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四十年的情感
“你，你是古苗族的族人？”裴秀試探性問道。
她的話倒是直接，可惜這麽一來，無疑讓對方知曉他們到這裏的目的。
鍾華鑫笑了笑，坐在喬震對麵，半眯著雙眸：“沒錯，我是古苗族的族人，你們到這裏來……是為了找我們嗎？”
喬震一愣，苦笑道：“老哥別那麽緊張，我們不是什麽壞人，我們到這裏來，隻是為了打探一件四十年前的事情！”
“隻是為了打探事情？”鍾華鑫冷笑道：“難道不是為了……找那東西嗎？”
“老哥這話是什麽意思，我……不太明白！”喬震說道：“我對古苗族認知不多，來這裏是為了我身邊這位朋友的爺爺，來找一個人，解決一件事！”
“至於你口中所說，要為了什麽東西，抱歉……我沒這個意思！”
裴秀有些不高興：“你怎麽隨便懷疑別人啊？我們救了你兒子，你不答謝也就罷了，用得著張嘴就跟下逐客令一樣嗎？”
“恩將仇報，狗咬呂洞賓啊你！”
婦人忙著上前：“對不起，我們……我們隻是擔心你們到這裏來的目的！”
“因為剛才我們發現，這位小哥一直在避諱周圍的環境，而且你們剛才說的話，我們倆都聽見了，這小哥一眼就看出我兒子脖子上的長命鎖，還有這牆上的苗服，所以我們才懷疑你們會不會是為了那件東西而來的！”
“你大可放心，我們不是為了任何東西而來，我們是來找一個人，了結一件事！”裴秀撇過臉去。
這暴脾氣，估計讓她一個人跑這裏來辦事，怕是不中一身蠱毒都難。
“如果是我們錯了，那我們道歉！”鍾華鑫站起身來，朝著喬震鞠了一躬。
這忽如其來的舉動，倒是讓喬震有些詫異了。
這尼瑪是開玩笑吧？怎麽回事，忽然就鞠躬了？
“你們可以說了，找我們古苗族是為了什麽事，打探什麽人的消息？”鍾華鑫問道。
裴秀臉色這才鬆緩下來，她略顯冷傲地說道：“四十年前，是不是有一個叫裴昌盛的男人到你們村子裏來，他認識了你們古苗族的一個女人，後來兩人相愛了，然後……”
“然後這個叫裴昌盛的男人走了，我們想問的是……這個女人在哪，她叫什麽名字？”
鍾華鑫聞言苦笑道：“四十年前我都還沒出生呢，這事太久，你問我……我恐怕知道得不多！”
“要不這樣吧，我帶你們去見我母親，興許我母親能知道一些！”
“隻不過你們得抓緊點時間，因為我母親最近身體不適，我不想打擾她老人家休息，可這也算是為了報答你們救了我兒子吧！”
看得出，鍾華鑫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
隻不過他在保護什麽東西，所以才顯得特別警惕一些罷了。
喬震站起身來，笑道：“那……就麻煩鍾大哥了！”
鍾華鑫點點頭，轉首看向妻子：“你準備飯菜，我領他們去見母親，等會就回來！”
在婦人答應下來後，鍾華鑫領著喬震二人出門。
一路上喬震問著鍾華鑫，他那老母親的病情，也旁敲古苗族的信息。
得知偌大的村莊，許多苗族的人都是後來者，真正的古苗族族人隻剩下一百多人後，喬震也不禁唏噓不已起來。
“村子裏的古苗族族人本來就不多，後來市裏要開發旅遊，十幾年前就引進了一些苗族的人，將這裏開發成旅遊景區！”
“人多了，這裏的環境也就亂了，沒有了以前的淳樸，甚至許多老祖宗的東西都成了表演的節目，就連祭祖，也成了觀賞，簡直就是笑話啊！”
鍾華鑫有些無奈，他對此似乎有許多的怨言。
當然，地方開發成旅遊景區，那他們的收入也會隨之水漲船高起來。
可並不是每一件事，都能用金錢來衡量，他們堅持的東西，是多少金錢都換不來的。
“時過境遷，時代在變化，環境也會變化，人文自然也會變得大有不同！”喬震苦笑道：“社會的進步就是一把雙刃劍，有好有壞，沒有人能做出真正的判斷。”
鍾華鑫聞言似乎在深思什麽一樣。
一行三人沉默不語，很快就抵達不遠處的一處小房子。
這房子是古老的吊腳樓，看上去有些破舊不堪，房簷四周掛著辣椒串還有玉米串，旁邊有柴堆和散養的雞鴨鵝，看上去倒是有種與世隔絕的味道，又有幾分古老的氣息。
“我母親就在裏麵，你們等等，我先進去給我母親打一聲招呼，說清楚來由！”
鍾華鑫說著，將喬震二人留在原地，自己走上吊腳樓。
看著他身影消失後，裴秀這才緊張地看向喬震：“你說……如果那老奶奶不願意放過我爺爺，那我們怎麽辦啊？”
“再說了，四十年這位老奶奶還惦記著我爺爺，這份情誼……你說她得有多恨我爺爺啊？”
喬震歎了口氣，苦笑道：“你考慮的事情我都想到了，可我們現在還有選擇的餘地嗎？”
“如果不來這裏把事情解決清楚，那你爺爺的性命堪憂，就算對方恨你爺爺，可這四十年的恨背後，一定存在深沉的愛。”
裴秀沒有說話，她沉默了。
她才二十多歲，又怎麽能想象到四十年的情感，到底有多深呢！
約莫一會兒的功夫後，鍾華鑫從吊腳樓的二樓走了出來，居高臨下地看向喬震幾人。
“說清楚了嗎？”裴秀見此，激動上前。
然而，沒等她走出兩步，鍾華鑫忽然呐喊一聲：“站住！”
“你們……你們走吧，我母親不想見你們，也不想跟你們說話，你們……離開吧，離開村子！”
鍾華鑫有些無奈。
他其實也沒搞清楚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他隻是將喬震二人到這裏來的目的告訴自己母親，可當自己剛開口說出對方是來調查四十年前，一位姓裴的老人的事情後，他母親忽然情緒變得激動起來，一連咳嗽不止，並且不斷催促讓自己兒子將其驅逐離開。
“你怎麽能這樣，我們……”
裴秀情緒有些激動，作勢要硬闖上去。
而喬震卻是一把抓住了裴秀的胳膊，無奈地歎了口氣：“行了，別鬧了，人……我們已經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