怡、安寧、沒有世俗的喧囂,不過,現在這裏的確不是世俗呢,因為普通的世俗不會有零零碎碎的屍塊扔在地上。一樣,到處濺滿了血。一名女學生的頭的臉頰被咬掉了一塊,從她那張開的眼神中我似乎看到了很多的東西。有許多的不理解,害怕,傷心,但更多的就是恐懼了,經曆這種事後沒有人會感到不恐懼吧。經過了那麽多的死亡,我忽然發覺對地麵上的屍體漸漸失去了感覺,以前那種惡心感如今好像也不在了。這算是一種適應嗎?人類還真是適應力強的動物啊!但我覺得這種適應力可能才是人類真正恐怖的地方。

沒走幾步,一處微微閃現的微光吸引了我。那是一台送貨電梯的光芒呀。樓上有些是倉庫,也許是為了這些而準備的吧。

我按了一下開關,不多會兒門就開了,看來B大樓沒停電。用電梯上下的話也許能安全很多呢。我走了進去,按下五樓的按鈕。去校長室拿好鑰匙後再用電梯下來,從應該沒活死人的前操場直奔A大樓底層的保安室,這正是一個天衣無縫的計劃!

二樓……三樓……四樓……“咯咳!”一聲尖利刺耳的噪音刺入我的耳膜,我甚至來不及捂上耳朵。接著隻聽“哐當”一聲,電梯就這樣停了下來。

簡直是莫名其妙!平時好不好的為什麽偏要在這當口給我出故障!我看了看指示器,現在停在了四樓,真是人算不如天算。看來下一層還是要我自己上去,上這最後的二十八級台階。

我按下開門鈕,門隻開了不足十厘米,看來電源是沒什麽問題,應該是卡住了。我小心翼翼的把門再拉開一點,探出頭去打量了一下四周,確定安全以後才打開門從電梯裏出去。

呼……看來這一層還真安全呀,也許是因為四層的緣故。地上看起來很幹淨,不,應該說沒有屍體才對,血跡卻還是有一點,在四周散布著。

我徑直走向樓梯,越是接近目的,我的心情越是緊張。同時我把手中的水果刀使勁握了握,就算它根本起不了什麽作用。

忽然,有個聲音引起了我的注意,這是桌椅相碰的聲音,我立刻警覺了起來。同時發揮全部的神經去尋找聲音的來源。對我來說,越快知道他們的動向,我生存的機會就會越大。

這聲音也隻發出過這一次,不過憑著這一瞬的聲音,我還是找到了它的來源,那是一間教室。從它的門縫中沒有透出一絲光線來看是緊鎖的,但絕不可以就這樣大意。我慢慢挪到那間教室的門前,從門上的窗戶向裏望去。看來門前堆了很多桌椅,我立刻反應過來,這不就代表著裏麵有活人!我強力壓抑住自己興奮的心情,努力搜索者教室內,終於,在一個角落裏,我看見了一個蹲著的身影。從他背脊不斷起伏的狀況看起來,他並不是一個蹲在那裏吃東西的活死人,而是和我一樣的生還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