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化人場與守夜司
“周哥，首尊讓我過來找你。”景瑜步入後院，正巧看見周寧指著一句屍體跟白小天說著什麽。
“哦，你來的正好，我順帶一起講了。”周寧扭頭看了景瑜一眼，接著剛才的話頭說道：
“咱們大寧的習俗是入土為安，所以化人場的作用其實並不是多麽重要。”
景瑜和白小天點頭表示清楚，周寧頷首繼續說道：“化人場主要的職責就是焚燒屍體，但這些屍體並不普通。
他們……都是被詭怪虐殺以及被汙染人群。
這種人就算死亡以後也帶著些許詭怪氣息，所以並不能按正常流程入土安葬。
隻能通過我們化人場的‘特殊手段’進行焚燒，從而讓死者安息。”
景瑜點頭表示理解，心中暗自想道自己的確來對地方了。
周寧見他明白以後，又指了指白小天。
“你們既然被首尊認可，說明以後就是同僚，我就不藏著掖著了。
白小天原本是六扇門的人，隸屬於禦史台管轄，相當於咱們臥龍城白天的執法者。
我們化人場在白天的確以焚燒屍體為主，而到了晚上就是臥龍城唯一的執法者。
臥龍城流傳過一句話：夜晚請鎖門，除卻詭怪守夜司，長街空****。”
周寧頓了頓，嘴角止不住揚起一絲自豪：“這裏的守夜司，指的就是我們。”
景瑜終於明白過來，為什麽張道悉在見到他的時候，會直接提及自己是守夜司首尊的身份。
原來，守夜司是長夜之下唯一的守望人。
“守夜司是秘密部門，化人場隻是掩飾存在的幌子，沒多少人知道我們的存在。
這點我需要提醒你們，出去的時候千萬別說錯了，否則受苦的還是自己。”
周寧說完，目光看向景瑜，“首尊有沒有說過今晚是誰值班啊？”
景瑜點了點頭，手指落在周寧麵前。
“他說讓你帶我一起巡夜。”
周寧猛然吸進一口冷氣，他昨晚幫著上司抓捕疑似汙染者，今天竟然還要當值。
這上司，簡直不當人。
相對於周寧的長籲短歎，景瑜則對晚上的巡夜顯得興致勃勃。
“周哥，咱們守……化人場就這麽點人嗎？”白小天來回觀察過後疑惑的問道，他發現整個城北化人場隻有自己三人及張道悉。
“這個行當哪有普通人敢過來，上一個通過告示過來的愣頭青，墳頭草都這麽高了。”周寧用手比了比自己腰間又看了眼景瑜，眼神中的意思明顯。
景瑜聽得嘴角一扯，不知該說些什麽。
周寧也沒在意，帶著景瑜、白小天朝著後院一座房屋走去，話語不停：“說到這個，跟你們介紹下咱們化人場的分布配置。
化人場在臥龍城共有四處，分別位於東南西北四個方位，每處化人場共有一個主管及幾名幫工。
我們處於城北有首尊坐鎮，所以並沒有配備主管。
隻有我和另外一名幫工，多出的那位長期駐守於皇宮。
白天的時候咱們是化人場，歸殯儀司管轄。
到了晚上我們就是守夜司，自己管轄自己。
守夜司的人員配備同化人場一樣，但是叫法不一樣。
主管稱為守夜使，幫工叫做守夜人。”周寧說完伸手推開木門，率先步入其中。
景瑜跟在後麵第二個進入房間，腥臭的氣味瞬間充滿他的鼻間，整個房間不大，卻擺放著整整十二個長形木桌。
木桌呈橫四豎三分布，上麵均有一具用白布掩蓋的屍體。
剛才腥臭的氣味，就是從屍體中散發出來的。
房間左側，貼著牆壁的地方有一個巨大焚屍爐，洞口僅有一人大小裏麵漆黑幽深，旁邊還掛著打火石等器具。
周寧見怪不怪的拉起距離焚屍爐最近的屍體，扭頭看向景瑜二人說道：“你們來晚了，如果是昨天來的話，還能來趕上一場大戲。”
“周哥，什麽大戲啊？”白小天用袖子捂著口鼻，站在門口遲遲不肯進入，聽見周寧的話後又好奇地問道。
“昨天晚上有個疑似被汙染的人在首尊手底下逃跑了，首尊大怒下發布守夜稽查令。
除卻在皇宮裏麵的守夜使，其餘人員全部出動抓捕這個人，卻沒想到還是讓他跑了。
不過我們也不是沒有收獲，這裏麵的十二具屍體，都是昨晚抓捕的汙染人群，其他三個化人場同樣也有。”
周寧語氣中透著快意，仿佛與汙染人群有著不共戴天之仇。
大哥，你們昨天晚上找的那個人，其實就是我。
景瑜聽得眉頭直跳，望向十二具屍體，嘴角抿在一起不說話。
“那可是大事件啊。”白小天聽的起了興致，顧不上惡臭直接進入房間，直接問道：“周哥，那今天晚上還會抓捕那個人嗎？”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不過能讓首尊和三大守夜使一齊出動的人物絕對不簡單，說不定現在還在哪藏著呢。
下一步的行動，看首尊怎麽安排吧。”
周寧搖了搖頭，疑惑道：“你好像……對這些很感興趣。”
“我想早點做出點成績嘛。”白小天撓了撓頭，不好意思的說道。
景瑜在旁邊聽得心驚膽戰，見周寧這麽說又悄悄鬆了口氣。
他覺得在讓白小天問下去，參與過追捕的周寧估計會對自己起疑心，當即不動聲色的開始轉移話題：“周哥，咱們白天的工作看起來很簡單嘛。”
周寧奇怪的看了景瑜一眼，心想他難道和之前通過告示來應征的愣頭青一樣。
可他也不答話，單手將剛才拉起的屍體塞進焚屍爐，扭頭示意景瑜和白小天看清楚自己的動作。
景瑜雙眼一眯，他知道接下來就是重頭戲了。
隻見周寧兩指豎起，指尖無故升起一捧綠焰，頃刻間落在屍體之上。
焚屍爐頓時火光大作，屍體周遭盡是無數綠火。
劈裏啪啦的聲響從屍體內傳來，原本被焚燒的人影直接坐立起來。
雙唇一張一翕，淒厲的聲音從中傳來：“都要死，都要死！”
隨著屍體張嘴，無數黑氣從它口中洶湧而出，直逼周寧麵部。
然而周寧卻見怪不怪，黑氣還沒近身就消散殆盡，口中念念有詞，手指上的火焰持續加大，沒出幾息便將屍體燒成黑灰。
灰燼落在焚屍爐內壁上，裏麵竟分泌出金燦燦的油脂將其包裹融化。
縱使焚屍爐已經歸於寂靜，但景瑜卻覺得內部好似變得更加陰沉晦暗，不知是錯覺還是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