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小狐妖的秘密
寒夜將至，梁臨和小狐妖躺在火堆旁，相擁而眠。
看著一旁跳動的火光，小狐妖突然開口說道：“我的親人都死光了，如今我這一族，就剩我自己了。”
“每每我想到這裏，就更加堅定了我活下去的願望。”
“我可不想成為最後一隻靈狐……”
她說的話如此地讓人心疼，梁臨忽然覺得他們很像。
命運對他們二人都不曾眷顧，但就算如此，他們都不認命。
梁臨突然想起，自己天天喚她小狐妖，還未曾問過她的名字。
“你有名字嗎？”
小狐妖用大尾巴，掃了掃他的臉，不滿地說道。
“你呀，這麽久才想起來問我。”
“哼，叫我阿柒吧。”
“那你呢？”
梁臨撫了撫她的大尾巴，回答道：“梁臨。”
“好吧，那我們算正式認識了！”小狐妖輕快地說道。
“我還有個問題要問。”梁臨麵露難色，“那個，你到底能不能化形？”
小狐妖猶豫地說道：“也不是不行，隻是我中了銷魂蠱之後……容貌醜陋。”
“我怕你看了害怕……”
“怎麽會呢？你與我有救命之恩，哪有害怕自己恩人的道理。”梁臨出聲安慰道，“我想看看，想記住你的模樣。”
他的話說得十分誠懇，小狐妖索性也不再遮遮掩掩。
她站起身來，大尾巴將周身一裹，身上突然漫出一團紅光。
光芒消散後，站在梁臨麵前的赫然是一位妙齡少女。
她怯生生地看著梁臨，又一隻手輕輕掩麵。
即使這樣也能看出，她的脖子上爬出了一天天黑紫色的血絲，已經有些蔓延到了下半張臉上。
但那雙美目，倒是十分的動人，她的赤瞳中映照著火光，晶瑩璀璨。
“很駭人吧？”小狐妖小心翼翼地說道。
“不，你很美。”
……
畫麵外，眾修覺得這隻狐妖的眼睛，怎麽看起來與麵前的這位妖族女皇頗有幾分相似。
眾人紛紛的投去目光，望著黎昭月。
一個愣頭青忽然開口：“這狐妖上半張臉好像跟妖皇有些相似。”
“去你的，什麽眼神啊你。”白辰不滿地瞪了他一眼。
“妖皇豔絕三界，豈是那麵容猙獰的狐狸可比的？”
這番話說得也有道理。
黎昭月何許人也？青丘的九尾靈狐。
天道淳厚，福澤相生，容顏更是得上天恩寵，堪稱是女媧娘娘的傑作。
畫麵裏的小狐狸縱然眉目有幾分相似，也是斷然不能與黎昭月相提並論。
可黎昭月自己心裏也犯嘀咕，她緊緊地盯著畫卷，這狐妖的眼睛和神態確實與她有三分相似。
不應該啊……狐族什麽時候還有這號人物。
忽然有人插話道：“這般看來，妖狐對帝君有恩。那日後，帝君怎麽會對妖族痛下殺手呢？”
黎昭月咬緊了貝齒，雙眼微眯，她想起了那暗無天日的日子。
帝君下令，凡為妖族，一律殺無赦。
妖族在當時的妖皇帶領下，奮起反抗與帝君殊死一戰。
可無奈實力懸殊，妖族如同砧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
帝君凶性大發，宛如嗜血修羅，一時間整片戰場蔓延千裏，彌漫著妖族的血霧，久久不能散去。
相傳，在那時炎玄大陸的每一處河流中，都能聞到血腥味。
活下來的妖族為了保命，被迫離開世世代代的棲息靈地，遷徙至漠北極寒之地，遷徙途中也有不少妖疲於奔波，喪命於此。
等何況，黎昭月的生母現在還被帝君封印著，血海深仇不可不報。
“帝君本就是恩將仇報，狠厲歹毒之人。諸位，不要被他的假麵欺騙了。狐妖救他於危難，可他是怎樣報答的呢？”
這……眾修啞然。
此話確實不假，帝君日後的作為人神共憤，若不然怎麽會有今日被諸位聯合圍剿。
隻是可憐了這隻善良的小狐妖，她一定想不到，自己今日救下的人，日後給妖族帶來了怎樣的滅頂之災。
白辰得意地笑了笑，梁臨你真是虛偽。他迫不及待地想看梁臨撕下麵具，對妖族露出猙獰麵目的那一天了。
一定十分精彩。
……
畫麵中，一人一狐每日互相扶持。
小狐妖獨闖萬衍宗受地傷，也漸漸恢複了。
他們兩人就像暴雨中的浮萍，經受風吹雨打，漂泊無依。
而彼此恰巧能給對方一絲溫暖。
雪漸漸消融，樹枝上有嫩芽新發的跡象，春天悄無聲息地到來了。
梁臨的身體已經好了大半，小狐妖冒死為他盜來的丹藥確實有效。
隻是小狐妖的靈力，一日比一日稀薄，眼神也變得黯淡，日漸頹靡。
“梁臨，我時間不多了，是時候分別了。”
小狐妖對著梁臨歎了一聲。
“你也好得差不多了，今日的路要自己走了。”
“你準備進入南疆禁地了？”梁臨麵露擔憂。
“以你現在的狀態，凶多吉少。”
小狐妖搖搖頭，“我已沒有選擇了。”
梁臨沉默良久，曾經自己以神脈救過梁瀟瀟，如今麵對救了自己的小狐妖，他不能說服自己無動於衷。
他思考了巧了，起身走到小狐狸身旁，“我與你同去。”
“別開玩笑了，我好不容易救活你，你又何必跟我去送死？”
小狐妖坦然地笑了笑，仿佛對前路的坎坷已經淡然。
“我認真的，若前路凶險，我與你一起不也可以互相扶持。”
梁臨正色道，他望向小狐妖，決意已決。
經過數月的相處，小狐妖知道他有多麽的固執，索性也不再勸阻。
“好，但你要答應我，不管怎麽都要活著出來。”
“嗯。”梁臨重重地點了點頭，他會恪守自己的諾言。
不多時，一人一狐並肩走出了洞穴，向著遠方進發。
今日的天氣意外的好，金光普灑大地，照亮他們難行的前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