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重回故地
天色漸亮，又是新的一天了。
一個滿頭白發的老人緩緩睜開了自己的眼睛，有點費力地從**起來，從床頭拿起自己的衣服，穿上，拄著陪伴了自己十多年的手拐，慢慢走出房間。
“呼~”
又是多麽美好的一天啊，老人呼吸著清晨的空氣，仔細觀察了天上的雲彩的顏色，多年的經驗告訴他，今天又是一個晴天，正適合出門。
慢慢走到餐房，老婆子已經做好早餐，坐在桌子旁，等他來吃早飯了。
老人走上前，做到椅子上，慢慢地吃了起來。
這麽多年了，他的老伴做的飯還是沒什麽長進，在他們剛結婚的時候，他就說過，家裏做飯可以多加些油，她男人有本事，不用省那麽多，多加些油，吃得好些，幹活也有力氣。
但他的老伴不這麽認為。年輕的時候，她說，要健康，年紀輕輕就吃這麽多油，等吃肥了吃病了，就沒力氣幹活了。
老人當時也就信了，畢竟自己是家裏的頂梁柱，無論如何，自己都不能倒。
後來，年紀大了，家裏的孩子也都長大了，也不需要自己去幹活了，老人想，現在自己總該可以多吃些油吧。
誰知道老婆子又有話說了，她說，先生說過，人老了不能吃太多油，否則會三什麽高，總之對身體不好，她照顧了老人大半輩子，自己還沒被老人照顧過，不能讓老人早早就走了，不然自己這輩子就虧了。得讓老人活得長長久久，這樣，等自己沒力氣幹活後，還有這個糟老頭子可以照顧自己。
這話說得老人一點脾氣也沒有，隻能依自家老婆子的。
老夫老妻的生活總是平平淡淡的，吃早飯的時候，兩人都沒說話，就這樣，靜靜的，慢慢的，吃完早餐。
吃完後，老人站起身來，收拾起桌子上的碗筷，放進桌子底下的碗簍裏，提起來，走進廚房裏，他該洗碗了。
現在家裏是老婆子做飯，他負責洗碗和打掃衛生。
這是老婆子從先生那裏學到的，說是男女都一樣，以前他在外麵辛苦幹活，那麽家裏的所有活自然都由她來幹。但是現在，老人不用外出幹活了，那麽就得分擔一些家務，不然太安逸了，說是會得老年呆，她才不想讓自家老伴呆呆傻傻的。
老人站在水池邊，熟練地收拾起碗筷，洗幹淨，擺好來。
看著麵前幹淨整齊的碗碟，老人滿意地點了點頭，不愧是我啊。
回頭，老人突然看見老婆子靠在廚房門欄上，看著他。
“你今天應該要去先生家，對吧。”
老人點了點頭：“是，今天該過去了。”
六年前，小雲曾拜托過他。所以每隔一個星期，他都會去一趟。
雖然其實那裏並不需要自己，畢竟每天都有村子裏的人自發地去先生家打掃。
但是，答應了小雲的話自然需要辦到，所以他還是會定期去那裏看看。
老婆子遞給他一個大飯盒。
老人接過，但也有些奇怪：“你給我飯盒幹嘛，我每次都會在吃午飯前回來的啊。”
老婆子搖了搖頭，十分認真的說：“昨天晚上我做了一個夢，夢見先生回來了。你今天去看看，是不是，如果先生回來了，你就陪先生好好吃一頓。”
老人聽了不覺有些好笑，這已經不是老婆子第一次這麽說了。但老人還是對著自家老婆子點了點頭，滿臉笑意：“好，如果我今天見到了先生，一定會好好陪他聊會的，先生可是咱們村的大恩人。”
說罷，老人提著飯盒，拄著手拐，給老婆子道了聲別，慢慢地向先生家走去。
先生家在村郊，所以老人需要走好一段路，但是老人並不感到厭倦勞累。
每走一次這段路，老人都會在心裏謝謝先生一次。
這路邊的田野上，是道道田壟和水車，這些都是先生教他們的，先生還教了他們算術，天文，地理，還有好多好多知識。
老人上年紀了，好些事記不太清楚了。
走在路上，老人發現今天的村子格外的不同，多了很多小鳥。
平時藏在樹林裏的小鳥今天都飛進了村子裏，好像……好像越靠近先生家，小鳥就越多。
難道說……一個難以置信的想法出現在了老人的腦海中。
是神靈賜福了嗎？老人不由得加快了腳步。
“呼呼呼~”
好一陣子後，老人氣喘籲籲地走到了先生家門前，門是打開的。
老人扶著手拐的手微微發顫。
慢慢地看向院子裏，一個陌生中又有點熟悉的白衣男人站在院子裏的大樹下，右手撫摸著這棵上了年紀的大樹，眼神裏滿是懷念。
一時間，老人好像看見了穿著白衣的先生，
“先生……是你嗎？”
……
在小院門外，範雲看著這生活了十來年的院子，眼神裏充滿了回憶，這是他長大的地方。
範雲站在門口，呆呆的，好似陷入了回憶之中。
突然，範雲感覺手掌傳來一陣溫熱，退出回憶，範雲馬上低頭一看，大貓不知道什麽時候從影子裏鑽出來了，用自己的腳爪將範雲的手摁在自己的臉上，兩隻黑琉璃般的眼睛擔憂地看著範雲，好似在問範雲怎麽了一樣。
範雲看著大貓擔憂的眼神，回給她一個微笑：“我沒事，隻是想起了一些事情，進去吧，我帶你看看我以前生活了十二年的地方。”
說完，範雲從手鐲裏拿出了鑰匙，打開了院門，推門而入，範雲和大貓走進院子裏。
這院子裏的一切和他走的時候近乎一摸一樣啊，範雲進入屋子，心中有了感慨。
當年走之前，他曾經拜托過村長爺爺幫忙打理一下這個院子，今天回來，發現院子裏真的很幹淨，而且屋裏的擺放也沒被改動。
看得出，村長爺爺對於他的拜托很放在心上。
大貓邁步走進屋子裏，兩個水靈靈的大眼睛左瞧瞧，右看看，很是好奇兩腳以前住過的地方到底是什麽樣子的。
範雲看見大貓一臉好奇，就摸了摸大貓的頭，大貓轉過腦袋：
“喵？”
“我帶你看一看吧。”
範雲帶著大貓一間一間屋子看過去，時不時還告訴大貓一些曾經在這間屋子裏發生過的故事。
屋子並不是很大，除了書房外，其他房間都是正常大小的，所以，範雲很快就帶大貓走完了所有房間。
看完房間，範雲帶著大貓走到院子裏，看見院子裏大樹下的那個藤椅，慢慢走過去。
“你知道嗎，以前，老爺子就經常躺在這裏，看著我修行，還時不時的放暗招襲擊我，沒個正經模樣。”
伸手拂過藤椅，曾經的嬉笑怒罵又浮現在眼前，老爺子的身影再次出現，躺在椅子上，笑眯眯地看著他。
而一旁，一個白衣老者撫著胡子，滿臉愉悅地看著旁邊的小屁孩從樹上一次次掉下來，又一次次運用魂力走上去。
大貓看見範雲又陷入了回憶之中，這回，她好像明白些了什麽，並沒有打擾範雲，悄咪咪地鑽進了範雲的影子裏。
範雲伸出右手，摸向了麵前這棵大樹，上麵還殘存有以前他在老爺子的監督下修煉的痕跡。
突然，門口傳來一陣聲音，一個滿頭白發的拄拐老人站在門口，兩行淚水從他的臉上劃下，
“先生……是你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