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無感錯位還妄念,靜靜重生恍然醒

周圍一片漆黑,意識流動情感舒暢,全身上下好像被許多東西固定著。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身在何方也不可能知道自己是不是還活著。如果這個世界存在神明那麽自己是不是正在準備見到他們?

在這一片黑暗之中他們應該就躲在哪個位置審視自己的內心。

佐藤朗姆曾經讀過一本書,書裏麵講述神的世界其實就是宇宙之外的世界,那裏什麽都沒有亦或者說什麽都有,神明在那裏用超越時空的生命形式審視所有時空之物,然後想辦法改變時空的運行為己所用。

這觀點說的直白點,就是神並不被時空約束,而又可以管理時空。

如果你的存在有什麽特殊之處,神就會選中你把你帶到他們的世界,然後讓你成為他們中的一員,一起掌控時空的運行大權。

那可真是奇妙,佐藤朗姆在讀那本書的時候不止一次的構想那應該是怎樣的環境,一個不受時空管理的世界,那意味著空間與時間是錯亂不可用數學解釋,記憶與常識統統無效,這多少聽上去對於自己這樣直覺超前的生物來說非常合適。

如果自己被選中帶到了那裏豈不是很美?

與神同壽啊!

體會著自己此刻所麵對的環境,佐藤朗姆真心覺得這個神的世界蠻有趣味。

那一天的清晨他沒有避開被火焰焚燒的命運,正在大鉗子拖著自己趕路的時候,一大片的火焰從天而降,十幾米高的一棵闊葉大樹倒了下來,全部的高溫把自己包裹、

傾瀉的火焰中外骨骼就被焚燒成了堅固的焦炭,滾燙的高溫仿佛是一盆熱水灑在了自己的內髒之中,歡快的翻滾要把自己從內到外,從外到內的煮熟。

那個時候的他就像是一個噴射蒸汽的瓦罐,水汽翻滾讓裏麵的雞肉燉的軟爛噴香,就連大鉗子這個機器都傳遞著想要吃一口的願望。

蟲子也是細胞構成,當那炙熱的高溫把**蒸發,氣門的堵塞讓高壓高溫的蒸汽反過來成為了掠殺一切生機的老虎。這老虎隻需要驅逐著自己的生命向著終點趕去一切就已經成為定局。

當他選擇來到這片沙漠,這一切仿佛就已經成為定局。一顆有待探索的星球就是這樣危險。

在那個時候,佐藤朗姆化作焦炭死在了沙漠裏。

所以當佐藤朗姆感覺到意識的流動時,他恍然間像是做了一場夢。

在這之前的一切都是蝴蝶夢莊周,而在此刻變成了莊周夢蝴蝶。他用自己可以被計算的生命做了一場大夢,如今夢醒時分,周圍的世界對他來說變得稀奇古怪。

在他可以感知的身體裏,同時流竄著各種各樣的稀奇感覺,曾經吃過的乳兔肉那嫩滑的口感和生牛肉那勁道的口感同時在口腔湧現,不過一刹那的同時,他還可以感覺到檸檬酸、葡萄甜、香蕉軟、薄荷清涼以及辣椒火熱在他的口腔中流竄運行。

在這之前他對於神的世界一直停留在空間與時間的猜測理解上,而如今身在這裏他感覺到身體的全身都在錯綜複雜的演繹著不一樣的感覺。時空被打亂之後,曾經隻有口腔才能感覺到的酸甜感覺既出現在舌尖上,還停留在指頭上,而感覺心跳的觸覺此刻竟然覺得血管的泵血都在自己的感覺範圍內。

