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釋疑
關臨嶽的解釋令“王記蒸餃”館當家人王嫂心下更是疑竇叢生。
在她看來，關臨嶽這人城府太深！
麻五銀是挺討厭，成天上店裏、家裏軟磨硬泡地討債，不過，隻要你這邊把債務一清，他也就從此銷聲匿跡，再不糾纏了。
關臨嶽不一樣，那塊“雪雲燒”的實際售價至少應該在百萬以上，不然的話，他怎麽可能平白無故地借給一位陌生人幾十萬？！
更何況，據王嫂所知，蘇笑安同關臨嶽相識還不足一個月呢！
對關臨嶽而言，蘇笑安和王嫂自己都是陌生人，那為何那麽輕易地就向外轉出幾十萬呢？
關臨嶽所擺小攤看著毫無起眼兒，完全不象是有大額收入的層次，那……錢的來處究竟為何？他所為何來呢？
這些很實際的問題一天不搞清楚，王嫂心裏就無法安生。
假如關臨嶽痛痛快快地拿走30%的紅利，甚至再多要一點兒，哪怕上百萬，王嫂絕對可以做到毫不猶豫地接受，因為那樣的關臨嶽透著真實，能打交道，三個人把賬目一結清，王嫂也就心安了。
有一點，王嫂看得比較透徹，如果不是因為機緣巧合，蘇笑安碰巧識得那塊壓菜石，那它很有可能永遠都是塊普通的石頭。
人心不能太貪，太貪不僅不會多得，相反，還有可能連本錢都折了進去。
現如今，關臨嶽似乎根本不關心他能在“雪雲燒”一事上掙到多少錢，那他的用心究竟在哪裏呢？
債主上門鬧事兒，情急之下，王嫂隻得依靠蘇笑安才闖過一關再說，沒想到，蘇笑安的背後又牽扯出一位深淺難料的關臨嶽。
王嫂心下不由地犯起了嘀咕。
幸好，蘇笑安眼神清澈，跟陸雯雯又是好朋友，憑著自己多年的閱人經驗，王嫂覺著蘇笑安應該是個值得信任的紳士，現如今，“雪雲燒”又掌控在蘇笑安手上，王嫂覺著心裏有底多了。
蘇笑安的想法則單純多了，對於關臨嶽，他是有些懷疑，但他更願意相信證據。
不過，關臨嶽指出高檔玉石交易之難，尤其當老爺子提起調包一事，蘇笑安心下著實吃了一驚，一時間，剩餘兩成因素他也忘了問了。
“說到底，我跟關老爺子也是萍水相逢而已，我對他又不設防，弄來弄去的，稍不留神，以他的老道經驗，說不定在不經意間就將真玉調了包了，到那時，我又將如何麵對王嫂夫婦呢？”想到這兒，蘇笑安就覺著自己的後背有些發涼。
關臨嶽那啥眼神啊，立馬就意識到麵前這二位這是起了疑心了。
不動聲色，關臨嶽繼續解釋道：“象‘雪雲燒’這種高檔玉石，如何設計加工工藝也是一個相當複雜的事兒，到底原石出售還是加工之後出售，差價還是相當大的，這也是難辦之處，算是一成原因。”
聽到這裏，蘇笑安這才想起來事情還沒有談清楚呢，於是笑著問道：“那最後一層呢？”
“這最後一層就是善後，二位要知道，這塊玉石是咱們自己切開的，算是源玉，買家購買之後，極有可能反複易主，每當那塊玉石出了什麽問題，追根溯源，都會找到咱們名下，大多數時候，也沒什麽，最多費些唇舌而已，不過，世事難料，遇上奇特人物的概率也存在，到那裏，又是一番勞心費力的事。”
“好家夥！玉石交易原來這麽麻煩啊！聽您這麽一講，真是勝讀十年書啊！”蘇笑安笑著感慨道。
“這種玉石極為罕見，所以事兒也就特別多，普通玉石交易相對就好多了，也沒那麽多麻煩事兒，所以，此事最好從長計議，不能急於尋找買家，更不能急著賣個最高價，這世上從來就沒有最高價，隻有更高價。”說這話的時候，關臨嶽說話的口氣顯得很是語重心長，活脫脫一個充滿智慧的長者形象。
蘇笑安、王嫂都是聰明人，心中的疑團自然也就消解了不少。
正在這時，王嫂愛人招呼著兩位服務員開始上菜了。
酒是好酒，菜是好菜，感於王嫂夫婦盛情款待，蘇笑安、關臨嶽連聲致謝。
心頭的陰影漸消，這頓飯自然吃得非常暢快，王嫂更是忙著招呼著服務員上湯換菜的忙個不停。
酒足飯飽，想著事情應該說得很清楚了，關臨嶽起身準備結賬。
王嫂眼尖，連忙走過來致意道：“得虧二位幫大忙，一直想請二位吃頓飯略表謝意，這頓不算，家常便飯而已，改天，等事成之後，我們倆正式宴請二位。”
雙方推讓了半天，王嫂始終沒讓關臨嶽付賬。
眾人相互客套一番，蘇笑安、關臨嶽出店門各回住處自不提。
……
回到謝宅，蘇笑安將所有門鎖仔細檢查了一遍，並沒發現什麽可疑之處。
“消極防禦終歸不是個辦法，等手上方便了，還是得加裝監控、腳絆之類的器械，咱這邊表現得太軟弱了，身懷不軌的那幫人隻會更加肆無忌憚，久而久之，憑我一人之力難能防得住方方麵麵的小人啊！”想到這兒，蘇笑安一心就盼著那個小錫兵能多掙點兒錢。
一夜無話。
第二天，蘇笑安起了個大早，裏裏外外收拾停當，隨便吃了點兒早飯，出門乘坐地鐵再轉乘公交車來到科技大廈。
今天，省級青少年圍棋晉級賽事正式拉開帷幕。
之前的老房東李大姐的兒子金耀華將參加少年組比賽，七決五勝製，如果一切順利的話，小華將躍升為業務二段。
小華正上初二，成績一般，他父母就希望他在圍棋方麵有所發展，中考、高考到底能考成個啥樣，金家上下心裏也沒個底兒，圍棋好歹也算個特長，總比一無特點要好多得多。
簽到處，蘇笑安翻查了一下參賽選手的名單，上麵沒有金耀華的名字，估計小華他們這會兒正在路上呢。
蘇笑安是麗津市當地業餘圍棋界的活躍人物，認識的人還真不算少，正當大夥兒互致問候的時候，金耀華一家三口駕車也到了。
金耀華的父親經營著一家汽車租賃公司，出租車、工具車、大型貨車加一塊少說也有一百來輛，跟普通老百姓比起來，金父算是混得比較好的那種人。
“小蘇！還是你夠意思，今天一定要想辦法讓小華順利晉級啊！”說著話，金老板邁著方步朝蘇笑安站立的方向走了過來。
“好說，好說！不過，我看報名的人還挺多，您是知道的，報名的人越多，勝出的幾率越低啊！大家一起努力吧！”蘇笑安笑著回應道。
“那可不行，我們家小華隻許勝，不許敗！”李大姐不容質疑地反駁道。
知道跟這號人說不清楚，笑了笑，蘇笑安沒再多說什麽，陪著小華簽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