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百姓餐館

蘇笑安配製的清理溶液非常有效,兩個鑷子交替使用,輕輕撥弄了幾個,一張完整的郵票輕輕滑落到水底。

小心翼翼地清洗了一番,蘇笑安感覺差不多了,隨手取來另外一個碟子,往裏麵傾注了一些清水,用鑷子將“岱山喜雨”郵票夾到清水當中來回**了**。

鬆開鑷子,那枚郵票再次輕輕滑落到水底。

蘇笑安用鑷子再次將其夾起來提到水麵,鬆開鑷子,“岱山喜雨”再次滑落到碟底。

如此反複多次,“岱山喜雨”始終沒能在水中哪怕飄浮片刻。

“看來,這套郵票所用紙張應該含有特殊材質,不然的話,不會入水即沉,果然不是普通郵票!”想到這裏,蘇笑安取過一遝吸水紙,小心翼翼地將清水吸幹。

謝家是講究人家,所用吸水紙質地相當優質,蘇笑安又是個精細人,盡可能使其變得相當平整。

過了一會兒,上下隔空墊了些幹燥性、平整度都相當好的草紙,那是一種謝家人專用的手稿用紙,蘇笑安用電熨鬥將“岱山喜雨”郵票進行了定型處理。

隨後,蘇笑安找來一些保鮮袋,用剪子剪裁了一番,將其製成臨時郵票密封袋,將那張同樣價值不菲的“岱山喜雨”郵票小心翼翼地擱了進去。

整修過程可能太過用心了,蘇笑安感覺自己前胸、後背都是細密的汗水。

稍微休息了一會兒,蘇笑安上衛生間衝了個熱水澡,將換下來的衣服就手泡在水盆裏,換了身幹淨的衣服,蘇笑安慢步去了閣樓。

閣樓上擺放有一個尺寸挺大的茶幾,鋼化玻璃做的麵兒,蘇笑安將其餘郵票一一排列在茶幾麵兒上,雙手抱臂,仔細地琢磨了半天。

作為才藝培訓師,繪畫自然是蘇笑安的本行,雖說還達不到畫家的嫻熟程度,跟一般美術愛好者比起來,素描、色彩、構圖、創意……方方麵麵,蘇笑安還是相當在行的。

就任“育才小學”課外培訓教師一職純屬歪打誤撞,蘇笑安壓根兒沒把它當回事兒。

北朝宗舊貨市場那邊才是自己的臨時主業。

淘換舊貨可以跟社會各個層麵的人打交道,這才是蘇笑安的真實用心。

哪裏跌倒再從哪裏爬起來,多麽淺顯的道理啊!一旦實際做起來,又有多少人能真正如願以償呢?

於市場投資一道,蘇笑安吃過虧,由此還丟掉了工作。

蘇笑安覺著自己就是吃了不了解市場經營細節的虧,同時,對於市場底層的具體情況,自己幾乎一無所知。

閉門造車、紙上談兵、憑想象辦事……細細想來,蘇笑安覺著自己還是太嫩了。

於是,他打算跟著關臨嶽踏踏實實地學著做生意,由小到大,蘇笑安計劃將生意做到跟馬然森平起平坐的地步。

關臨嶽已經提醒過自己了,攤位那邊不能就這麽空著,就成本而言,郵票加油畫、素寫、水粉等元素製成塑封紀念品應該是最低的,至於銷路嘛!賣多少算多少吧!

