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路燈下的小女孩
“誒老王啊！剛剛那幾個老年人，站在那幹撒子？”
一個光頭老人，雙手背在屁股後麵，搖著被子裏的枸杞茶，悠然而又好奇地問。
另一個老人砸吧著嘴裏的旱煙，歎了口氣。
“叫魂！”
“叫魂？叫撒子魂？”
光頭老人瞳孔一縮，立刻變得嚴肅起來，“哪個給哪個叫魂呀？”
老人搖搖頭，嘴裏試著說道：
“聽人說，今早上這路口出了場車禍，死了兩個，……一個直接給車撞死了！另一個好像沒事，隻是受了點皮外傷......給活人叫魂......唉！真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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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租車緩緩來到事發地點。
林玄下了車，發現一群人在圍觀，好奇之下，走了過去。
隻見地麵上，有一灘黑乎乎的東西，在燈光的照射下，仿佛黑色機油染到了上麵，格外醒目。
另一旁的榕樹上，纏著幾根紅布條。
樹下麵擺著幾個白饅頭，幾個紅富士蘋果，一旁還點了蠟燭......
儀式感十分強烈。
聽了人們的議論聲，林玄才知道，在早上，這裏發生了交通事故，十分慘烈。
司機師傅也好奇，熄火下車去圍觀。
“好家夥！沒想到地上那麽一大灘血，這得裝多少碗啊......人不死都算命大！”
司機師傅在本地廣播頻道就看了新聞，沒想到現場，現場……果然慘烈。
林玄看了司機師傅一眼，附和著點點頭。
“難道這就是——永城你給我的見麵禮？”
林玄心中嘀咕著。
美好的心情瞬間變得低落、難過。
他瞳孔極速收縮，略有些好奇，不停往四周張望，連遠處黑漆漆的荒草地，他也沒放過。
他知道，這裏的一群人之中，隻有他能看到‘他們’。
假如‘他們’剛好躲在周圍的哪裏，大可以現在就站出來找他，他可不想一回到賓館，‘他們’就神奇地出現。
出現就罷了，還神不知鬼不覺地出現在他身後。
他不怕鬼，但怕鬼開玩笑。
他打探了半天，不見一個鬼魂出現。
羊皮紙也沒給他回應。
“不出來嗎？”
林玄孩子氣地嘟囔一句，“不出來的話，我可走了喲！”
隨後，看向了司機師傅，想跟著他折回永城去找賓館住。
他覺得，這一趟來的實在晦氣。
不如在永城歇息一晚，第二天再出發。
反正晚上什麽都幹不了。
奈何司機師傅已經上了車，轟動油門飛馳離去。
“唉……”
林玄也懶得去叫，現場這麽多人，他覺得不好。
隨後，也沒再去湊熱鬧。
拖著行李箱往住宅區走去。
晚上，他打算住在那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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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林玄時不時扭頭往身後觀望，這習慣，小時候就養成了，總感覺身後某個暗角，有一雙奇怪的眼睛凝視自己。
而這雙眼睛，正是他所看到的異常生物。
林玄記得。
自己8歲的時候，發高燒，看到一隻大白公雞，朝他身上撲過來，那公雞很狡猾，一會站在他爺爺的禿頂上，一會落到他爺爺的肩膀上，一會又躲藏到門背後去.....仿佛在跟林玄開玩笑。
直到它最後，化作一團霧氣消散。
雖然當時沒人相信，但林玄確實看見了。
自此以後。
林玄就一直能看見一些奇奇怪怪的影子，或者聽見別人聽不見、令人頭暈目眩的靈音。
在重生的作用下，他這種身體特征，十分明顯。
也許太累，他在此刻，看什麽都覺得像‘人’。
路燈下的投影，黑暗處的自行車，建築物多餘出來的牆角......等等，這一切在林玄眼中，都仿佛車禍中的亡魂。
林玄沿著大路走。
學校還沒開學，校外十分冷清，盡管現在還不到9點鍾，可永崗村已經很安靜，如同一潭死水。
沿途黑漆漆的，一盞路燈也無。
這就是討厭的2010。
自己要再能晚重生一兩年的話，學校就漂亮了。
……現在還正處於擴建和裝修中，一切都是百廢待興的狀態。
突然。
林玄看到不遠處，昏黃的路燈下，仿佛蹲著一個人。
好奇了。
而這人，正站在過橋河上。
“這麽晚了，一個人影也沒有，誰蹲那裏幹什麽？”
林玄心中嘀咕了一聲。
他聽本地人講過，這橋下曾淹死過好幾個人，有走夜路不小心落水的，有為情自殺的，有悲觀厭世的等等。
他也知道，平時很少有人會走這條路，因為這裏十分偏僻，距離殯儀館又十分近。
陰氣極重。
咬著牙，林玄緩緩走過去。
發現蹲著的是一個小女孩，似乎哭過，眼圈紅紅的，儼然一副著急，又很無助的樣子。
林玄心下一軟，走過去問，“小妹妹，你在這裏幹什麽呀？”
小八好奇走了過來，狗眼睛裏泛著善意的光，看著小女孩。
“哥哥，你家狗狗好可愛。”
小女孩化悲為喜。
“可愛嗎？”
林玄看了看小八，蹲坐下來的姿勢十分優美，尤其是它光滑的皮毛，讓人忍不住想摸一下。
小女孩伸出手，看著林玄。
“哥哥，我能摸摸它的頭嗎？”
正在這時，一輛大貨車，怒吼著疾馳而過，扇起一股臭機油味，讓林玄猛吸了一嗓子。
他毫無防備。
林玄看著消失無影的大貨車，點點頭。
小女孩是個寵物控，伸手摸了一下，上癮了。
隨後，接二連三地摸，小八也是乖乖的，很享受的樣子。
這場麵，很快變得友好而和諧。
“小妹妹，問一下，你一個人嗎？待在這幹什麽？”
出於給對方安全感，林玄本能地蹲下來。
小女孩大約四五歲，紮兩個小辮子，穿一身米黃色連衣裙，模樣十分乖巧可愛。
“哥哥，我等我奶奶！”
“等你奶奶？”
林玄開玩笑道，“那你奶奶來了嗎？”
“還......沒有！”
小女孩憋出兩股熱淚，委屈巴巴的樣子，十分惹人心疼。
“那你叫什麽，你爸爸媽媽在哪裏？還有你奶奶家在哪？給哥哥說，哥哥帶你去找他們。”
林玄想了想，接著又問，“還有，你爸爸媽媽的電話號碼多少？哥哥幫你聯係他們，現在就可以聯係。”
小女孩搖搖頭，仍是一臉委屈。
“那你給哥哥說，你的心願是什麽？哥哥幫你實現。”
對方又是不說話。
“你什麽都不說，哥哥怎麽幫你呀？”
林玄略有些無奈。
看到她又跟小八玩了起來，便沒管她。
下一刻，心念一動，羊皮紙從背包裏漂浮到手中。
“果然，她已經死了。”
林玄目光看向金光閃閃的羊皮紙。
......
姓名：梁珊珊。
卒辰：2010年8月12日8點12分。
心願：給奶奶過生日。
報酬：空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