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又是一個

那個夜晚,巡邏人員行走在監控裏,後台人員躺在座椅上瀏覽網絡監控。

一切還是尋常的展開,卻發生著不尋常的巧合。

視頻一個接著一個的調換,巡邏員行走在通道裏似乎一如既往,大家接到命令最近著陸,一些關鍵節點是否出現壓力過大,或者流速過快是一定要調整的。

忽而發現監控屏幕溜過去一個蟲子,後台並不怎麽注意。

繼而調換監控視角,後台等了那麽兩三秒等待著巡邏員跟上進程,然後又是兩三秒,又是兩三分鍾的過去,那個人遲遲沒有出現。

一整條巡視線路,鏡頭切換,後台人員也沒有被找到,而就這麽一條巡視通道的空間,不可能留有死角。

就仿佛是一個大活蟲就這麽消失了。

那之後,警報四起,連接器裏沒有一丁點消息傳送,整個機動部隊都被從夜晚夢鄉裏拽了出來。

維持著魚龍母船運行的核心可能出了問題。

在那之後兩分鍾時間,一個個如今日一模一樣的機動部隊,從多個通道口進入地下空間,而後看到如眼前一幕一樣的例行巡邏。

“監控設備可以確定對方根本沒有走出地下空間?”被調配過來的部隊負責人聽著助手閱讀資料,正在行走的步伐忽然停住。

似乎不可置信,而助手確信的點頭,回應與他。

“工作人員做過精神分析嗎?”負責人這樣說著調來連接器數據,當晚執勤的任何工作數據都在數據空間一掃而過,連帶著最近工作人員的上網記錄也查了一個遍。

“已經出來了,沒有任何問題存在,就像是正常蟲子一樣思路清晰。”助手一邊說著,一邊又拿過來一個數據連接,一張在那事件裏拍攝出來的圖片發送到負責人連接器裏。

“蟲子?”負責人看著那蟲子一時來了些興趣,他也是有過一些收藏趣味的,那照片上的蟲子,在他看起來一眼就能發現不是屬於尋常品種。

它的四肢太過剛瑞,同時看它的體型,應該不會有那麽細密的光線折射紋路。

負責人仔細處理了照片,放大那紋路到了一定水平,忽而發現那紋路竟然不是昆蟲身上的彩色霓裳,而是幾個標準的蟲族文字。

——一段代碼。

“2311-13”負責人員看著那個代碼,思索了半天,看著這麽幽深的地下空間。

如此機密的地方,會有專門的獵蟲小機器,那麽還能掙脫這些機器的蟲子,似乎隻有......隻有蟲族的內部機器人了。

“最近有什麽地下空間的維修行動嗎?”負責人似乎都已經忘記了這一段時間蟲子們都在慶祝。

“沒有。沒有哪個部門通知。”

“拿著這圖片。”負責人發送了那張連接器照片,“去問一問產品部門有沒有這種編號的昆蟲機器人登記。查一查現在在哪個家夥手裏。”

“好的。”

“你先上去。我在在這裏轉一圈,看看這下麵還有些什麽信息。”接過助手遞過來的報告,一身工裝的蟲子就獨自走在了地下。

他的周圍很嘈雜,空氣中都是魚龍母船神經信號的磁場波動,刺激著管道表麵的浮沉或者空氣裏的塵埃發生規律顫動,像是晝夜不停地星空噪音在你的耳邊此起彼伏。永遠沒有終點的徘徊著。

一邊走著,負責人一邊拿出手電照射那些瑣碎的縫隙,管道與管道的夾角裏,或者幽暗的投影裏是不是還有著什麽痕跡,他都一並探查。

他是一個工程學畢業生,但是多年的機動部隊生活,讓他對於這種事情見得不算少。

自從看到那一串數字,昆蟲的來曆,他也相信算是弄得一清二楚。

但是他也好奇,這麽嚴密的空間裏怎麽跑進來了一隻昆蟲。

這個地下世界一層層封鎖,就連零件,維修設備,都是程式造物機打造,金屬物品層層安檢,直接就被口留在了上方,如果這裏有著一隻機械昆蟲,應該算成是那個部門出了問題呢?

他的腦子裏遲遲思索著這個問題,向著深處觀察。

他的手電筒在地下明亮的照射,眼睛尋找的打量著任何一個縫隙。

忽然間,視野的邊緣處,一個不怎麽清晰地光影模糊了一下。也就那麽一下,腦神經連接器,卻已經早早地捕捉到了那個東西存在,把數據反饋給負責人。

他沒有立馬瞥向哪裏,按捺著自己的好奇,帶上了一副眼鏡,摸索著擦掉鏡片汗漬,開啟了網絡傳送,一如剛才行走。

就在那個模糊的地方,他的肌肉緊繃,遊蛇匕首隨時準備脫袖而出。

而他的眼睛卻看著那裏,發覺那就是捕蟲機器人的光滑表麵,小家夥仿佛是沒電了使得正在這裏靜靜待機。

負責人輕出了口氣,捕蟲機器人光滑的表麵倒還真可能造成那樣的光影折射。

他的匕首又退回袖口,當做銀飾靜靜的躺著。

用不了多久就會有充電機器人來到這裏。

負責人看著這捕蟲機器人,鏈接器捕捉過來的圖像讓他覺得哪裏出了問題。

負責人彎下腰,伸長了胳膊,遊蛇匕首滑動著來到指尖想要勾住捕蟲機器。

遊蛇還沒有湊近,捕蟲機器又動了起來,像是來電了似的,忽然撲向那匕首,一個猛撲咬住了匕首,用機器的尖牙利齒咀嚼著那把機關匕首。

當負責人縮手回來的時候,那機器人已經變成了一個伶牙俐齒的寵物,紅色的眼睛透露凶光,表麵參差不齊,鐵皮倒毛,一層層光滑鍍層演變為野獸毛皮,行走的四輪踩在腳下,遊**滑行,不一會兒功夫已經溜來溜去變化出多種花樣。

小小的遊蛇,在它嘴裏咯嘣咯嘣,鋒銳的尖芒刺出粘液,鋒芒紮入了捕蟲機器人的嘴唇,劃破了一些零件,一如平常的遊走纏繞,形似遊蛇穿梭在那機器口腔裏。掙紮。

但是沒有多久時間,遊蛇機關的身體就被根根尖牙刺穿紮碎,讓轉動的機關僵硬在原地,脆弱不堪狠狠嚼碎,成了一堆碎銀。

負責人的鏈接器連接著網絡,眼前的一幕傳遞著展現在助手的鏈接器裏。

當蟲子們再一次見到他的時候,他已經僅僅在地上留下了一灘血跡。連屍體,在這個地方都已經不會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