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賭石的心境
喬震的笑容在這時候的確顯得有些滲人。
隻不過錢中天對視一眼後，繃緊的心弦卻忽然舒緩了下來。
“老錢啊，你該不會告訴我，你找來這麽一個小娃當你的鑒寶人吧？”對方玩味地笑了起來。
錢中天回頭瞪了對方一眼：“趙海，你別得意太早，別忘了你當了我一輩子的手下敗將，這一次也不例外！”
趙海瞪大雙眸：“你……”
“你就閉嘴吧你，我看你這次怎麽衰！”
“衰不衰呢，我不知道！”喬震玩味一笑：“不過我掐指一算，錢老今天恐怕是要發大財咯！”
“哼，發神經還差不多！”趙海冷哼一聲。
“小夥子，你別管他，他這是輸給我一輩子，不服氣！”錢中天說道：“這石頭由你來做主，你說怎麽切，我們就怎麽切！”
“對咯，交給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家夥，興許能碰碰運氣呢！”趙海仍是一副傲慢的姿態。
“乳臭未乾也比某些人強啊，起碼有這個青春可以輸，不像某些人，輸了一輩子，恐怕是最後一局咯！”裴秀指桑罵槐地嚷嚷一句。
這一下，可把趙海給氣得不輕，而錢中天卻是忍不住地大笑起來。
“臭丫頭，你叫什麽名字，這裏有你什麽事嗎？”趙海怒聲道。
“我……”
裴秀正準備開口。
可喬震清楚，錢中天不簡單，可趙海也不會弱到哪去。
把這樣的人得罪死了，對自己沒有一丁點好處。
“行了，還吵，不打算開石頭了？”
喬震苦笑地搖了搖頭。
他走到這塊大石頭跟前，拿起一旁的記號筆，隨意地在上麵畫了一筆。
這一筆下去，周圍的人全都愣住了。
“哈哈哈，我還當有什麽能耐呢，在莽帶的另一側開刀，完美地把莽帶一分為二，原本最次也能做幾個手鐲，可這一刀下去，怕是什麽都沒有咯！”
“我說老錢啊，你該不會找這麽個小子來背鍋吧？想著就算切垮了，也說不是自己操刀的？”
錢中天回頭瞪了趙海一眼：“你廢什麽話，我不像你，我敢作敢當！”
說著，錢中天看向喬震。
他發現喬震的臉上仍是淡然自若的表情。
要知道這塊石頭的價值，自己已經給對方說清楚了，可對方似乎半點沒有放在心上。
這要麽是對此不屑，要麽就是胸有成竹。
但對方還需要自己幫忙找血玉呢，所以自然會是後者。
“好，你們幾個把石頭搬出去，按照這小夥子的線來切！”
“分毫不差，聽明白了嗎？”
錢中天的話落下，身旁幾人立刻上前。
他們吃力地把石頭搬到外麵去。
而外麵的人也不知道從哪聽回來的消息，得知錢中天要切一塊天價原石，紛紛都跑了過來看戲。
錢中天是緊張。
可這趙海卻是一臉得意。
他覺得自己這回是穩操勝券了，甚至切石頭的消息也是他讓人放出去的。
他打定主意，這次非要把場子找回來，隻要錢中天切開的石頭是魚缸料，那自己就上去大肆其詞，把自己這些年的麵子給找回來。
“都聽說了沒？錢中天要切石頭，這可是玉石界的大佬啊，我聽說他從沒失手呢！”
“是啊，這是他收山之作，打算切最後一塊石頭就再也不切石頭了，這要是出什麽差錯，那他這些年來累積的美名可就壞咯！”
“那他為什麽還要當眾切石頭啊？這塊石頭十有八九能出寶吧？”
“誰說的？知道趙海不？他可是跟錢中天齊名的玉石界大佬，這塊石頭聽說是個坑，是趙海想毀了錢中天的名聲才準備的，聽說……這石頭的堂口也不好，保不準會開出烏雞呢！”
“……”
四周眾所紛紛，大多數的話題都是關於錢中天和趙海之間的恩怨。
這也讓喬震明白，這塊石頭對於他們倆來說，可都是至關重要。
“小夥子啊，你緊張嗎？”
錢中天忽然走到喬震身旁。
喬震一愣，苦笑道：“說不緊張是假的！”
“錢老名聲在外，如果因為我一句話，而導致這塊石頭開壞了，毀了你的名聲，那我可真的是大罪過哦！”
錢中天笑了笑：“名聲固然重要，否則我也不會找你來幫我看石頭！”
“但我覺得更重要的，是你之前教會我的那句話！”
喬震一臉迷惑：“什麽話？”
“石頭出奇跡啊！”錢中天笑道：“以前我太在意輸贏了，有的時候一兩年都找不到一塊稱心如意的好石頭，因為我怕自己會輸，而且會輸不起！”
“可我今天算是看明白了，我啊……太在意結果了，在我能力可承受的範圍內，我應該相信奇跡，因為每一個奇跡都是夢，都應該被人所惦記！”
“是你，小小年紀教會了我這麽一句話！”
喬震愣住了，倒也沒想到自己一句話，竟然給錢中天帶去這麽深的感悟。
他看著水切在石頭上逐漸劃動，他的心情也開始放鬆下來。
“錢老，抽煙嗎？”喬震笑道：“來，我們在一旁坐著，喝喝茶，抽抽煙，結局什麽的……隨遇而安，不是嗎？”
喬震的一句話，讓錢中天大笑起來。
一旁的趙海不屑地瞥了一眼：“嘖，都這時候了，故作鎮定有用嗎？”
錢中天苦笑地搖了搖頭：“你不懂，或者……你永遠也不懂！”
頓了頓，錢中天伸手搭在喬震的肩膀上，往一旁的位置走了過去。
在他們二人閑聊喝茶之際，這水切機跟前卻是熱鬧無比，與他們倆對比起來，感覺這石頭跟他們完全沒有關係一樣。
直至水切機離開了石頭，操控機器的師父這才停下機器，轉首朝著眾人呐喊道：“石頭已經切開了！”
他的聲音落下，趙海立刻站起身來。
他朝著錢中天呐喊一聲：“老錢，你的石頭切開了，還不趕緊過來看看？”
“不慌，不慌！”
錢中天緩緩地站起身來，與一旁的喬震談笑地緩緩靠近。
而趙海顯然是有些耐不住了，他竟然不顧自己的年級太大，快步跑到了水切機跟前，用一旁的鋼條紮入切割的縫隙中，用力地將這石頭給掰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