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不是陰謀的陰謀
據傳曹公在赤壁大戰之前，因為頭痛而吃的一種藥膳雞。現在榮羽進行了部分的改進。塗蜜過鹵，燜酥爛，脫骨之後，方才做成這道菜。
“聽說曹公雞可以治頭痛。”
張衛公又戳了一筷子爛酥的雞肉之後，看著榮羽說道。
“真有其事？”
榮羽搖頭說：“以訛傳訛而已。一道菜，即便是加入了藥膳，但是起不到藥石的作用。在很多美食的傳說中，以訛傳訛是常態。不過是為了誇大某些人物的傳奇和美食的傳奇性，從而讓這般美食不至於寂寂無名。”
“有道理！”張衛公點點頭。
“所以啊，有些東西，聽到的，未必就是真的。”
張衛公笑了笑，點頭：“我敬你！”端起酒杯，要和榮羽碰杯。
榮羽就拿著酒杯，到了多半杯酒，碰了一下後幹了。然後對兩人說道：“我就不勸你們了，盡量的吃好喝好。”
其實張衛公來這裏的目的，榮羽是很清楚的，所以他不可能陪著張衛公吃飯喝酒的。張家大院裏，有很多人都看到了生日宴的那一幕。
自然也就有很多人在思考榮羽和張德勝的關係。
張衛公今天就是來試探的。
隻不過榮羽也說的很明白了。一道三國菜——曹公雞就是自己的態度和說法了。曹公雞誕生於赤壁之戰前。曹公頭痛，是因為思慮如何渡過長江天塹。
但是頭痛的事情不能讓敵營知道，所以就用了這個所謂的曹公雞，說是治好了自己的頭痛。以此來麻痹敵營對手。隻不過都不是解決問題的最終辦法。
今天榮羽請他吃曹公雞，大概也就是這個意思吧。
夫妻倆人吃完了飯，趁著點酒意，和榮羽把臂出門，哈哈大笑著一副很盡興的樣子和榮羽告辭，搖搖晃晃的上了自己的那輛賓利。
張衛公一上車，坐在後座，臉上的笑容就消失了。
他老婆就吩咐司機開車。轉頭看張衛公，說道：“怎麽啦？”
張衛公就歎氣：“難怪老爺子和這人能夠談得來。滴水不漏啊！”
“怎麽滴水不漏了？”他老婆還沒有完全明白，皺起眉頭問了一句。
張衛公就搖頭，不想給老婆解釋什麽。
自己頭痛的事情是老頭子沒能完全確定接班人的事情。來榮羽這裏，就是想要找到一個突破口，但是榮羽明確的告訴他了——雖然我有一盤曹公雞，但是治不了你的頭痛。
而且還說了那段話，什麽傳說多不屬實，誇大其詞。
其實說自己和老頭子的關係，還沒有好到像生日宴上麵表現出來的親自門前迎接，專席等他一人的地步。榮羽在告訴他：別找我，找我也沒用。你看到的不一定就是你想的那樣子。
三國菜啊！
這哪是什麽菜？這是人家一眼那看透了，自己家裏就是一出三國戲。隻不過誰是魏國，誰是吳國，誰又是蜀國呢？
傷腦筋，還是另想它法吧！
反正等張德勝再來的時候，榮羽就對他抱怨起來了。
“你的四個兒子幾乎都來找了我一遍。有的還來了兩遍。”
張德勝哈哈大笑：“他們吃飯給錢了沒有？”
“給了啊，我往最貴了的收錢！”說道這個，榮羽也不客氣，四個兒子都來，這是送錢來的，自然是要下狠手的。
張德勝就拍榮羽的肩膀笑：“這就是了啊，其實啊，你也算是幫我了的忙了。這幾個兒子都不是省心的，還真以為自己是太子、王子的命。等我哪天走了，也管不了他們，還不如趁現在讓他們鬥個明白。”
“起碼您還能掌控局麵是不是？”榮羽指了指他，“所謂老奸巨猾，也不過如此啊！反正最後鬥來鬥去，總有看得清誰才是最出挑的那個吧！”
“所以啊，讓你先來幫我試一試也是好的。你等於是幫了我的忙，他們的飯錢就是酬勞！這不好嗎？”張德勝瞟一眼榮羽，滿是得意之色。
和這種老家夥在一起，就是累，心眼太多了。
“也是！”
榮羽就起身，不想和這老頭聊天了。
“今天吃水滸？”老頭追著問。
“吃三國！”榮羽頭也不回的朝著廚房走去了。
不多一會兒，菜上來了。
張德勝指著一盤丸子說道：“這個怎麽說？”
“徐公丸子！”榮羽回道，“徐元直曾招代國曹阿瞞的。”
“這個粉蒸肉呢？”張德勝又指著一盤粉蒸肉問道。
“周倉肉。”榮羽又回道，“用荷葉包著的，據說周倉就喜歡這麽吃，用手抓最爽快。還有荷葉的清香。”
張德勝又指著一盤：“這個是什麽？”
