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車站見聞
向陽村距離西安大約六十多公裏路程，由於地勢多處於黃土高原之上，車子全程都在翻山越嶺。
遠光燈所及之處，都是高高的懸崖峭壁。
坐車的比開車的還提心吊膽。
因為每一個大轉彎，司機的一個誤判，就可能釀成重大車禍。
“請大家坐穩扶好，務必係好安全帶！”
乘務員隨車搖搖晃晃，不斷提醒著大家。
一路上，林玄坐的極為痛苦，身邊擠了兩個大小夥，車子的每轉一次彎，他的身子就要像夾心餅幹一樣被擠壓一番。
好在他們半路上下車了。
身邊一下騰出三個空座位，林玄適才喘了口氣。
一路上要是再沒人上車的話，他一個人就能占三個空位，說不定還能躺下小憩一會。
他其實並不忌諱有大美女坐在自己身邊，奈何，這年頭美女太少，尤其是從村子裏走出來的美女，更是少之又少。
林玄知道，這是農村人的封建——‘女子讀書無用’導致的。
車子快速駛過平緩路段，馬上進入下一個‘大風車’。
林玄不由緊張起來，目光移至窗外，他發現一個紅色警示牌，插在懸崖邊上。
——事故多發地，請謹慎駕駛！！！
司機師傅似乎比誰都懂。
經過此處路段時，車速降到近乎20碼，車子都要停下來了。
車上的乘客，沒一個敢睡著的。
都在給司機師傅和自己捏著一把汗。
林玄知道，之所以路如此破爛，都是因為家鄉太窮。
政府沒錢，幾十年也沒出個名人投資，那些曾在課堂上吼著長大後要建設美麗家園的人，現在都去大城市生活了，要麽去了國外......
本來，這段路可以修成路洞，卻圖省錢，修成了山路十八彎。
車子駛過了這段危險地，林玄突然發現自己身邊多了一位乘客。
他沒生氣。
因為，對方是個大美女！
女孩大約二十多歲，紮著馬尾辮，個頭有1米65，鵝蛋臉，皮膚白皙，身材火辣，堪稱美女。
但與黃語倩相比，卻還是差了一截。
黃語倩的魅力，總給林玄說不上來的感覺。
或者說，她如同美酒，一直聞，會一直讓人陶醉。
女孩穿著一件淺藍色連衣裙，看起來如同仙女下凡。
林玄判斷，對方一定不是農村人。
肯定是附近哪個縣城的人。
林玄呆呆地看著對方好看的側臉，本想跟她打聲招呼，奈何實在太困，終於還是睡死過去。
等醒來後，車子已經到站了。
女孩禮貌地喊了林玄一聲，林玄仍睡的踏實，又喊了一聲，他才醒來。
“呃？？？到了嗎？”
林玄揉了揉眼睛，隱約間，他還能記起自己剛才做的夢——他仿佛去了另一個平行世界，周圍滿是冰天雪地，景色美的讓人陶醉，他覺得用手機拍下來的話，很適合當屏保，隻是很遺憾，那個世界裏充斥著無盡的孤寂。
“到了。”
女孩清脆的聲音在過道裏響起，她回頭看了林玄一眼，莞爾一笑，仿佛刻意讓他記住她那張俏臉。
下一刻，女孩消失在人潮中。
“等......等等啊！”
林玄無力地吐槽。
“我......還沒加你QQ呢！”
正在這時，一位阿姨模樣的婦女急匆匆走過來，對林玄一頓熱情地招呼。
“帥哥，剛下車的吧？一定很累了吧......來歇息呀？來住宿呀！”
語氣頗具挑逗的味道。
這婦女年約50來歲，有林玄母親那麽大了，她手裏拿著塊廣告牌，牌子上寫著【住宿】二字。
林玄沒搭理她，覷了眼時間，11點過5分，兀自往售票大廳走去。
“帥哥，有美女喲！”
婦女的聲音在林玄身後尖銳地響起。
“有美女老子也不去！”
林玄心中嘀咕一聲。
他比誰都清楚，隻要你跟她去，指定會把你留在那裏，別想輕易走脫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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售票廳外，大廣場上。
一個年約18歲女孩盤膝而坐，屁股下墊了一遝報紙，女孩父母圍著女孩坐在一起。
“誒丹丹，你肚子餓不餓？”
女孩母親關心地問，一邊用紙折扇幫女兒驅趕蚊蟲。
叫丹丹的女孩剛剛就著蘋果吃了個水煮蛋，有點渴了。
略顯矯情地看向他老爸，“爸爸，你買礦泉水了麽？”
“買了！”
男人急忙從包裏取出一瓶，幫女孩擰開蓋子，遞過去。
“這車站人真多。”男人慨歎了一句。
“就是啊，你還不來送你女兒，這讓她一個人出門，我可放不下心！”
婦人抱怨了一句。
男人沒管婦人的話，目光凶巴巴地盯向五十米開外的男子。
隻見那男子理著寸頭，腰粗膀圓，一看就不是個正經人，他剛剛盯著女孩出神，發現對方父親怒視自己，慌忙將目光移至他處。
女孩似乎察覺到了。
“爸爸，剛剛怎麽啦？”
“有個人在看你！”
父親怒不可遏，“來時我就不建議你穿那麽暴露，你偏不聽，你要露肩、露腿......你不知道這世道多危險！爸媽在你身邊，不在的話怎麽辦？”
“不在我就去住酒店，嘻嘻。”
女孩皮了一下。
目光遊移間，看到了那個男子，她恨恨地夾了對方一眼。
“要不是一點的火車，我早住酒店了。”
男人嘴角的肌肉微顫，從口袋中掏出根煙抽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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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玄買完車票，從售票大廳走出來。
他買的是晚上1點鍾的票，馬上要十二點了，去賓館住宿不劃算，怕耽誤車程，隻好決定在外麵廣場上候車了。
候車大廳裏麵早已滿員，連插針的地方都沒有。
林玄來到人群中，找到一塊空地坐下來。
售票廳外，投射下昏黃色燈光的廣場上，密密麻麻，到處都是人。
這些人之中，大多都來自農村，對環境沒啥要求。
有一張舊報紙，鋪在地上，他們就能當床睡覺。
他們個個身邊堆著一堆行囊，涼席、鋪蓋卷、水桶、扁擔、打牆電鑽、木用工具等等。
林玄知道，這些人十有八九都是要去外省打工的工人。
為生活奔波，也是極為不易。
淩晨時分，廣場上已經很安靜了。
大部分乘客已經熟睡，昏黃的燈光灑下來，照在他們身上，仿佛一堆堆舊報紙。
這時候，有那麽一小撮人開始活躍了。
他們像是在‘打掃’戰後的現場，小心翼翼，慎之又慎，時而看看這個人，時而看看那個人。
完事後躡手躡腳地走開，或直接從他們熟睡的身上跨過去。
林玄身子一動不動，大腦卻十分驚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