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選擇
麵對李小山的詢問，春華並不意外。
但是卻也沒有開口回答。
夜風細細，蛙鳴陣陣。
李小山注視了春華許久，終於忍不住開口。
“春華姑娘，你不說話，我很尷尬的。”
“我應該說什麽？告訴你殿下的目的嗎？”春華說道：“殿下隻讓我保護好先生你的安全，並無其他交代。”
“一點消息也不能透露嗎？”
“殿下說過，先生你沒有必要知道太多。”
“好吧。”李小山有些無奈。
既然春華不願意說，他也沒辦法去強迫。
總不能使用搜魂術，去查看春華的記憶吧？
等等！
好像……也不是不行！
現在，李小山已經突破到了地階。
而春華的修為，不過才玄階而已。
以李小山現在的實力，完全可以強迫春華，將所有的秘密，都吐出來。
當然這樣做的後果，相當嚴重。
劍侍與主人之間，有著相當強烈的感應。
李小山現在膽敢對春華動手，遠在幾十裏外的李瑛，當即就能察覺。
得罪一個，處處與他交好，幾乎將他視為摯友的皇子？
李小山現在，還沒有這個本事，就算有這個本事，也犯不著啊！
他又不蠢。
既然無法從春華這邊，得知有用的消息，李小山隻能作罷。
說了些無關緊要的話，聊了幾句風花雪月後，便打算轉身往家中走去。
然而就在此時，地麵卻突然震動了一下。
輕微的搖晃，讓李小山腳步有些不穩。
“先生小心！”
春華連忙上前，攙扶李小山。
振動持續的時間，並不算長，不過幾個呼吸，就已經平息。
“這是怎麽回事？”李小山很是詫異，“地龍翻身！？”
所謂地龍翻身，就是地震。
青城是建造在火山的周圍，地質並不算穩定，偶爾發生地震，也不是什麽太奇怪的事情。
“不，應該不是地龍翻身！”春華的神情，卻十分的凝重。
“地龍翻身，監天司，早應該有所察覺。”春華望向深山，說道：“而且，你看！”
順著春華所指的方向，李小山定眼看去。
隻見夜色下的密林深處，有數不清的黑影，如同神奇的煙霧一般，漂浮了起來。
“那是什麽？”李小山問道。
“鳥！”春華說道：“被驚動的鳥！”
李小山當即施展千裏眼。
現在他的實力，遠超春華，即便當著春華的麵，施展秘術，也不用再擔心被她察覺。
千裏眼一開，即便在夜色下，也能將眼前的一切，看的清楚。
正如春華所說，從遠處的密林中飛起的，確實是鳥！
成群結隊，成千上萬的鳥。
什麽情況下？
站在樹枝上，鳥巢中，休息姑爺的鳥兒，才會被全部驚醒？
還沒等李小山提問，春華的臉色，就已經相當的凝重。
“最糟糕的事情！！”
春華當即抓住了李小山的一隻手，說道：“殿下吩咐，如果他們沒有過來，我沒必要告訴你！但現在情況緊急，你聽我說！”
李小山點了點頭。
“妖族三萬鐵騎，潛伏在青城山中！伺機而動！殿下此行來青城，真正的目的，便是將這三萬鐵騎，一網打盡！在這之前，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在等待這個機會！”
“如今時機成熟！三萬妖族鐵騎，也終於安耐不住，準備進攻青城！”
“青城此時變成了天羅地網，隻等妖族自投羅網！”
聽到春華這般說。
不知為何，李小山卻並未感到多麽的震驚。
反而覺得，果然如此，理應如此！
“殿下算好了一切，卻唯獨……算漏了一件事！”
“什麽事？”
春華指著李小山，說道：“你！”
“我……這，與我何關？”
“這件事，與殿下無關，但與你卻有著千絲萬縷，絕對脫不開的關係！”
“你所在的這個李家村，正好是……三萬妖族鐵騎，行軍路線中的，必經之地！”
李小山的神情，終於發生了變化。
必經之地！
那……宛若地龍翻身的動靜，是妖族鐵騎行動導致的？
他當即望向遠方，地震山搖的越來越近，叢林中飛起的鳥，也紛紛向著這邊飛了過來。
李小山已經看到，身穿銀甲，手持古樹長槍的妖族鐵騎，氣勢恢宏的前行著。
他們的長槍上，串著頭顱！
人類的頭顱！
腰間上，別著耳朵！
人類的左耳！
這是妖族的傳統！
殺多少人，立多少功，以左耳為證！
“草！！！”
李小山忍不住的怒吼一聲。
三萬妖族行軍，所經之處，必將生靈塗炭，寸草不生！
而此時，李家村上百口人，還全部聚集在李小山家中，喝酒吃席。
“為什麽不早點安排人撤離！”李小山當即質問到：“既然，殿下早就知道，三萬鐵騎，將穿越青城山，進攻青城！為什麽不讓妖族鐵騎，行軍路線上的所有村鎮裏的民眾，全部撤離！”
“若是這麽做，必將打草驚蛇，青城裏，有一個內奸，很大的內奸，但……殿下也不確定，到底是誰！”
我知道是誰！
李小山差點脫口而出。
“那三萬妖族鐵騎，潛伏在青城山中，便是一根紮在肉裏的刺！殿下代替天後，要將那根刺，徹底的拔出來，自然……免不了要出血！”春華說道。
李小山又是一怔。
他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幾乎是從牙縫中，擠出了聲音，說道：“所以，殿下的意思是，隻要能將那三萬妖族鐵騎盡數剿滅，那些百姓死了，也就死了？”
“殿下，絕不是這樣的人！”春華的聲音，也提高了幾分。“殿下也想盡可能的保全所有人，但……他必須做出取舍！”
“那三萬妖族鐵騎，是妖族吞月一族的精銳戰士，若不將他們剿滅！他們入侵我曌武邊疆時，會有更多的族人，慘死在他們手中！”
“殿下這樣做，是為了……讓更多的人能夠活下去！”
春華所說沒錯。
李瑛的選擇，也沒錯。
可李小山依舊憤怒。
無名的憤怒！
有人已經死了，有人要死了。
而他卻無能為力。
他緊握雙拳，咬牙說道：“可我父母，還在這！！！”
“這正是殿下，讓我等護送先生你回來的原因！”春華說道：“此時，金吾衛將士，應該已經護送先生的父母，以及村中民眾，向別處撤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