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四十年前的事

“所謂同心蠱,也叫情人蠱。”

“這是古苗族女人為了與自己相愛的男人長相廝守,所衍生出來的蠱毒。”

“情侶,或者夫妻之間下了這種蠱,如果男方變心,女方即可驅動體內的母蟲,讓男方體內的子蟲蝕骨亂五髒,在七日內慘死而亡。”

“當然,如果男方愛上別的女人,或者跟別的女人有了苟且之事,子蟲也會自己啟動這種同歸於盡的手段。”

頓了頓,喬震抬起頭看向裴昌盛,苦笑道:“我看得出,那個女人似乎很愛你,因為母蟲一旦變心,子蟲也會死,這是同心蠱較為詭異的地方。”

“這麽多年過去了,你並沒有跟其他女人同房,而那個女人……似乎也沒有想過要殺你,她甚至沒有變過心,所以你體內的子蟲才能延續了四十多年。”

“那我爺爺為什麽半年前忽然就……”

裴秀有些迷糊。

她甚至搞不懂這一切到底是怎麽回事。

當然,關於父親的事情裴秀也曾經了解過。

她奶奶在生下她父親後就難產而死了,爺爺從那以後就沒有再婚,別說她了,連她父親都沒有見過她奶奶呢!

“因為跟你爺爺交好的那個古苗族女人,危在旦夕,所以你爺爺體內的子蟲開始躁動不安起來。”

“如果在那個女人死前還不能將你爺爺體內的子蟲引出來,恐怕……”

“喬震,你,你肯定有什麽辦法對不對?”裴秀一把抓住喬震的胳膊。

哪怕後者沒有把話說完,可裴秀已經明白這其中到底是怎麽一回事了。

喬震歎了口氣:“我確實有辦法可以將子蟲引出來,可……”

他抬起頭盯著裴昌盛:“可我強行將子蟲引出來,母蟲會反噬,那名古苗族的女人,會立刻斃命!”

“不行,絕對不行!”裴昌盛聞言呐喊一聲,咳嗽不止。

“你走吧,我用不著你來治!”裴昌盛歎了口氣:“四十多年了,她沒有愛上別人,那我又豈能再辜負她?如今她危在旦夕,我更不能在這時候落井下石!”

“爺爺,你……你跟那個女人到底是怎麽回事,你……”

裴秀想追問,可卻讓裴昌盛打斷下來。

“不必說了!”裴昌盛深呼一口氣,抬頭看向天空:“不能同生,亦能同死!”

“丫頭……讓你爸回來吧,按照這小子的話,我應該還有一個月的活頭,死了……也能有個人送一送我啊!”

“爺爺……”

裴秀臉上掛滿傷悲。

喬震歎了口氣,質問道:“老頭,你就不能去見她一麵嗎?”

“四十多年沒有愛上別人,她待你如何,你……難道還不懂嗎?”

“都是快要死的人了,你不見她,不會感覺到遺憾嗎?而且我看得出,你應該也是喜歡她的,如果你們倆見了麵,我相信她會親自摘掉你身上的子蟲。”

“是啊爺爺,她在哪?要不我帶你去見她吧?”裴秀連含淚花道。

裴昌盛擺了擺手:“不要再說了,她……我見不得!”

“行了,你們走都吧,我的事用不著你們來管,既然知道是怎麽回事,那也算了結了!”

“爺爺,你……”

裴秀還想追上去,可裴昌盛已經將門反鎖起來。

見此一幕,裴秀隻能站在門外幹著急,她掛滿淚痕的麵孔轉過來,看向喬震。

“現在……現在可怎麽辦?我爺爺他……”

“別著急,興許還有辦法呢!”喬震苦笑道。

“你,你有辦法救我爺爺?”裴秀快步跑上來,緊拽著喬震的胳膊。

喬震歎了口氣:“辦法是有,可……可我建議還是先找到那個古苗族的女人,隻有找到她,才能解開你爺爺的心結!”

“而且我得了解她下蠱的類別,畢竟同心蠱也分有許多種,要了解真正的子蟲是什麽,才能對症下藥!”

“啊?要找到那個女人啊?”

裴秀緊皺著眉頭:“可我爺爺肯定不會說她在哪,我們怎麽找得到啊?”

“非要你爺爺開口才能調查出來?”喬震苦笑道:“古苗族一般在雲貴川,他們有著自己的古老文化,隻要知道你爺爺年輕的時候,在這三省什麽地方生活過,自然就能清楚那女人在哪了!”

“還有,古苗族的人比較封建守舊,他們一般不會輕易愛上其他族群的人,除非……日久生情,可以判斷,你爺爺在那地方生活的時間不短!”

“對了!”裴秀激動說道:“四十年前……我隻要調查四十年前,我爺爺去過什麽地方,住了多久,這不就清楚了嗎?”

說著,她轉首看向一旁的林掌櫃。

林掌櫃追隨裴昌盛數十年,興許最了解裴昌盛過往的,也就隻有林掌櫃了。

“小姐,我……”

林掌櫃慌忙後退,有些緊張。

“林爺爺,你難道想看著我爺爺死嗎?”

裴秀含淚說道:“告訴我,我爺爺四十年前,在什麽地方生活過,他在年輕的時候,又發生過什麽?”

林掌櫃看了一眼裴秀,又看了一眼喬震。

“唉,四十年前……”

“四十年前,你爺爺已經進入古董行業,那時候他在這一行已經小有名氣,一年中會有幾個月下鄉收購一些村裏的古董。”

“記得那一年,我因為有事沒能陪著他下鄉,所以他就一個人去了黔南一個偏僻的小村子。”

“按道理來說,他會在這地方住上幾個月,收了東西就回來,可是那一次,他半年都沒有消息,直至後來我收到了他打回來的電報,知道他在進山的路上摔傷了腿,被當地一戶人家所收留。”

“那一次他相隔將近一年才回來,回來又把自己關在家裏整整一年,雖然後麵從家裏出來了,可卻像變了個人一樣,再也沒有下鄉收古董,手段淩厲,沒有了以前的熱情好客,變得冷峻起來。”

喬震聞言點了點頭:“這麽看來,應該就是那了!”

“那我們該怎麽辦?”裴秀問道。

喬震轉首看向裴秀,苦笑道:“還能怎麽辦?”

“直接到黔南去看看,興許能找到一些線索,而且……速度要快,因為我們隻剩下一個月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