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苦等

兩名警員站在陳清河的身旁,“陳貴恭、陳貴喜、陳貴發三兄弟出來。”

這會兒,躺在板車上的陳老二也顧不上裝病,嚇得一個鯉魚打挺爬起。

俗話說,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這哥仨剛放火燒了父母,現在聽見警鈴都哆嗦。

“警察叔叔,我們……我們可都是好人啊,是楊音韻把我打了,我們帶著親戚來評理!”

“廢話少說,有人舉報你們縱火殺人、淩辱婦女,現在聚眾鬧事,跟我們走一趟吧。”

老大陳貴恭嚇壞了,“不是我們幹的,我們不去!”

“我也不去,我家裏的灶台還燒著火呢!”

老三陳貴發轉過身撒腿就跑,兩個警員訓練有素,立即把他撲倒在地,上了手銬。

剩下兄弟倆不敢跑,老老實實把手銬給戴上。

三兄弟被抓,剩下的親戚一股腦全跑了,陳清河和楊音韻與警察約定,第二天去警局去做筆錄。

縱火殺人的罪名,因為缺少目擊證人,暫時難以定罪,需要再做調查。

但是聚眾鬧事,調戲婦女,這兩樣罪名就足夠拘留他們一到三個月。

如果在這段時間內,能找出他們的罪證,就能判死刑。

找不出的話,拘留一段時間就放回去。

折騰了一上午,陳家三兄弟被抓,陳清河雖說家門口狼狽了一些,但並沒有受到實質傷害。

把家門口收拾幹淨後,陳清河又匆匆的帶著剩下的茯苓幼苗,跑到山上去種下。

當初陳清河留下的茯苓很多,今天種下的三畝地,也就占幼苗總數的十分之一。

陳清河準備先看山上幼苗的長勢怎麽樣,再決定接下來該種植多少。

下午一點鍾,天空劈劈啪啪的砸下雨點。

陳清河慌不迭的前腳剛跑回家,後腳大雨嘩嘩落下。

家裏,父母已經做好了飯菜,熱騰騰的大肉餡包子,還有雞蛋疙瘩湯,裏頭撒了翠綠的小白菜葉。

團團和圓圓還太小,隻能取出點肉餡,用小勺子喂給她們吃一點點。

“爸爸,團團還要吃!”

陳清河無奈放下勺子,笑著說:“團團還小,吃太多會脹肚子的,待會兒給你喝奶粉好不好。”

“好——”

倆奶娃一左一右,坐在陳清河的腿上,正擺弄著玩具。

陳清河握著大肉包子,大口的吃著。

八零年初,農村還都是土豬,肉味特別足,外加上幹了一上午的活,陳清河吃得格外香甜。

可除了陳清河和倆奶娃以外,剩下人都沒有多少胃口。

楊音韻擔憂的問:“陳家三兄弟出獄以後,會不會繼續來找咱們的麻煩啊?”

陳清河淡笑著搖了搖頭,“老婆你放心,我保證他們再出來的時候,就是槍斃入土的那天。”

“以後有我在,再也沒有人能傷害這個家。”

楊音韻麵頰微紅,低頭小口的吃著包子。

外麵的雨越下越大,陳清河看得心情格外爽朗,“有了這場雨,咱們下次種植茯苓的時候,就不用挑水澆地。”

陳大栓憂心忡忡說:“清河,你昨天說給咱送錢的老板,啥時候能到啊。”

“應該等雨停以後吧。今天雨水下得這麽大,他明天來也有可能。”

“啥?明天來!?”

張桂花嚇了一大跳,驚慌失措的道:“咱們家可把祖屋連帶著一頭牛,都抵押給了村裏!”

“他今天來不了,我們……我們就報警抓他詐騙!”

陳清河笑著說:“媽,你就放寬一百二十個心,我保證那人不會騙咱們。”

“我哎呀,你這孩子懂什麽!我是信不過你嗎?我是信不過花那麽多錢,收咱們爛樹根的家夥……”

張桂花絮絮叨叨個沒完,一會兒嘮叨陳清河辦事沒譜,一會兒又念叨陳大栓,說他做事情沒頭沒腦,不知道給孩子把關。

陳大栓懶得理會,自己一個人搬著小凳子,到大門口屋簷底下吧嗒吧嗒抽旱煙。

陳清河則苦笑著聽母親數落,不時逗弄倆奶團子玩。

倆孩子被逗得咯咯直笑,見陳清河不當回事,張桂花更氣不打一處來。

“好啊,都把我的話當耳旁風,看你們被人坑錢的時候,找不著地方哭去!”

張桂花氣得去裏屋睡悶覺,倆孩子吃過飯以後,上下眼皮也開始打架。

楊音韻摟著倆孩子去睡覺,隻剩陳清河獨自坐在堂屋裏,悄悄在心裏打著小算盤。

承包下山地以後,雇傭工人一年,外加上購買果樹種子,大概需要一千塊。

除去亂七八糟的費用,最後到手能支配的,有五千塊。

五千塊雇傭工人,買鋼筋水泥,在林場附近蓋一棟二層的小別墅,應該夠了。

在農村蓋房子,草屋一兩天就能搞定,不需要錢,管一頓飯就行。

磚瓦房也最多三五天的功夫,每頓飯管吃,臨了每家給點咋和麵,也算是挺好的。

像陳清河這樣,拿五千塊蓋一棟房子這種想法,簡直想都不敢想。

下午兩點多,陳清河也嗬欠連連,脫下身上潮淒淒的衣裳,用熱水擦了擦身上,輕手輕腳躺在**睡覺。

再次睜開眼,已經下午四點多快五點了。

晚上,張桂花心事沉沉的不願意去做飯。

陳清河下廚煮了南瓜粥,熱了熱中午剩下的肉包子,又炒了個酸辣土豆絲。

可除了他以外,一家人幾乎都吃得沒滋沒味。

晚上七點半,飯都要吃完了,可菜幾乎都沒動幾口。

陳清河無奈說:“今天的雨太大,趙昌平的車子開不進來,我敢保證,他明天一早就會帶著錢出現。”

“到時候八千塊錢,一分不會少我們的。”

“做你的夢吧!”

張桂花抹著眼淚,撂下碗筷回屋。

楊音韻默不作聲的收拾著碗筷,也是心事重重的模樣。

坐在牆角的陳大栓,又裝了一袋旱煙。

陳清河忍不住說:“爸,你今天的煙就沒斷過,還是別抽了。”

陳大栓歎息一聲,有些不忍的問:“清河,你跟爸交個底,這個趙昌平,你到底認不認識?”

“之前蟬蛹和蛙肉的生意,是不是他介紹給你的?”

陳清河剛想說是,就被陳大栓打斷說:“你已經騙了爸小半輩子,今天我想聽你一句實話。”

無奈,陳清河低下頭老老實實說:“不是。我這麽說,就是為了讓你們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