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康爺爺
“走，從這邊走。”
林玄急忙捂住用手黃語倩的眼睛，半推著她往反方向折回去。
黃語倩全程低垂著頭，所幸沒看到剛才那詭異的一幕。
“林玄，幹嘛呀你！”
黃語倩掙紮了一下。
林玄剛才的動作出其不意，又一點也不溫柔，讓黃語倩非常反感。
盡管林玄極力阻止，可黃語倩轉眼還是看到了。
她‘啊呀’的尖叫了一聲，下一刻，猛將腦袋埋入林玄懷裏去。
“林玄，你別離開我，我好怕，我怕！”
“別怕，有我在！”
林玄抱緊黃語倩，安慰道，“我會把你送到你小區單元樓下，看著你回家後我再走。”
“嗯嗯！”
黃語倩像個小貓咪一樣乖乖點頭。
隨後，林玄半摟著黃語倩，往小區後門方向走去。
小八仍舊跟在他們身後，不離不棄。
大約是因為小區門口‘祭奠’的緣故，今天已經很少有人走正大門了，幾乎所有業主都繞開從後門進入小區。
遇到這種事。
業主們也是抱怨聲不斷。
“祭奠你祖先沒有錯，可你也得選對地點啊！”
“這家人缺乏公德心！”
“我就想說，你咋不直接搬回到小區裏麵去呢？”
“我覺得吧，大家應該互相理解才對，畢竟誰家裏還沒有個老人呢，對不對？”
“說的是，在那嗶嗶的人，隻是還沒輪到他們家！”
“......”
往來看到這一幕的小區業主，無不有感而發地評論一句。
觀點不一。
陪著黃語倩走了一段路，突然，林玄聽到身後的小八‘旺旺’地叫喚了兩聲。
林玄好奇，扭過頭去看了一眼，發現是一位老人，似乎在找自己，一臉著急的樣子。
黃語倩心中一凜，撐不住身子又縮了一下。
“別怕，是個老頭。”
林玄淡淡地說道。
“老頭？”
“對啊！是個老頭。”
黃語倩慢慢抽出腦袋，回頭看去。
“咦！康爺爺。”
眼前的老人她認識，幾乎每天早晨出門買菜時，都會在小區樓下碰到他，出於禮貌，她每次都會跟他打招呼，客氣地喊他康爺爺。
“小倩好。”
康爺爺例行公事地對黃語倩擺手招呼。
“康爺爺好！”
黃語倩也擺手問好，可仍舊戰戰兢兢，很不自然，畢竟大晚上的，在這裏碰到他，屬實有些怪。
她對他的感覺很不好。
緊接著，她就想起來了。
“呃！！！他不是個坐著輪椅的殘疾人嗎？他怎麽......會走路？”
想到這裏，驚訝的說不出話來。
又一股腦兒往林玄懷裏撲。
“林玄，快抱緊我，我怕！”
康爺爺急忙解釋，“小倩，別怕，康爺爺又不是壞人。”
臉上笑嘻嘻的。
“旺旺......”
小八似乎看出了康爺爺對黃語倩不好，出於本能地保護她。
這一刻，林玄感到背包裏的‘羊皮紙’有些震動。
他知道羊皮紙不可能平白無故震動，肯定遇到了異常。
“難道這個老爺爺是個亡魂？”
林玄回頭看了對方一眼，發現他跟正常人無異。
穿著非常得體，一看就是個生活中極為講究的人，穿一身中山服，每顆扣子扣得整整齊齊，鞋子幹淨......
又想到那個紅色棺材。
便斷定這老人一定有問題。
林玄小時候聽他爺爺講過，古時候的棺材有五種顏色。
分別為黑色、木色、白色、紅色和金色。
一，黑色棺材主要殯葬戰死、早喪或者自殺的人。
二，木色棺材，也叫原木色，主要殯葬普通民眾。
三，白色棺材主要殯葬早夭的男子，以及未婚女性。
四，紅色棺材主要殯葬年過八旬，或壽終正寢的老人。
五，金色棺材主要殯葬帝王將相，以及富貴人家。
這說明，小區門口正在祭奠的，有可能就是自己眼前這個老人。
大半夜的，對方似乎有急事。
當然，也不至於因為跟黃語倩熟悉而專門跑過來打招呼吧！
除非是黃語倩的什麽親戚。
“先問清楚了再說吧。”
林玄心中嘀咕一句，下一刻目光看向了老人。
“我終於找到你了！”
康爺爺衝著林玄慶幸地道。
“終於？”
林玄好奇地看著對方。
“擺渡大人，你好，能幫我個忙嗎？”
“什麽忙？你說。”
林玄終於知道了，他猜的沒錯，他的羊皮紙也給出了正確的答案。
他仍舊緊緊摟著黃語倩。
黃語倩因為跟自己的身子有接觸，所以也能看到對方。
他盡可能不讓黃語倩看到他，這對一個普通人來說，實在太考驗了！
弄不好晚上會做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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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陽縣醫院。
幾個護士推著病人從急救室走出來。
兩男一女急忙迎了上去問，“醫生，我爸沒事吧？”
“你爸的病治不好了，我們已經盡力了，現在雖然穩住了，可情況還是很不妙，建議你們快去跟老人告別吧，該交代的事，該說的話，早點交代、早點說為好。”
主治醫生歎息道。
404病房內。
老人眼皮沉重，看了老大康大偉一眼，失望。
又看了老二康紅偉一眼，也失望。
最後目光落到了女兒康紅娟身上，此時的他已經有氣無力了。
幾次嚐試著張口說話，可嘴巴努力地張開了，就是發不出來聲音。
又嚐試抬胳膊，卻還是無力。
胳膊像自己身上的一個擺件。
“爸，您想說什麽呀？”
康紅娟著急地問。
“要不，爸，我給您拿張紙，你用筆寫吧。”
話落，急急忙忙跑去護士站了。
康紅偉有些不耐煩，對老大康大偉說道，“哥咱別在這裏耗著了，爸都這樣了，趕緊拉回家吧，爸還能有什麽好交代的？”
康大偉想了想，覺得老二說的話對。
倆兄弟作出決定後找到康紅娟。
“小娟，我剛跟大哥商量了，把爸爸安排送回家去。”
“現在回家？”
康紅娟犯難了，“我怕爸爸撐不到回家。”
“撐不到怎麽辦？還不是要回家！”
“對呀，咱爸上回生病時就已經把房產分了，銀行裏的存款也一分不剩地給了咱三個，應該不需要交代什麽了吧。”
“弟弟說的對，回家慢慢交代也不遲啊，總不能讓人死在醫院裏吧。”
......這三兄妹商量完，又把老人拉回了家。
一回到家，老人的情況更差了。
幾乎每隔幾分鍾眼睛就要閉上。
好在，中間又突然想起了什麽似的，睜開眼。
這時候，老人已經走到了錘死的邊緣。
可盡管老人有氣無力，他的眼睛卻死死盯著一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