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拒絕

“這你就不用管了,趕緊回家給孩子做飯。”

陳濤說完對陳東道:“走吧。”

陳東聽話地跟在陳濤後麵。

“東子,回家後,不要告訴爸媽說我們去姐姐家了。”

“為什麽?”陳東反問道。

“你還不明白嗎,要是對他們說了,老爸又要罵姐。”

陳東奧了一聲。

陳濤一直想不明白一件事,在前世,隻要李銀才和陳桂花發生點矛盾,陳滿囤總是向著李銀才,罵著陳桂花。

可憐的陳桂花受了欺負,想在娘家呆一晚上也不行,被逼無奈之下選擇了自殺,所以,陳桂花的自殺與陳滿囤有很大的關係。

實際上,陳濤不想讓陳滿囤知道自己將豬肉和糕點分給了姐姐一家。

他們家窮,姐姐家更窮,他們家對姐姐家的接濟,父親陳滿囤一直都不同意,都是母親和自己偷著給姐姐的。

唉,陳濤都不知道姐姐是不是父親親生的,都說女兒是父母的小棉襖,可是,姐姐這個棉襖在父親眼裏簡直就是破棉絮,一點用處都沒有。

鑒於有這樣的爹,姐姐每次受到委屈來家裏,都好像上門乞討的乞丐一樣。

一路上,兄弟兩人再沒有說話。

陳濤在心裏盤算修房子的事,這次修得要寬敞,反正,有前世的記憶,姐姐和姐夫如果實在過不下去,他就準備將姐姐和兩個小外甥接到家裏來,到時候,房子肯定要夠住。

反正陳濤想了,要是父親這次還不同意,他就會說,這房子是我蓋的,你沒權決定。

說句實話,陳濤打心眼裏瞧不起父親這類人,在家裏蠻橫如老虎,在外麵,綿軟如綿羊。

快到家的時候,陳東道:“哥,和你商量個事。”

“說”

“姐家也挺困難的,要不,我們讓姐姐也抓蠍子吧。”

陳濤聽後,想了想道:“還是讓姐姐別摻和進來,再說,抓蠍子一晚上爬溝溜渠的,太危險,姐姐有貓蛋和狗蛋,出點事不好。”

“那可以讓姐夫來。”

“你說李銀才那個渾蛋?”

陳東點點頭。

“不行,他照顧好自己就行,還是別給我們添亂。”

陳東不說話了。

陳濤想了一會道:“東子,我們再抓兩天,我們也不要抓了。”

陳東聽後睜大了眼睛:“哥,為什麽?”

“這樣抓效率太低,我們晚上要抓蠍子,白天要送進省城,時間一長,身體吃不消,我們還是做個小倒吧?”

“小倒?

“對,小倒,我們今天晚上回去找村裏幾個玩得好的玩伴和幾個叔叔,給他們說一下,讓他們去抓,我們收就行。”

陳濤和陳東回去,看見陳滿囤坐在炕沿上,悶著頭抽煙,一看不對:“爸,怎麽了?”

陳滿囤吧嗒吧嗒抽了兩口,將煙鍋在炕沿上碰了碰,煙灰掉落在地上,還有不少火星子濺在炕沿上,他也不管,直接問道:“今天怎麽樣?”

陳滿囤陰沉著臉,陳濤就知道什麽事,道:“六斤,240.”

“二百四?”陳滿囤吃驚地道。

陳濤點了點頭道:“對,二百四。”

“這錢給你媽吧,讓你媽收著,你是個孩子,拿那麽多錢危險。”陳滿囤直接道。

陳濤早就知道這個爹是什麽德行,自己賺不來錢,還搶兒子的錢。

他知道,要是將這些錢給老媽,轉瞬間就會到了老爸的手裏,那樣,休想再出來,說不定,過段時間就沒了。

“爸,我給你說過,這些錢我有用處。”

陳濤說完打了盆水,準備洗臉。

“濤子,你還認我是你爹不?”

“爸,我認,可是,你用這些錢能換來錢嗎,你用這些錢能改變家裏的生活嗎,你要是能用這些錢給咱們家蓋一院子像模像樣的房子,我就交給你了。”

陳濤說後,陳滿囤啞口無言。

“我怎麽就生了你這麽個祖宗!”陳滿囤轉過頭又要罵老婆何翠蓮。

陳濤直接道:“爸,別老是罵我媽,你一輩子沒本事,我媽跟著你受了多少苦。這次,你就是說破天,錢也不會給你,你要是覺得自己有能耐,可以自己去賺,至於我賺的這些,我真的要改善咱們家裏的生活。”

陳濤說後,對站在不遠處看著自己和父親吵架的陳東道:“東子,去給你幾個玩的好的說一下,就說我這邊收蠍子,一斤十五。”

陳東聽後點了點頭照著陳濤的吩咐去做。

有奶便是娘,能賺來錢就能提高家裏的地位。

陳濤能為陳東賺來羊肉泡饃,陳東當然聽陳濤的話。

陳濤洗完臉也準備轉身離去,這時候想起姐姐,道:“爸,你有時間去看看我姐,我和東子今天回來的時候,我姐險些跳井自殺。”

陳濤想了想,還是告訴了父親。

何翠蓮聽後,一下子撲到陳濤跟前:“濤子,你說你姐跳井自殺,現在怎麽樣?”

陳濤知道,母親又要哭,道:“沒事,被我和弟弟救下了。”

陳滿囤默不作聲。

陳濤也沒理,他知道,關於姐姐的事陳滿囤一般都不會插嘴,因為他的心裏好像沒有那個女兒一樣。

“媽,改天你去看看。”

陳濤說完轉身離開。

陳濤的二叔叫陳滿倉,家裏比陳濤家強不了多少,五個孩子,三女兩兒,過得也可憐兮兮。

陳濤就鬱悶了,爺爺奶奶不知道給這弟兄兩個怎麽取的名字,一個陳滿囤,一個陳滿倉,到頭來,滿囤沒有滿囤,滿倉也沒滿倉。

陳濤走進二叔家破舊院子裏,窯麵子全部被崖上流下的水衝得像水簾洞一樣。

可悲!

二叔這個人不錯,小時候常常給他抓鳥,紮螞蚱籠子,帶他玩,陳濤記著二叔的恩情。

陳濤走到門口,一股煙霧撲鼻而來,嗆得他險些透不過氣來。

陳濤強硬著走了進去,裏麵黑洞洞的一片,什麽也看不見,多年的煙熏,讓這個土窯洞裏麵全是黑煙油漬。

現在還不到六點,太陽正盛,可是,這個土窯洞已經看不見人。

“是濤子啊!”是二叔的聲音。

陳濤聽音辨方位,才看見二叔圪蹴在灶火坑裏添柴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