萬一運氣欠佳,實在賣不出去,那就擱那兒撐撐門麵。

說幹就幹,謝家是文明之家,筆墨紙硯有的是,自己這是幹正事,臨時借用一下也說得過去,將來萬一能發點兒小財,再折價歸還人家也就是了。

茶幾上的郵票都是經過篩選的,內容主題各有千秋,幾無雷同之處,蘇笑安信手拈來,根據每一張郵票特點設計出不同的背景故事,力求緊扣“懷舊”核心主題做畫。

出於好賣的考慮,蘇笑安暗自告誡自己:盡可能處理得通俗易懂一些,陽春白雪之類的東西弄上三兩件點綴一下得了。

人幹起正事來,時間自然過得就快多了,才繪製了七份草稿圖樣,已是下午四點鍾了。

伸了伸懶腰,蘇笑安將剪裁好的舊郵票收了起來,這些郵票完全沒有必要將其從舊信封的底子上剝離,將其連同部分舊信封襯底一起融入“懷舊”小畫當中,更容易激發起人們念舊、懷舊、戀舊……諸般情懷,那樣的話,這些小畫應該多少有些銷路才是。

一切收拾停當,往**一躺,隨手加蓋了一件外衣,不大一會兒,蘇笑安可就睡著了。

……

一覺醒來,五點過六分,這會兒上“喜鳳樓”還為時過早。

別墅區可能因建築布局和綠化的緣故,屋裏屋外的氣溫好象比別處低著幾度,閑著也是閑著,蘇笑安披了件外衣,出樓門到院子裏轉了轉。

監控設施的擺放位置那可大有講究的,不是尋常人等花點兒就能瞎鼓搗的,那得參考天氣、風向、幹濕度、監控角度、隱蔽性……諸方麵因素好好設計一番才行。

將自己假想為一名竊賊,蘇笑安開始琢磨不速之客進出的門戶、路徑、觀察盲點……

眼看快到五點半了,蘇笑安換了身衣服,將各處門窗鎖好,出門直奔地鐵站口而去。

……

“喜鳳樓”,麗津當地著名的老百姓聚會熱點飯店,在這兒根本找不著半點高檔食材的蹤影,甚至連海參、魷魚都不多見,這裏火熱出售全是“紅燒獅子頭”、“麻辣三絲”、‘螞蟻上樹”、“魚香肉絲”……之類的家常菜。

站在一樓收銀台附近打量了一會兒菜譜廣告,蘇笑安心下就猜著賈隆奎找自己應該沒啥大事,不然的話,他也不會把自己約在這種市井氣十足的地方。

為省錢,賈隆奎壓根兒就沒打算在二樓以上預約個小包間,隻是在一樓一處較為偏僻的位置預定了兩個餐位。

雖說主要銷售群體幾乎清一色全是當地老百姓,不過,一年四季,“喜鳳樓”幾乎天天爆滿,生意好得不得了。

就算是一樓的座位,那也得事先電話預約才行,從這個角度講的話,賈隆奎還是有些誠意的。

另外,“喜鳳樓”後廚有位主廚還是賈隆奎的同門師弟,賈隆奎今兒特意挑選自家師弟值班的時間過來待客,完全是為了結賬的時候多少能打點兒折扣。

“賈師傅!勞您久等了,失禮,失禮!”一眼瞅著賈隆奎,蘇笑安走上前笑著客氣了幾句。

“哪裏,哪裏!我也是才到沒多一會兒,蘇先生快請坐!”說著話,賈隆奎起身禮讓了一下,就手給蘇笑安沏了杯茶。

“謝謝!”說著話,蘇笑安禮貌地打了個手勢以示謙讓。

“蘇先生,我家那塊玉石不知找著合適的買主沒?”賈隆奎說起話來倒也開門見山。

“據我所知,目前還沒碰到合適的買家。”

“那……隔行如隔山,這一行的事兒我是壓根不懂,敢問這裏麵是不是什麽講究啊?”賈隆奎笑著問道。

“這……不瞞您說,我入行還不到一個月呢!有些事兒……我也說不好。”蘇笑安笑著謙讓道。

“那不一樣,你太謙虛了,你比我這種大外行那可是強太多了,私底下跟你悄悄打聽一下,那塊玉石最少能賣到多少價位?”

“這……我可說不準。”

一時間,現場氣氛顯得有些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