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繞不過
李小山推開房門。
張文景派來的兩個鬼捕，一左一右站在門口。
李小山對此，已經習以為常，跟著鬼捕離開。
來到了張文景的辦公處，春華在此等候。李小山又跟著春華，往李瑛所在之處走去。
一路上，春華都沒有理會李小山。
她的態度，讓李小山懷疑，昨天晚上來找自己的，是否另有其人？
不多時，春華領著李小山，來到了李瑛的房門外。
似乎是感應到了李小山的靠近，沒等春華呼喚，李瑛就已經打開房門，熱情的迎了過來。
他一把拉住李小山的手，笑容滿麵的說道：“先生，你可算來了，我在這，可是等候多時，走，我們下棋去。”
兩人盤坐在棋盤的對麵。
李瑛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麽，問：“先生，可用過早膳？”
李小山搖頭，說道：“一大早，就來殿下您這了。”
“備膳！！”李瑛將手中棋子放下，說道：“那先等先生你，用過膳後我們再繼續。”
負責李小山生活起居的，也是他從帝都，帶過來的貼身侍女。
辦事效率，相當之快。
不過片刻，熱騰騰的早膳，就已經端到了李小山麵前。
“前些天，讓先生你帶我去品嚐了青城美食。而這些都是帝都的美食。”李瑛指著桌案上，一份形似果凍的糕點。
“這是八珍糕，用八種珍貴的原料，研磨成粉，加入高湯，十碗水熬成一碗。待到冷卻之後，便成了這晶瑩剔透的模樣，好看，好吃，乃是帝都一大特色美食。”
“這是出水芙蓉，做法簡單，隻需過一遍熱水，撒上鹽便可品嚐，但原料卻隻有帝都那塊才有，更是難得一見的美食。”
“還有這……”
李瑛將桌麵上的五六道菜，都做了個介紹。
“多謝殿下好意。”李小山拿起筷子，嚐了一口。
做菜的人，水平是有的，至少比黑獄司膳房的廚子，要高出幾個檔次。
不過還是那句話，前世受過八大菜係的熏陶。
這裏的美食，著實無法讓李小山，覺得多麽驚豔。
“味道如何？”
“好吃。”李小山說道。
“那多吃點，每一樣都嚐一嚐。如果不夠吃，我讓人再去做。不過這些，終究還是不如，帝都百味樓做的地道正宗，有空，我帶你去嚐嚐。”李瑛倒是頗為熱情。
李小山也不客氣，不管怎麽說，也得先吃飽。
不過，一個皇子蹲在身旁，目光殷切的看著自己，著實有些不太習慣，席間，李小山噎了好幾次。
等李小山吃飽後，李瑛又喚人泡上了茶。
“先生，你嚐嚐。”
李小山飲了一口，隻感覺唇齒留香，連精神都變得抖擻起來。
“如何？”
“喝下之後，神清氣爽，身體輕盈。殿下這是什麽茶？”
“茶是仙山古茶，水是東越靈泉水。常年飲用，延年益壽。”李瑛說道：“這種仙山靈茶，每年朝廷都會給官員發放。官職月高，發的越多。”
“來，多喝點，對身體好。”
李瑛親自端起水壺，給李小山的杯中倒滿。
這待遇，換做是鎮魔司內其他人，恐怕都會覺得，受寵若驚。
但這段時間相處來，李小山已經逐漸習慣了。
飲過了茶，便開始對弈。
歡樂的時間，總是短暫的，而痛苦的煎熬，則格外的漫長。
和李瑛下棋，對李小山來說，便是一種煎熬。
一個時辰。
兩個時辰。
三個時辰。
一連下了三個時辰。
李瑛這才意猶未盡的，放下了手中的棋子。
“先生，果然奇藝高超。”李瑛很是敬佩。
“殿下，你進步的也很快。”
“全憑先生教導。”
“是殿下你天資聰慧。”
兩人商業互吹了好半天。
“殿下！”李小山突然喊了一聲。
“何事？”李瑛把玩著棋盤上的一顆棋子，笑意盈盈的看著李小山。
“還下嗎？”
“不下了。”
“那，下官告退了。”李小山欲意起身。
終究還是李瑛率先開口，說道：“等等，先別走，我還有兩件事，要找你聊聊。”
“殿下，有何事？”
“先生，你就莫要明知故問了。”李瑛說道：“我一上午，都在等先生的回答。”
繞不開啊！
果然是繞不開這個問題啊！
李小山心中，無奈的歎了口氣。
他很清楚，李瑛今天喊自己來的目的還是什麽。
答複！
這一趟，自己必須，給李瑛一個準確的答複。
是否願意，跟隨他，前往帝都棋宮，擔任棋宮宮主。
這是繞不開的一個問題。
如何回答，將會影響到李小山之後的命途。
一旦他說服不了李瑛，那麽，無論他的意願如何，恐怕都逃不了，被李瑛帶去帝都的命運。
而離開了鎮魔司，對李小山來說，便是離開了成長的溫床。
傻子才走！
既然繞不開。
那就隻能麵對了。
李小山正襟危坐，開口道：“殿下，帝都美食，很好吃。朝廷發給官員的仙山古茶，也是珍品。”
李瑛眼前一亮，道：“這麽說，先生你願意，與我一同，前往帝都咯。”
“隻要你和我一同前往帝都，美食天天有，靈茶天天喝。哈哈哈哈……這麽說，會不會顯得有些俗氣？”
“人生在世，吃喝拉撒，又怎麽會俗氣,不過……”李小山頓了頓，說道：“我不能和你，前往帝都。”
李小山說的是。
“我”不能和“你”。
沒有下官，也沒有殿下。
隻有，我和你。
李瑛一直說，兩人關係平等。
李小山卻始終不曾暨越。
但這一刻，李小山無視了所謂的身份尊卑，地位差距，單純的作為一個人，拒絕了另外一個人的要求。
李瑛臉上的笑容，逐漸的消失。
他認真的凝視著李小山，道：“你可知，任棋宮宮主，受朝廷封測，從此以後，榮華富貴，享之不盡。”
“我知道！”
“你可知，斬妖人，三年一難，五年一劫，無數斬妖人，最後怨念纏身，化作妖魔，死在同僚手中，活到十年期滿的，少之又少。”
“我知道！”
“既然知道！為何放著康莊大道不走，棋宮宮主不做，非要當一個隨時喪命的斬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