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與叛國何異
玄青信天翁飛翔於天際，黑衣人在它眼中根本無所遁形，畫麵同時傳遞在景瑜視網膜上麵。
景瑜發現黑衣人也是向著城南土地廟趕去，心中猜測他估計是惡人幫亦或者其他勢力的人物，當即邁開腳步同樣朝著地點趕去。
當他來到土地廟附近時，通過信天翁的偵查發現土地廟跟前聚攏著一群人，其中並沒有鍾衛的蹤影，除此之外還有一個俯臥在房頂上的身影像極了葉寧。
景瑜沒有冒然過去相認，反而命令信天翁在身影上方盤旋許久，再三確定是葉寧後才借助牆壁登上屋頂。
“嘿。”景瑜輕嗬一聲，手指還未接觸到葉寧肩膀，就發現她猛然回頭，手掌翩翩起舞拍向後方。
她使得是詠春橋手，是葉寧本人沒錯了。
“是我。”景瑜再次輕聲說道，直接趴在對方旁邊。
“你怎麽來這麽晚，這群人都在那裏站半天了。”葉寧見是景瑜，堪堪停下攻擊，口中不耐煩的說著，指了指下方聚集的人群。
“有點事情耽誤了。”景瑜順著她手指的地方看去，緋紅色月光將土地廟前方的人群照射的模模糊糊，隻能看見前方一人的半張臉。
那人穿著青色長袍，不束發也沒係腰帶，晚風吹過去，長袍上盡是波瀾。
在他後方佇立著二三十道身影，每個人站姿盡不相同，都給人一種吊兒郎當的感覺。
在身影中央似乎還跪著幾個人，這些人佝僂著身子，肩頭微微顫抖，略微渺小的土地廟直接被這群人擋在後麵。
景瑜越過他們向著土地廟瞧去，說是土地廟，其實造型極其簡陋，整體以形狀規則均不相同的幾塊石頭當做牆壁。
左側缺了一角，應該是章老頭被斬首時塌下來的。
中間橫亙著用青瓦搭成的屋簷，門口僅供一人進入。
在土地廟兩側，還刻著一副對聯。
上書：天子入疆先問我，諸侯所保首推吾。
月光將文字照成血紅色，配合著狂妄語段顯出莫名氣勢。
帶頭那人看了看頭頂紅月，揮了揮手讓後麵的人開始行動。
後麵所站之人開始湧動，從中間將跪著的人影或推或踹趕到前麵，一個接一個的按住肩膀猛踢腿彎，強迫他們跪在土地廟跟前。
將這群人頭上的黑布扯下，露出一個個麵黃肌瘦的麵孔。
月光正巧照在這群人頭頂，把他們的頭發染成緋紅，像極了即將開瓢的西瓜。
領頭那人同樣站在月光下，緋紅色的光芒將他的臉龐徹底暴露出來，雙目狹長，顴骨高挺，配上慘白的皮膚和極薄的嘴唇，給人一種尖酸刻薄之相。
景瑜眼中閃過一絲冷色，這人和記載在生平錄故事中的李二狗形象，相差不大。
他操控著信天翁一直在天空盤旋，發現不遠處的屋頂上同樣有一群人在默默等待，之前被他打退的黑衣人縮在另一個牆角，捂著腹部目不轉睛地盯著土地廟。
“小心點，今天來這裏的有三方勢力。”景瑜輕聲提醒著葉寧，隨後把守夜司臨時令牌塞進她的手裏，示意等會用得到。
葉寧接過令牌，眼神從未離開土地廟，她倒要看看這群人到底想幹些什麽。
隻見疑是李二狗的年輕人從旁邊抽出一把刀，架在跪倒在土地廟麵前一人的脖頸上，揚聲說道：“兄弟們，又到了一月一次的祭奠。
這個月相比以前，我們的‘生意’並不理想，原因有很多，但最主要的是我們沒有把握住機會，讓守夜司那群朝廷走狗平白無故的搶了本該屬於我們的東西，這點讓我很痛心。
但是我並不會責怪你們，因為那都是失敗者安慰自己的借口。
隻有我們自身強大了，才能有反抗命運的可能，才能直麵朝廷走狗守夜司，才能讓我們惡人幫發揚光大，你們說對不對？”
“堂主說得對！”
“我們聽堂主的，堂主的話就是我們信奉的真理。”
“擁護堂主，打倒守夜司！”
後方的人開始躁動不安，到最後竟然破口大罵起來，語言一個比一個犀利惡毒。
年輕人滿意地點了點頭，手掌微微下壓，止住手底下人們的咒罵，再次說到：“雖然守夜司讓我們損失慘重，但是每個月需要奉獻給土地神的貢品一個都不能少。
這個月我們沒有達到目標，所以我們需要進貢更多祭品。
隻有這樣做，土地神才會繼續保佑我們。
今天我將繼續帶頭獻祭，祈禱土地神降下洪福，讓我們惡人幫迅速崛起！”
年輕人說罷，手起刀落砍下跪倒之人的腦袋，鮮血自脖頸處猛地噴了出來。
暗紅色的**灑滿整個土地廟牆壁，將那副對聯渲染地更加妖冶可怖。
後麵跪倒的人看年輕人竟敢真的殺人，紛紛跌坐在地上，手腳並用的向外爬，口中更是不斷求饒。
“我隻是欠了你們一點錢，我馬上還，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我爹娘還在家裏等著我，你們放過我吧，要什麽我都給你們。”
“你們這群妖魔詭怪，簡直比人都惡毒，我乃即將入職六扇門的民壯，敢殺我，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
……
年輕人和身後的人群笑嗬嗬看著他們哭喊求饒甚至出言威脅，根本沒有阻止的意思。
當發現有人試圖突破包圍，則會對其拳打腳踢，隨後再將他們扔回土地廟跟前。
“我們乃是惡人幫，隻有得到土地神的庇護才能活下去，為了讓我們能夠享受榮華富貴，麻煩你們去死吧！”
年輕人微笑著舔了下嘴角殘留的血跡，言語間聽不出一絲溫暖，身後的人群不斷附和著。
景瑜看得眼睛直眯，心中惡氣愈發翻騰不止，要不是被葉寧緊緊拽住手腕，他早就要衝過去將這群渣滓屠戮殆盡。
臥龍城內人人懼怕詭怪，人人都在想方設法躲避它們。
守夜司人員更是恪盡職守的巡視著夜間，努力消滅著詭怪，試圖讓臥龍城恢複多年前的平靜繁華。
可是這些人呢，他們卻把為了討好子虛烏有的土地神，選擇將無辜之人殺掉獻祭給它。
往小了說，他們是不遵法令，往大了說，這與叛國何異？！
“別衝動，他們人多勢眾，我們先用暗器攻擊，再衝進去把他們全殺光。”葉寧語氣冰冷，丹鳳眼中盡是殺氣。
她拽住景瑜，一方麵是怕他惡氣攻心直接下去跟這群人硬拚，另一方麵則是為了提出更加穩妥的辦法。
“我知道。”景瑜咬牙切齒的吐出三個字，一捧石灰粉早已被他攥在手中。
玄青信天翁高懸於天際，雙翅揮動下一個俯衝朝著地麵撞來，目標直指年輕人頭顱。
就在它即將到達之際，一抹明亮光芒在土地廟前無端炸裂。
頓時間，濺起火花無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