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機會
李小山輕車熟路，在外開口請示，得到同意後，推門而入。
李瑛已然在等候，但桌案上，卻並未有棋盤。
有的，隻是滿桌的山珍海味。
“先生來了。”李瑛起身，道：“先生請坐。”
李小山坐在李瑛對麵，問道：“殿下，今日不下棋嗎？”
“今天不下棋了。”李瑛指著滿桌佳肴，道：“先生，這些都是青城的特色風味，你嚐嚐看。”
“多謝皇子。”
李小山動筷子，隻一口他便嚐出來，都是膳房的廚子做的。
味道，也能稱得上好吃，但說有多美味，還是差了點意思。
膳房保證的是，營養均衡，可不管好不好吃。
“味道如何？”李瑛問。
“一般。”李小山如實回答。
“確實一般。”李瑛放下筷子，道：“我並非挑食之人，也深知一米一飯來之不易。但既然來到了青城，總得嚐嚐青城這邊的特色風味，而這些都太過普通了。”
李瑛望向小山，眼中帶著笑意，道：“現在回想起來，我來青城後，便隻顧著與先生你對弈下棋，也未曾好好領閱這青城的風土人情。”
“我聽秦由姬說，先生你是土生土長的青城人，想必對青城周遭，很是了解。”
“所以，今日我想，請先生你作為向導，帶我外出，好好遊覽一番。”
李瑛話音剛落，李小山差點笑出聲。
這還真是，想睡覺了來枕頭，想回娘家他舅來了。
他正愁，不知如何才能出去。
這不，機會直接送上門了。
離火樓的那些斬妖人同僚，說的果然沒錯，跟著皇子殿下身邊，好處大大的有。
“能作為皇子殿下的向導，是下官的榮幸。”李小山說道。
“好，那咱們動身吧。”
李瑛說做便做，隻帶著劍侍春華，一個黑衣老者，再加上作為向導的李小山，便要出門。
有皇子殿下罩著，李小山的外出自然沒有任何阻礙。
唯一的插曲，便是秦由姬前來，表示要派人保護。
李瑛拒絕了秦由姬的好意，說自己一來想要領閱風土人情，二來也是微服私巡，想了解百姓的生活實況。
若是鎮魔司的人跟隨，太過引人注目。
至於安全問題，更不用考慮，玄階上品的春華還不算。
真正強大的，是那黑衣老者。
李小山在他麵前，不敢散發任何氣息，生怕會暴露自己的修為道行。
他估測，這個黑衣老者，至少也是個地階強者。
……
一行人坐在經過偽裝，看似普通的馬車上，離開了黑獄司。
馬車行駛在青城繁華熱鬧的街道，叫買叫賣的吆喝聲，飄進車內。
這番吵鬧喧囂的盛景，對李小山來說，有些不適應。
黑獄司一年，他改變了許多。
即便有煉妖壺和斬妖刀護體，他也不得不承認，自己確實，變得陰鬱了許多。
變成了一個，習慣生活在陰暗中的人。
但這些對李瑛來說，卻是新奇。
帝都之繁華，比青城勝過百倍，可李瑛身為皇子，平日久居深宮，難得一見。
“沒想到啊，青城作為南詔的邊境之城，竟也有這等熱鬧繁華的盛景。”李瑛帶著笑意，望向窗外長街。
“在天後的領導下，我曌武天朝，隻會愈發昌盛！”打扮成侍女的春華說道。
李小山配合著點頭微笑，並未多說。
他們走的，乃是青城的長青街。
任何一座城市，都有麵子。
麵子上，落不得半點灰，受不住半點髒。
長青街，便是青城的麵子。
至於那些，見不得人的陰暗與肮髒，錯落在除了麵子上的每一處角落。
就在這時，馬車突然停下。
偽裝成車夫的黑衣老者，敲了敲門。
“何事？”李瑛問道。
老者推開門，悄聲道：“殿下，有人跟著。”
“鎮魔司的人？”
“是。”
李瑛搖頭，無奈道：“都說，不用派人暗中保護，這秦由姬還是不聽啊。”
“我此番前來，是替天後行事，代表的乃是天後。我的命令，便是天後的命令，他這算不算是違抗聖命？先生你說，我要不要罷了他的官？”
怎麽好端端的，問自己這麽個問題？
李小山無奈苦笑，道：“殿下您身份尊貴，萬一有什麽閃失，誰都擔當不起，秦大人，也是為了確保殿下您的安全。罪不至此，罪不至此。”
“哼……”李瑛輕哼一聲，對黑衣老者道：“不用管，就當沒看見，繼續走吧。”
“走不動了。”黑衣老者道。
“為何？”
“前方發生事故，道路堵塞。”
李瑛拉開窗簾一看，前方街道上，人群聚集，圍的裏三層外三層，道路水泄不通，好幾輛馬車都堵在那邊。
“既然如此，就下車看看去，淩老，你去找個地方，把馬車停好。”
李瑛跳下馬車，春華連忙跟上，護在身側。
走在人群中，春華顯得有些過於緊張。
隻是有人擦身而過，她便目光凶狠，保持戒備狀態，將人隔開，避免他們靠近李瑛。
李瑛頗為無奈，道：“春華，你這般……想不顯眼都難了，放鬆些，與李先生一樣，咱們現在，就是普通百姓，擠進人群裏，湊個熱鬧而已。”
“是！”
春華應聲，但行為舉止，卻難以改變，甚至差點對一個，不小心踩到李瑛鞋子的孩童拔劍。
李瑛隻得下了死命令，讓春華跟在身後，保持至少十丈距離。
黑衣老者暫離，春華也在十丈外，現在跟在李瑛身邊的，便隻剩李小山一人。
就連李小山，也頗為疑惑。
這李瑛，未免對自己也太缺乏戒備心了。
假如自己是魔人內奸，又或是叛軍臥底，這種時候，想對李瑛動手，可是千載難分的好機會。
等等，好機會？
李小山突然一怔。
如果，想要用李瑛作為誘餌，將隱藏在青城內的魔人奸細，引誘出來的話。
現在，就是是最好的機會。
此處人群聚集，他可直接以傳音入密術，告知所有人，皇子微服私訪，親臨青城！
周圍沒有高手，無人會知曉，是他李小山走漏的皇子行蹤。
事後，鎮魔司的鬼捕也懷疑不到，他一個斬妖人頭上。
而這等重磅消息，用不了多久，必將如狂風一般，席卷整個青城。
那些魔人奸細，一旦知曉，還能坐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