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夜半驚魂
軍訓如火如荼地進行著。
璧山軍區，白天十分酷熱。
到了晚上，盡管氣溫有所下降，可仍舊十分悶熱。
宿舍內，幾乎所有吊扇都開啟，可仍舊熱的人難以入睡。
除非再去衝涼水澡降溫，溫度稍稍降下來，抓緊時間休息......熱了又衝，衝了又睡。
如此，循環往複，才勉強能睡著。
這種情況，一直要持續到淩晨時分，及至下半夜，才會好轉。
這時候，幾乎所有人都睡死。
甚至，雷打不動。
炎熱不僅考驗著教官學員的體膚，更考驗著他們的意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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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晨時分，女生宿舍衝澡的人漸漸變少。
即使有，也是屈指可數。
宿舍內。
惠秋哲身上裹一件單薄睡衣，傻呆傻呆地躺涼席上，兩眼圓睜，身子一動不動。
一小時前，她還頻繁地衝涼。
不停從宿舍到澡堂子之間往來穿梭。
嘴裏不停地吆喝著，“熱熱熱！”
轉眼，就安靜了下來。
這轉變之快，讓何思雨有些納悶。
“她現在不熱了嗎？”
何思雨使勁搖著手裏的紙折扇降溫，汗水將她的薄睡衣打濕，連她身下的涼席也打濕了。
整個人像水洗過了似的。
盡管已經過了淩晨時分，可她還是熱的無法入睡。
心情更是莫名其妙的急躁。
而放眼四周，大部分人已經熟睡了。
剩下的也是屈指可數。
要麽在醞釀瞌睡，要麽已經淺睡過去。
總之，靜悄悄的，完全看不出她們之中有人醒著。
“她中暑了嗎？”
“難道像她自己說的......熱傻了？”
何思雨不停地低聲呢喃。
相較於耐熱程度，她要比惠秋哲強很多。
可惠秋哲給她的感覺，恰好相反。
她又不好出聲叫問，怕打擾到其他同學休息。
輾轉反側片刻，終於，忍不住伸手去戳了一下。
在月光的映照下，她明顯看得見她，一雙圓溜溜的眼睛大睜著。
她的眼睛仿佛青蛙眼。
甚至，有些凸出。
轉瞬，月光奇怪地隱入烏雲之中。
房間裏立刻陷入了漆黑。
雖說漆黑，倒也能隱約看到睡在地鋪上的人。
見惠秋哲仍是不說話，也不吭聲。
隻是鹹魚一樣翻了個身。
隨後，何思雨不再理她。
開始醞釀起瞌睡來。
隨著宿舍內呼嚕聲此起彼伏，何思雨終於熬不住了。
頭暈目眩，眼皮很重。
盡管此時還有點悶熱，可也在可控範圍內。
相較半小時前，就好很多了。
麵對這種環境。
有學生抱怨軍區為什麽不安裝空調。
有學生則辯駁，“我們來當兵是為了鍛煉自己的，而不是享受的。”
這話比較中肯。
直接將那些安逸慣了的富家子弟，說的啞口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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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一晃而過。
半小時後，何思雨已經睡意朦朧。
這時，何思雨隱約察覺有個身影從自己的頭頂飛掠而過。
隱約間，她感到眼前一陣梅黑。
可她困得實在睜不開眼。
朦朧之中，以為有學生熱的遭不住，跑去衝涼了。
於是又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大約半小時後，何思雨又驚醒了過來。
這一回，仿佛是一隻腳，踩到了她的頭發。
踩得有點深，緊貼頭皮的一小撮頭發，拽得她的頭皮幾近裂開。
疼的她瞬間清醒了過來。
渾身浸出冷汗。
身子幾乎條件反射地驚坐起來。
腦袋不停四處打探張望，一回頭，發現惠秋哲騰的一下躺了下去。
“呃？是她嗎？”
何思雨環顧四周，沒有發現有人起身走動，都靜悄悄的，橫七豎八地躺著。
唯獨惠秋哲......
“這麽晚了，慧姐她去衝涼了嗎？”
“她怎麽一聲不吭？”
何思雨越想越覺得奇怪。
甚至，莫名產生了畏葸心理。
“她踩了我的頭發，難道感覺不到嗎？”
何思雨眼睛瞪得大大的，看向惠秋哲。
昏暗的房間裏，惠秋哲模糊一片，隻看得見她的人型輪廓。
何思雨壓低了聲音叫了一聲。
“慧姐！”
惠秋哲不應聲，整個人仿佛進入了熟睡狀態。
“不對啊！她剛躺下去的！”
“慧姐，慧姐......”
何思雨的聲音越來越大，可仍舊在可控範圍內，以不至於驚醒其他人。
“為什麽她不理我？她真的睡著了嗎？”
一番折騰下。
終於，何思雨不再說話。
膽小的她，本能縮了起來。
時刻，讓自己保持驚醒狀態。
並且，時不時往惠秋哲身上看一眼，小心翼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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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何思雨持續了不到半個小時。
發現一道身影又從自己頭頂一晃而過。
這一回，真真切切。
她十分警惕。
何思雨一蚱蜢驚坐起身。
往惠秋哲所在地鋪看去，沒人。
又往黑影所在方向看去......
終於，看到了惠秋哲。
她明顯穿一件乳白色睡衣，頭發披散，整個人像提線木偶一樣，往洗澡堂走去。
腳步不慌不忙，胳膊自然地垂下來......
何思雨十分好奇，嗖的起身，穿上拖鞋跟了出去。
宿舍裏住的學生很多，她不至於給她嚇倒。
再說了，她又不信什麽鬼神之類。
跟著惠秋哲走出去幾十米遠，才稍稍抬高了嗓門叫了一聲。
“慧姐，慧姐......”
連續喊了幾聲，對方居然無動於衷，更是頭也不回。
嘶......
何思雨禁不住倒吸口涼氣。
“不會吧？慧姐她這是怎麽啦？”
“她沒聽到我叫她嗎？”
“難道......”
接下來，何思雨想到的是‘夢遊’。
夢遊，是指一指在睡眠過程中起床在室內，或戶外行走，或做一些簡單活動的睡眠和清醒同時存在的一種意識改變狀態。
病因，可能與遺傳，睡眠不足，壓力過大等因素引起。
何思雨想了想。
初步判斷她可能夢遊了。
由於和惠秋哲相處時間太短，對她的了解甚少，僅限於表麵上的交流。
譬如對方說自己愛好什麽就什麽的這種。
沒有實際觀察。
至於惠秋哲是否有著夢遊史，何思雨一概不知。
但夢遊這種生裏性反應，她知道。
想到這裏，何思雨不再害怕。
倒覺得自己有義務幫助她，畢竟閨蜜一場，也不說閨蜜，就算是萍水相逢，她也有義務幫助。
何思雨緊跟了上去。
她要在安全的範圍內幫助她。
有的夢遊患者會在安全範圍內幹一些簡單的事情，比如自言自語，吃飯，刷牙等行為。
有的夢遊患者會時刻處於危險狀態。
譬如扒開窗子，直接跳下去。
這裏雖然沒有高樓，不至於跳樓，但山高，水深。
處處都有懸崖峭壁，遇到哪一種都是致命的。
“慧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