一瞬間他可以感知的世界放大了無數倍,曾經隻有特定感知器官才可以理解的神經衝動如今在全身各處都湧現出來,匯聚成一個總體被分散在全身各處的大腦神經所知道。

這感覺像是曾經佐藤朗姆從一個立體的三維模型變成了一幅顏料混雜不可分辨明暗用意的顏料攤。所有的一切美好不美好都混成一談,誰也區分不清你看到的究竟是什麽東西。

他不由得感歎時空錯亂的世界果然不能用常理推論。

然而就在下一瞬他忽然感覺到了什麽,貌似有一個聲音出現在他的周圍。那家夥正在呼吸,並且距離自己越來越近,他可以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中暖流越來越多,以至於流竄的寒冷正在消失。

火熱的感覺仿佛又要讓他經曆曾經被火焰燒成幹屍的事實。

佐藤朗姆不由得想要尖叫,可是他的全身都被固定在了一個框架內,此刻喉頭肌肉都不能動,怎麽發聲?

在那炙火的燃燒中,佐藤朗姆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正在越來越清明,混沌的感覺正在撥開雲霧見天地。沉濁與清明,溫暖與寒冷開始有了自己的歸屬,心情之中左右流竄的矛盾開始變得具有調理,重力不再是圍繞著自己打旋兒而是開始讓自己感覺到腳下的沉重。

一種重生的喜悅在他的身體裏無形彌漫,他可以感覺到自己又活在了一個時空正常的世界裏。

這一切真是不可思議。

佐藤朗姆好像又做了一場夢,這場大夢讓他見到了一個類似於時空混亂的世界,在那裏就算是自己直覺強大也難以預測自己內心所感覺到的是什麽情況。

他覺得還是生活在被管理的世界裏好,雖然這裏不能讓你體會用心髒品味巧克力的奇妙之處。

在接下來的那幾天時間裏,佐藤朗姆就這樣在這裏幹吊著,他什麽都做不了的品味自己慢慢正常的感覺,在這之前混亂與錯綜複雜的感官讓他不知道經曆了多長的時間,而此刻在越來越清晰地思維麵前他有了計算時間的可能。

在那茫茫無邊的黑暗之中,佐藤朗姆就這樣慢慢的等待著自己迎接一個新的世界。

他肯定自己已經死過一次,經曆過常人不曾體驗的神奇世界,而如今有陰差陽錯具有常人具有的能力。這讓他覺得恍惚。

自己同時經曆了死亡以及死亡後的世界又回到了活著的常態之中,那麽自己在生物學的定義上是什麽?

這是一個很值得思索的問題,弄懂了這個問題意味著生命科學向前進步了一大截,說不定讓生物永恒的技術不為神明之力所獨占。

佐藤朗姆什麽也不管的繼續在黑暗中醒醒睡睡,就這樣子不知道過了多少時間他開始覺得饑餓,腸胃開始了自己的正常功能,這說明他已經有了完好的肉體,之前以為自己是思想感知狀態的推論並不適合。

又過了幾天之後,他開始有了口渴的感覺,饑餓也已經讓他剛剛恢複的身體透支營養,然而奇怪的是他沒有感覺自己需要吃飯,好像已經沒有食欲。

又是這樣的時間過去不知多久,黑暗的世界開始不讓他感覺到溫暖與舒適,被束縛的倦意讓他不斷地努力運動身體,想要把封鎖自己行動的束縛拆卸掉。

而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他感覺到隨著自己的身體肌肉運動他身子骨可以運動的空間越來越大,仿佛是身在地下的肉蟲可以鬆軟周圍的泥土。

就在這樣的環境裏消耗體力,累了就休息,有力氣了繼續運動,不知道經曆了多長時間他感覺到了束縛自己的東西整體也在運動起來,然後忽然一聲自己從一個很高的地方墜落在地,裹挾自己的東西赫然開裂。

在那鬆動的堅硬物質中裂出了一條縫隙,他看到了外麵光亮的世界,濃鬱的氧氣湧入到他的身體。

像是寒冷的水流洗刷著他已經好久沒有參與呼吸的器官和經絡,凍徹心扉的涼意讓他打了一個機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