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相殘
他一邊說著，一邊點上一支煙，隨即塞到周憶凡口中，繼續說道：“上麵寫的清清楚楚，昨天晚上，宋玉蘭的三個兒女因為急於分配那筆事故賠償款，前往宋玉蘭和大兒子宋大誌的住所，得知家中隻找到了保險公司賠償的六萬多，而你的四萬多不翼而飛。”
李彬搶過話頭，眉飛色舞地說道：“得，小兒子宋天才和女兒宋曉梅，懷疑那四萬多被大兒子宋大誌獨吞，便吵了起來。而後宋大誌首先抄起了院門後的鐵鍬威脅宋天才，而宋天才衝到廚房拿出菜刀，要讓老大把錢拿出來平分，話不投機，兩人就動手了。”
“女兒宋曉梅勸架，沒想打被自己的親大哥拍了一鐵鍬，而老三砍了老大一菜刀，紅眼的老大反手給親弟弟腦袋上又拍了一鐵鍬，等到鄰居發現，報案後，120趕到現場，女兒宋曉梅當場死亡，而大兒子宋大誌因失血過多昏迷，小兒子宋天才頭部重傷昏迷。”郭天淩一口氣說完這場混亂的家庭鬥毆事件後，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
而周憶凡看完報紙，一臉陰鬱地坐在兩人麵前，低聲問道：“兩人現在情況如何？”
“不知道，反正都傷的不輕。應該還在**躺著呢！”郭天淩說著，將手中的煙蒂扔進了桌上的煙灰缸中。
李彬此時見周憶凡表情陰沉，皺著眉問道：“憶凡，這說明現世報啊！他們一家子訛了你四萬多，咱不說保險公司賠的，就說你自個掏的。因為這個，老太太先是被某位大俠弄成了殘廢，然後三個不孝子又因為這筆錢，一死兩重傷。這不就是報應嗎？”
周憶凡輕輕搖了搖頭，長歎一聲道：“何必呢？就幾萬塊而已，搭上一條命，現在都躺在醫院裏，老太太一個人怎麽辦？”
郭天淩聞言，一臉苦笑望著周憶凡，嘴角一撇，說道：“大哥，您這叫好心泛濫。你家剛還完你上學的錢，現在又欠下了幾萬塊，誰搞的？就是因為你的好心，就是這不值得同情的老太太。當時她要是說一句實話，你家能欠那幾萬塊嗎？”
李彬感覺郭天淩的話有些重，向著他的肚子捅了一胳膊肘。而周憶凡深吸了一口氣，望著眼前表情尷尬地兩人說道：“我明白，你們是為我打抱不平。可是人與人之間不應該是這樣的，不是嗎？”
說罷，周憶凡起身，從吧台處打了一張小票，隨即便跑到廚房忙活。
此時李彬望了一眼正在忙活的周憶凡，低聲責怪道：“老郭，你說話能拐彎不？這話很傷人的。好在憶凡知道我們不是那種人，否則一定以為我們跑來看他笑話。”
郭天淩此刻臉色也顯得尷尬，低聲說道：“我要是跟老陳一樣會拐彎，大家也就不叫我郭天直了。再說了，這事也不能怪我，你瞧瞧，到現在，他還擔心著老太太的生活。你信不信，他這會正在給老太太做飯呢！”
李彬回頭望了一眼，不可思議地說道：“不可能吧？自個掏錢，給訛自己的人送飯？這是不是有點太寬宏大量的寬宏大量了？”
郭天淩此刻突然一拍李彬的大腿，奸笑著說道：“不對，換個思路。憶凡這小子還是挺壞的。”
“說什麽呢？”李彬一把打開郭天淩搭在自己大腿上的手，瞪著眼問道。
郭天淩一臉無辜地說道：“不是，你想呀。老太太合夥兒子對不起憶凡，自己又和三個兒女因為憶凡的賠償款死的死，傷的傷，最後自己一分錢沒鬧下，反而還得往醫院搭錢。問，這時老太太什麽心情？”
李彬‘切’了一聲，拿起桌上郭天淩的煙盒說道：“自然是後悔唄。”說完，自己好像反應過來了什麽，轉頭詫異地望著身邊繼續奸笑的郭天淩。
“懂了吧？老太太此刻堂子**後悔自己跟那幾個不孝子害了好人，這時，憶凡再去提飯看望她，老太太會是什麽心情？憶凡這不就是惡心她嗎？”郭天淩正說著，李彬捅了一下他的胳膊。
郭天淩還沉浸在自己的想象中，周憶凡突然開口道：“我沒你說的那麽無聊。陪我去趟醫院。”說著，向兩人晃了晃手中已經打包好的盒飯。
兩人相視一眼，起身無奈地歎了一口氣。李彬趁著周憶凡轉身之際，向著郭天淩豎了一下拇指。
周憶凡開著自己的小車，載著兩人來到醫院。剛一進門，一位急匆匆的護士從三人身邊經過，回頭望了一眼周憶凡，眉頭一皺，說道：“是你啊？還真來看望宋玉蘭啦？”
三人頓時感到詫異，什麽叫做‘真來’啊？
周憶凡上前問道：“您認識我？”
護士拿下口罩，笑著說道：“那天救護車上我在，其實醫院的所有人都知道你不是肇事司機，可惜沒有證據。今天我們看完報紙，大家都打賭說你一定回來醫院看望宋玉蘭，不過現在你可能見不到她。”
三人聽護士這樣說，霎時間愣在當場。
周憶凡急忙追問道：“宋玉蘭出什麽事了嗎？為什麽現在見不到？”
“今天早上她在病房割脈自殺，不過同病房的病人發現及時，目前沒有生命危險。隻不過現在她在特護病房，因為她現在情緒激動，為了保證她的安全，又專人進行看護。”護士說著，將目光落在了周憶凡手中的盒飯上。
李彬和郭天淩聞言麵露詫異，李彬低聲問道：“美女，那個宋玉蘭為什麽自殺，您知道嗎？”
護士輕輕地嗤笑一聲，轉而麵露憐憫地反問道：“你們看今天的晨報了嗎？老太太的女兒死了，兩個兒子重傷入院，她活著還有什麽意義？”
說著，護士轉頭向四周環顧一眼，眼底聲音湊近三人說道：“自從老太太這次入院，她那三個人渣孩子就沒有來醫院看過一眼。連飯都沒人管，要不是同病房的一對退休幹部見她可憐，恐怕她不自殺也挨不過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