“貂蟬豆腐湯。”榮羽說道，“湯裏的泥鰍喻董卓，白嫩的豆腐喻貂蟬。泥鰍鑽入豆腐裏，鑽不出，脫不了，大火一起，活活煮死了。這種湯，非常的鮮美。豆腐也很好吃。泥鰍和豆腐都是講究鮮和嫩，因此在西南地，有鮮嫩第一湯的美譽。”
“不就是泥鰍鑽豆腐嗎，說的那麽講究！”
張德勝嘿嘿的笑，然後眼睛瞪著榮羽。
“這三樣菜，打算收我多少錢？”
榮羽就說道：“我已經賺了你四個兒子不少了，今天這頓算我請你的。”
“嘿嘿，黑心腸也發善願了啊！”張德勝哈哈大笑，然後毫不客氣的開始大快朵頤。
其實這三樣菜都不算貴，就是家常菜。但是對張德勝卻另有一番意味，吃得很是盡興開心。
三國菜，三國菜，不就是自己家裏的那些事的映照嗎？徐元直對曹阿瞞。周倉對關公的，董卓對貂蟬。
吃完了，滿足了，張德勝走後，還是讓人送來了四萬塊錢。
搞得榮羽都有些不好意思了，覺得老是逮著這家人的羊毛薅，是不是有些過分了。這麽算起來，都賺了小二十萬了。
但是榮羽這藝廚私房菜的“名著入菜”的名氣卻似乎是有意無意的傳開了。現在也算是藝廚的一大特色了。
榮羽倒是沒什麽，但是聶小青喜歡搞這些玩意兒啊。
她是搞過廣告公司的，知道要掐住事物的本質，找準一個點，然後下猛力的宣傳。
張德勝一家為私廚也算是立下了汗馬功勞了。
榮羽對著老頭又愛又恨。
黃甲終於約到了他老爹來吃飯。
為此，榮羽還專門的將那個古樸的包房給空了出來。專門招待黃柏榮。榮羽隻管做菜，至於黃甲怎麽去伺候他老爹，怎麽在老爹麵前挑撥離間，那是黃甲的事情。他也不摻和進去。
黃柏榮一個人來的，他本來想帶著大兒子一起過來，緩和一下兩兄弟的關係，但是最後還是想了一下，沒有將大兒子帶出來。
三個人親自到門口迎接。
但是黃柏榮和榮羽還親熱的抱了抱，拍了拍肩膀，誇獎：“不錯，不錯，英雄出少年。”他這是在說榮羽在張德勝家出風頭的事。
然後又和聶小青握手，笑道：“藝廚的大掌櫃，看來你們配合的很不錯啊，我看了你們藝廚的數據，不得了啊，照這樣下去，這星沙市隻怕就剩下藝廚私房菜和譚家私房菜和其它私房菜了。”
聶小青就驕傲的挺胸：“我們的目標是，星沙市的私房菜隻有藝廚私房菜和其它私房菜。”
“好，好，有誌氣！”
黃柏榮對著聶小青豎起大拇指。
然後就一直握住榮羽的手，倆人居然手拉手的朝著大堂走去了，全程都沒有看黃甲一眼。可把跟在後麵的黃甲委屈了。
聶小青就跟在黃甲的身後，壓低聲音：“忍耐，小不忍亂大謀。說不定是你老爹對你心性的考驗呢？”
黃甲恍然而悟，對著聶小青豎起大拇指。
“到底是文化人，陰謀詭計門兒清。”
聶小青怒：“你特麽的到底是誇我還是損我？”
“誇你呢！”
黃甲趕緊的拱手作揖。
等到了包間之後，黃柏榮就對榮羽說道：“聽張老爺子說了你這裏的名著入菜，我也是好奇得很啊，要不今天讓我見識見識？”
榮羽笑：“這都是噱頭，你想要見識也行，今天給你做三道水滸菜。”
兩道水滸菜端上來，居然一盤是魚片酸辣湯，一盤麻辣熝豆腐，再就是一盤熟牛肉。
“這三道菜，一盤是宋江喜歡，一盤是戴宗喜歡，一盤是梁山好漢都喜歡。”
“有什麽講究沒有？”
“沒有，好吃就行。”榮羽笑然後說，“另一邊還有客人，您慢用，我先去忙了！”
榮羽出來，然後包間裏就隻剩下了黃柏榮和黃甲了。
黃甲故意站在窗口，看著對麵的街道，忽然就驚訝的說了一句：“哎呀，對麵好像也開了一家私房菜呢。”
黃柏榮眼皮子都不抬一下，專心吃菜，理都不理黃甲。
黃甲見自己的老爹沒反應，又坐回到桌麵，嘴裏嘀嘀咕咕的說道：“也不知道誰家開的，這明擺著是要搶我的生意啊！”
還是沒動靜。
於是黃甲就隻好等著，一邊陪著老爹吃了點。
終於等到黃柏榮放下了碗筷，他這才抬頭看了一眼窗戶外對街的那家私房菜，看了看黃甲說道：“我知道你要說什麽。”
黃甲懵了：“啊？你知道了啊！”
黃柏榮冷哼一聲：“我當然知道，對麵那家私房菜是你哥投資的。以為我不知道？我也知道他心裏想的什麽。也知道你心裏想的什麽。”
黃甲就不敢做聲了。
“好好經營這個私房菜，真要做到小青姑娘說的，全星沙就隻知道藝廚私房菜和其它私房菜的時候，我給你投資。”
黃甲摸摸頭，這到底是鼓勵還是找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