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心頭的疑惑
大爺頓了頓，說道：“我去醫院看她，是她偷著告訴我的。宋嬸平日裏你看她不說話，但是和我們這群老鄰居還是挺投緣的。”說著，大爺望了一眼牆上老舊的掛鍾。
周憶凡發現大爺在看掛鍾時，眼中閃過一絲急切，連忙起身，向著大爺又深深地鞠了一躬：“大爺，感謝您。您有事先忙，我就不打擾了。”說罷，便轉身走出了屋門。
大爺也沒有挽留，將他送到大門口，鎖上了大門，尷尬地笑道：“嗬嗬，對不起的很，今天要去學校接孫子，這時間差不多了。”他一邊說著，一邊拍了拍周憶凡的肩膀。
“小夥子，你是好人。可是現在社會現實，今後在社會上多多走動，可別好心泛濫，再遇上這事啊！”大爺語重心長地向周憶凡說了一番，便自顧自地轉身離去，留下了自己在門前愣愣地發呆。
半晌，周憶凡才回過神 ，心情沉重若有所思地向著巷子外走去。他不明白，世間為什麽會有如此的兒女，為了那一點在有錢人眼中，連一頓飯錢都不夠的錢，居然會引起這一連串的悲慘。
這一切究竟是社會變了？還是人變了？或者，也許應該說人心除了金錢，已經沒有了任何精神支柱。
就在周憶凡出神地走著，在巷子的拐角處和一個健碩的身體撞了一個滿懷，對方手中的一個文件夾隨即掉在了周憶凡腳邊。
他一邊口中說著對不起，一邊彎腰撿起染滿塵土的文件夾。抬頭遞給對方時，驚愕的向後退了一步，隨即笑嗬嗬地說道：“馬哥？你沒事了？”
馬凱意味深長地打量著眼前才剛剛回過神的周憶凡，一臉憤慨地搖了搖頭：“回頭再說，對了，你到這幹什麽來了？”
周憶凡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沒有關閉手機的錄音。他連忙掏出手機，將手機的錄音停職，然後又播放了一遍，雖然人聲有一點小，不過因為大爺家安靜，聽起來倒也清晰。
他將手機遞給馬凱，急切地問道：“馬哥，上次出現在日報社的那個神秘人的照片你有嗎？”
馬開狐疑地點點頭，剛將手伸進上衣的裏兜，動作便停了下來：“不是，你該不會自己私自跑到這來調查了吧？”
周憶凡見此時也沒有必要隱瞞馬凱，便將自己的手機遞了過去。他讓馬凱一邊聽他和大爺對話的錄音，一邊向著馬凱說道：“要是我估計的沒錯，當時送信件去報社，和出現在宋玉蘭家門外麵，還有拿著相機偷的都是凶手。”
“那要是他有同夥呢？”馬凱抬起眼皮，輕視的瞄了一眼周憶凡。
周憶凡聞言，一時語塞。對呀，要是凶手有同夥，就算抓住了出現在作案現場的嫌疑人，到時候人家說自己喜歡拍照，見死不救又不違法。
馬凱一邊盯著出神發呆的周憶凡，一邊將手機舉在耳邊，仔細聆聽著錄音。突然，他講一段錄音倒了回去。他周而複始了幾遍，隨即一把抓住了周憶凡的胳膊。
“憶凡，你說的老大爺在哪？快帶我去找他。”馬凱突然像觸電了一般。
周憶凡一時間茫然不知所措，向著身後指了指，說道：“就是對門，不過人現在出去接孫子放學了。可能等會就回來。”
馬凱發現自己有些魯莽，隨即鬆開他的胳膊，立即向著宋玉蘭家走去。周憶凡雖然不明究理，但是見馬凱此時的舉動，便也跟了上去。
兩人在門口焦急地抽煙等待了足有半小時，大爺才興高采烈地跟在一個穿著校服的孩子身後晃悠了回來。
一到門口，見周憶凡還在，身邊還多了一個年輕人，好奇地問道：“還有事嗎？”
馬凱也沒有墨跡，從衣兜裏掏出監控中截取出來的嫌疑人照片遞給大爺，急忙問道：“大爺，請您仔細看看，照片上的這個人，是不是你之前在宋玉蘭家門口看見的人？”他指著照片說著，眼神卻一刻也沒有離開大爺下垂的雙眼。
大爺拿著照片，迎著天空中滲透下來的光線，皺著眉仔細地看著，是不是兩眼望天，思考一會。過了大概五分鍾左右，大爺點了點頭，隨即指著照片堅定地說道：“沒錯，就是他。身形、衣著、還有拿定帽子，沒錯。”
突然，他的目光再次定格在了照片上，指著照片上嫌疑人耳朵上發光的白點說道：“這個，這個……”
“這個，我好像也見過。”大爺若有所思地一邊盯著照片，一邊快速搜索著自己的記憶，喃喃自語道。
馬凱和周憶凡此時的心髒仿佛安裝了一個馬達，望著大爺沉思的表情，隨之迅速而沉重的跳動著。過了半晌，也許十分鍾，也許半小時，因為此刻的二人已經完全失去了時間的概念。
大爺突然不滿皺褶的臉上一陣舒展，望著兩人，右手指向照片上的白點說道：“那晚的那個男人，耳朵上也有這個，還有，還有那個拿相機的。雖然他站在拐角處，我看不見他的人，但是閃光燈一閃，他耳朵上也跟著一閃。”
馬凱和周憶凡聽罷，同時長舒了一口氣。兩人告辭大爺，走出了巷子。
周憶凡站在巷子口，好奇地觀望著路邊稀稀拉拉停靠的幾輛車，轉頭不解地問道：“馬哥，你的車呢？”
馬傑苦笑著搖了搖頭，一把搶過他手中的車鑰匙，坐上了駕駛位，打開窗戶向著愣在路邊的周憶凡喊道：“喂，上車啊！站那不冷啊？”
周憶凡回過神，急忙鑽進車裏，望著馬凱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
“行了，別發呆了。今天早上上麵決定對我停職，做內部調查。上午一大早，宋天才把我告到了督察組。”馬凱說著，從衣兜裏掏出了煙盒，遞給周憶凡一支。
周憶凡掏出打火機，兩人點上煙，將車窗搖下 了一點。他們都默默無語地吞吐著淡藍色的煙氣，就在瞬間，開著暖風的車內，氣氛好像被寒冬的冰霜凍結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