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老友
青石在手，卻沒有什麽份量感，反而輕飄飄的。
林峰無法解釋，榕樹的樹洞裏，為何會有一塊青石？
甚至於他連這個樹洞有沒有存在，都不知道。
仔細觀察青石，形狀不規則，表麵光滑，有三個很深的“一”字型凹槽。
回憶起夢中的情景，他將手裏的青石用力的握緊，緩緩閉上了眼睛……
結果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
他依舊還在老屋的榕樹下。
無奈啞然一笑，自己這是怎麽了？
瘋了嗎？
那不過是夢，怎麽可能成為現實？
或許隻是青石巧合出現在樹洞當中而已。
這或許與普通的青石不太相同，但終究隻是青石而已。
隨手將青石放在窗台上，擼起袖子開始清除院裏的雜草……
兩個小時後，他直起了腰，長長舒了一口氣，看著已經被整理好的院子，哪怕是累，也覺得舒服。
父母生前最喜歡幹淨，他們待著的家從來都是一塵不染，院子裏連片樹葉都極少見到。
將已經能擰出水的衣服換下，換了身幹淨衣服出了門。
一直到最東邊的一家，敲了敲鐵門走進去。
院子裏曬著大片的漁網，一對男女在處理剛打撈上來的海貨。
品相好的拿去市場賣，而比較差的留下來自己吃。
男人身高一米八，身材壯碩，皮膚黝黑，看到林峰走進來一愣。
“阿升……不認識了？”林峰笑了笑道。
“阿峰，啥時候回來的？”
阿升原名江才升，是林峰兒時的玩伴，沒穿褲子的年紀就在一起玩。
後來高中肄業後，就一直在村裏打漁為生。
一直到大學畢業，每一次隻要回村，一定要與阿升見麵，隻要不趕上阿升出海打漁，兩人肯定要喝一頓酒。
“早上剛回。”
“你都幾年沒回來了。我都想去大城市看你，可又怕迷路回不來……”江才升臉上帶著憨厚的笑容，不好意思摸著頭道。
“這海貨看著不錯啊……”林峰轉移話題，不想提起魔都的事情。
“今天才弄上來的，你想吃啥隨便拿！”江才升很豪氣道。
他是真心拿林峰當朋友，尤其是林峰作為一個全村唯一的大學生，從來沒有嫌棄過他，還跟小時候一樣與他保持很好的關係。
“咳咳……”江才升旁邊女人咳嗽幾聲，試圖提醒。
女人是江才升的媳婦叫王琴，娘家是本村的，初中畢業外出打工兩年，便與江才升結婚。
那個時候，林峰才上大三。
外界對於王琴的評價是，這姑娘有點摳搜，不大氣，該不該省的地方都再省。
林峰從來沒有覺得節儉一點有什麽錯，隻要她真心與江才升過日子就好……
江才升有點老好人，從前打漁回來，這家要一點那家要一點，生活過得很緊巴，但有了這個媳婦後，日子好多了。
誰要是敢拿江才升打來的海貨，這姑娘能追著到家裏把東西要回來！
“阿峰是我朋友！”江才升知道妻子的意思，大聲開口道。
“可這些要拿去賣的……”
“還賣什麽賣什麽。阿峰想吃啥，就拿啥！”
“嫂子，你不用去市場了，這些都賣給我吧……”林峰從身上拿出錢包，將裏麵的錢都抽出來，大概有兩千左右。
王琴看到一把紅票，眼睛都亮了，連忙擺了擺手道：“用不了這麽多！”
即便自己挑出來的好貨，也都是很常見的魚蝦之類，最貴的海蟹在市場也就四五十一斤。
滿打滿算，全部以高價賣出，也就一千五六。
而林峰手裏的票子明顯是超過這個數字。
“剩下的不白給，麻煩嫂子給做熟……”
“好嘞！你們城裏人就是有錢……”王琴笑眯眯走上前，接過那疊錢，臉上樂開了花。
“財迷！”江才升無奈翻了妻子個大白眼，隻是王琴的注意力全都在數錢上，根本沒有理會他。
數完錢，王琴將海貨搬進廚房，壓根沒有讓兩個老爺們幫忙。
“阿峰，這次回來待多久？”江才升問道。
“不好說，可能待多一點時間……”
兩人陷入了長久的沉默，直到空氣中彌漫著香味，才重新說起了話。
江才升埋怨林峰不該給錢，這錢一給，他想要回來是不可能，進入王琴口袋裏的錢，就相當於鑲到腎上了！
林峰笑了笑隻說無所謂。
院子裏桌子上擺滿了讓人垂涎欲滴的海貨，紅紅螃蟹和蝦，鮮嫩的魚肉……
一天沒有怎麽吃飯，又下了苦力的林峰肚子早已經咕咕叫起來……
沒有客氣一邊吃，一邊招呼江才升夫婦一起來。
江才升拿了一瓶酒，是低度的米酒，與林峰一起對飲起來。
而一旁的王琴沒有客氣大吃特吃，仿佛自助餐要吃回本一樣。
幾輪酒後，林峰吃東西的速度慢下來，反正再快也比不上王琴，好在東西是夠的。
“阿升，我想出海釣魚，哪裏有賣二手漁船？”林峰問道。
“隻是釣魚，買漁船幹什麽？我的漁船就在碼頭，你直接開走。”江才升道。
王琴捅了捅江才升，這種事情根本不能答應。
“我可能以後就不走了！”
“真的嗎？那太好了……咱倆一起打漁！我知道哪裏能打到好東西……可能收入比不上你在大城市，但一定會非常快樂！”江才升一喜，完全不理會旁邊的王琴。
“你胡說八道什麽？人家阿峰是大學生，能給你一起打漁？人家肯定有賺錢的項目，釣魚隻是娛樂！不懂就別瞎說。”王琴忍不住開口製止丈夫。
不論林峰是什麽樣的想法，打漁這種東西絕對不能合夥，否則一定會利益不均。
“哎呀，說得對，我錯了……”江才升不好意思撓了撓頭。
“你要是真的想要二手漁船，我家那個你可以考慮一下，各方麵都不錯……”王琴開始推銷。
家裏的漁船早就想換了，一直沒有機會，現在終於有人接手，她怎麽肯錯過。
“咱家那個不行。柴油發動機老是出問題……”江才升搖了搖頭，很實誠道。
“阿峰隻是釣個魚，又不是去打漁，肯定是夠的。再說，當初也是花了十萬多呢……”
“不行就是不行！”
“賣給我吧！你打漁需要一個好一點的漁船……”林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