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檢舉

門外,忽然響起砰砰的敲門聲。

楊音韻嗔怒的壓低聲音喊:“陳清河,開門!”

早在十分鍾前,已經喂奶把孩子哄睡的楊音韻,細致的洗了個澡,俏臉紅撲撲的來到臥室裏。

打開燈,**空****的。

她在二樓找了一圈,沒找到人,看到院裏廚房燈亮著,就去查看情況。

剛到門口,就聽見王成芳帶著哭腔的一句:“清河,我求求你了,東西我不要了,讓我走行嗎?”

陳清河無奈,“老婆,不能開門啊,我不能讓芳姐跑了。”

“你……你混蛋!”

楊音韻急出了眼淚,“這樣是犯法的,你知不知道!”

“老婆你幫我守著門,一會兒就好。”

“你還讓我守門!??”

楊音韻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難道說人有錢,就會變得無恥?

“十分鍾就好,老婆拜托你了。”

還隻要十分鍾???

陳清河沒有管被氣傻在門口的楊音韻,語重心長的道:“芳姐,我知道你比誰都恨那三個畜生,想讓他們死!”

“你害怕的是自己名節被毀,想著忍一忍,能把日子熬過去,把孩子養大對不對?”

“我也是為人父母的,能理解你的感受。”

字字句句都戳在心坎上,王成芳淚流滿麵,哽咽著說:“清河,你知道我的難處,就別難為我了。”

“可你瞞不住了!”

“為什麽?”

“因為你懷了他們的孩子!”

頓時,王成芳傻了。

陳清河朝著門口喊:“老婆,你去把我二樓抽屜裏,那一袋小東西拿過來,我教過你怎麽用的。”

“哦,好。”

趴在門口偷聽的楊音韻,這會兒也弄明白了怎麽一回事,趕忙跑上樓,把陳清河買的驗孕試紙拿出。

兩口子雖然沒有在備孕,但隔三差五也要試試,生怕一不小心中獎。

聽到“懷孕”倆字,王成芳也不跑了。

她最近就覺得身體不舒服,那事也有兩個月沒來,心裏一直惴惴不安。

房門打開,楊音韻拿著個小盒子,“給你。”

“給我幹啥。你帶著芳姐試試去,教她怎麽用。”

“不用,我自己會用。”

婦聯之前開過會,王成芳取出一張試紙,低聲說了句謝謝,就匆匆跑進廁所。

楊音韻好奇問:“老公,你是怎麽知道王成芳懷孕的?”

“我之前研究中藥材,學了點中醫知識,麵白氣虛,走路虛浮,眼角泛紅,這是懷孕的征兆。”

“天哪,你還懂中醫。”

楊音韻看向陳清河的眼神中,帶著崇拜的情愫。

陳清河尷尬地摸了摸鼻子,剛才的話全是他瞎編的,否則老婆說不定會懷疑,王成芳肚子裏的孩子是他的。

否則懷孕的人不知道,自己是咋知道的?

十分鍾過後,臉色慘白的王成芳,跌跌撞撞的來到院裏,嘴唇顫抖哆嗦著說:“我……我不想活了!”

驗孕試紙上,顯示她中獎了。

她原本靠給別人家做點手工,賺些嚼穀錢,一旦作風出現問題,家家戶戶為了避嫌,都不會雇傭她。

就算不自殺,以後也隻能餓死。

陳清河凝重聲問:“芳姐,肚子裏的孩子你想留著嗎?”

“三個狗雜種的孩子,我才不要,我這就把它打死!”

王成芳含著淚要捶自己的肚子,嚇得陳清河和楊音韻眼疾手快,架住了她的胳膊。

陳清河趕忙說:“你別急,這事我能幫你!”

“我在縣城有宅子!回頭讓楊音韻帶著你去城裏打胎,並住在縣城宅子裏調養身體,費用我全出!”

“對外,我就說你跟我去縣城搞批發去了!”

“楊音韻帶著你,村裏人也不會傳閑話!”

“等你身體調養好了,來我家幹點零碎活,我給你十塊錢一個月!”

“這些錢,足夠你一家吃喝,也夠供虎子以後上學!”

見王成芳還是一臉灰敗,一心求死的模樣,楊音韻也跟著溫聲勸說,“姐姐,你死容易,可虎子一個六歲的娃娃,你讓他怎麽活?”

“他那孩子打小看著就機靈,以後肯定能考上大學。”

想到自己那聽話懂事的孩子,王成芳重重的歎了口氣,“清河,你是想讓我去舉報那三個混蛋吧。”

“是!”

陳清河憤然說:“那三個混蛋死有餘辜,如果芳姐你願意作證,警察也會對你的身份和名譽進行保護!”

“隻要你答應舉報,我保證那三個混蛋哪怕不挨槍子,這輩子也休想出獄!”

八零年代,刑法嚴峻,一旦判刑就足夠要了陳家哥仨的命。

陳清河和楊音韻的話,猶如久旱逢甘霖,讓王成芳在絕境中看到了生機。

她喉頭顫抖問:“清河,你……你真沒騙我?”

“我對天發誓,今天的話如果有半句虛言,必遭天打雷劈!”

“謝謝!”

王成芳激動得泣不成聲,“我……我給你們兩個磕頭了!”

“姐姐,你這是幹什麽,快起來!”

……

把王成芳的情緒安撫好以後,陳清河和楊音韻倆人親自送她回家。

回去路上,月光皎潔。

陳清河牽著楊音韻的手,在林間踩著枯葉,秋夜颯爽涼風,讓人心曠神怡。

楊音韻問:“老公,你為什麽要在三天後,才讓王成芳舉報?”

陳清河有些惡趣味的道:“我想看那仨孫子,出獄時囂張跋扈的樣子,再看他們被抓進去時的表情。”

“哼,我剛才還以為你想偷腥呢。”

楊音韻有些悶悶不樂,“你以後不許有花花腸子,否則我就帶著孩子離家出走。”

“傻老婆,我除了你誰也不要。”

陳清河壞笑著把楊音韻橫抱起,鑽入了道路旁邊的楊樹林。

楊樹林裏寂靜無聲,厚厚的枯葉在地上鋪了一層棉被。

“哎呀,外麵有人呢!”

“沒事,咱小聲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