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象棋
雖然已經決定，要在黑獄司中，苟到斬妖刀大成。
但枯燥乏味的日子，也著實有些無聊。
買來的書，已經快被李小山翻破。
而李小山也終於知道，為什麽眾多斬妖人，每天除了睡覺，就是喝酒，每日活在醉生夢死之間。
因為實在，太過無聊。
為了解悶，李小山隻得自己尋樂子。
他找來一些石子，用刀刻成了象棋。
平日沒事時，便在黑獄司的榕樹下，自己和自己下棋。
總有人好奇，上前詢問，李小山也不吝指教，將象棋的規矩，玩法教給其他人。
初學時，還有人覺得規矩繁瑣，乏味無趣。
但越是了解，越覺得此道千變萬化，是個解悶的好方法。
越來越多的人，開始學習下象棋。
甚至連一些鬼捕，都加入其中。
一時間，象棋在黑獄司風靡了起來。
其中，以乙七學的最快，每天都要找李小山，下兩個時辰。
不過半年，乙七的棋藝，甚至隱約要超過李小山。
李小山甚至覺得，乙七若是生在地球，指不定能成為一代象棋大師。
這天中午。
李小山正在房中，雕刻新的棋子。
乙七敲門走了進來。
他看上去，臉色不太好。
這半年來，乙七的身體，已經一日不如一日。
不過三十的年齡，但看上去，卻古稀老人一般。
“來找我下棋？”
乙七搖頭，說道：“山哥，我要走了。”
“去哪裏？”
“找老謝喝酒去。”
“去哪裏喝？”
“醉紅塵。”
李小山點了點頭，道：“我不陪你去了。”
乙七沒有再多說什麽，獨自轉身，悄然離開了房間。
當天晚上，乙七申請外出。
第二日，沒有回來。
第三日，也沒有回來。
李小山知道，這個看似粗狂，內心細膩的壯漢，再也回不來了。
一個人的消失。
在黑獄司裏，驚不起半點波瀾。
隔段時間，就有人來，隔段時間，也有人走。
李小山再也沒有，與任何人親近過。
何必親近？
徒增悲傷。
時間，又過去半年。
李小山，由曾經的新人，變成了黑獄司離火樓的老資曆，與他同時期的，大都已經不見了蹤跡。
整整一年時間，他斬了三百多隻黃階妖魔，八隻玄階妖魔。
道行修為，累積到了將近五百年。
掌控了十幾門手段秘法。
現如今，他已經能夠清晰感知，張文景的實力，遠不如他。
張文景乃是，玄階中品。
這樣算，他至少在玄階上品，就是不知，有沒有可能達到地階。
青城鎮魔司，當然有地階強者的存在，隻不過，普通斬妖人，沒有資格碰到。
……
又是子時。
斬妖人列隊集合。
李小山如將行就木般，站在人群之中。
他看上去，虛弱不堪，隨時有可能倒下。
這樣的人，人群裏比比皆是。
等了許久，也沒看到張文景過來，一些斬妖人悄聲議論起來。
“怎麽回事？這都已經快過點了。”
“難道……今天不領斬妖牌了？”
“不領最好！”
突然，一陣鐵甲爭鳴之聲傳來。
眾人挑眼望去，隻見一隊騎兵，正在靠近。
身穿金甲，肩披長袍，頭戴翎羽，好不威風！
“這是……禁軍十八衛的金吾衛！”
有人當場驚呼起來。
李小山也不由得好奇起來。
禁軍十八衛，乃是直屬天後統領的強大軍隊！
十八衛各司其職，其中金吾衛的職責是保護皇室宗親。
金吾衛至此，也就是說……這裏，有一位皇室在場！？
在一眾金吾衛將士後方。
一名少年郎，騎馬而至。
他莫約十五六歲，身穿白衣，麵如冠玉，臉上雖帶著親和的微笑，卻給人一種拒人千裏的氣質。
李小山當即施展斬殺一隻玄階羽鷹魔，所習得的望氣術，探查這少年。
隻見少年，渾身金光纏繞。
龍氣衝天，凝如實質，似有一條真龍，盤旋身後，為其保駕護航。
黑獄司統領秦由姬，以及離火樓的文史張文景，跟隨其後。
“瑛皇子駕到！”
果然是皇子親至。
在場所有斬妖人，整齊劃一，跪在地上。
李小山不想惹眼，也隻能照做。
“參見瑛皇子殿下！”
鮮衣怒馬的皇子李瑛，縱身一躍至斬妖人麵前。
“諸位都是我曌武功臣！為民除害，斬妖除魔，而我不過一屆無功無勞的小輩，隻是恰好生在皇家，諸位不必跪拜，速速請起。”
眾人起身，李瑛對身後招了招手。
一名金吾衛端著，一尊九龍博山香爐走上前來。
香爐放在李瑛麵前，上麵插著三根供香。
隻見李瑛雙手合十一拍，三根供香，無火自燃，嫋嫋香煙升起。
“此乃龍涎香，至陽之物，能解陰怨纏身。”
李瑛話音剛落，一眾斬妖人便紛紛向香爐靠近，大口的吸著氣。
香煙入鼻，果真感覺身體一輕，神清氣爽。
李小山也跟著，湊了會熱鬧，不這麽做太不合群。
不過他也發現，這龍涎香，治標不治本，作用不大。
除非天天點著，才有可能解決斬妖人，被妖魔怨念侵蝕神魂體魄的問題，不過，這等珍貴之物，怕是價值千金，難得罕見。
施恩之後，李瑛又回到了金吾衛的簇擁之中。
黑獄司統領，秦由姬上前與之攀談。
聲音很輕，但五百年修為道行，外加順風耳秘術的李小山，卻聽得真切。
“瑛皇子殿下，您此番前往青城鎮魔司，乃是絕密，越少人知道越好。不知您特意前往這黑獄司，到底所為何事？”
李瑛笑了笑，道：“一年前，一種名為象棋的玩意，突然出現，短短一年，便風靡曌武。下至平民百姓，上至王公大臣，無一不癡迷此道，嗬嗬，我也是其中之一。”
“就連天後，也說，小小棋盤，卻蘊含調兵遣將，運籌帷幄的精妙之術，研究出象棋之道的人，有經天緯地之才。”
“天後甚至親自下令，創建棋宮，廣招學者，鑽研象棋。”
“而我聽說，這象棋最開始，便是出現在你青城黑獄司內，由一名斬妖人所創。”
“我此番前來，除了完成天後交代的使命之外，便是想尋得此人。”
“秦由姬，你……可知那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