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毒液
無奈一笑，毒老鬼也不再理會陌上孤離，相處多年，他自然知曉對方就是一個說到做到的偏執瘋子。
因此，若洛言真的失敗，他相信這個瘋子真的會言出必行。
不過他也不在意，因為他，也是一個瘋子。
看向洛言，毒老鬼此刻潰爛的臉色忽然無比凝重起來。
洛言心中微微一驚，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毒老鬼如此認真。
“小子，老夫的身份便不告訴你了，相信如果你能活著回到蠻荒之境就會知曉。”
“現在老夫會將老夫的畢生傑作傳授予你，你可用盡一切手段控製它，成則生，敗，則死。”
毒老鬼麵色凝重，特別是最後一句話說的極為傲然。
“前輩盡管施展，晚輩定會竭盡盡全力。”
近距離與毒老鬼平等而視，洛言同樣雙眸決然道。
“哈哈哈哈，好。”
大笑一聲，毒老鬼森然的目光上下打量了洛言一眼，隨之道：“把衣服脫了。”
“？”
微微一愣，洛言隨即靈力一動，上身的衣裳瞬間被收入亙宇石內。
這一刻，洛言上身完美的肌肉線條展露無疑，雖略顯稚嫩，但依舊無法遮掩其多年煉體的完美身軀。
“嘿嘿嘿，身材不錯。”
毒老鬼滿意一笑，森然的目光不斷觀賞著，略帶些許猥瑣。
“咳咳，前輩趕緊吧！”
洛言尷尬一下，身體頓時感到有些拘謹。
“桀桀桀，既然你這麽著急，那便開始吧！”
收回貪婪的目光，毒老鬼不懷好意一笑，下一刻，隻見其左手猛然抬起，完全無視鎖皇鏈貫穿身軀的痛楚。
隨之洛言的的右手也被瞬間控製伸出，片刻間，一枯一白，兩掌相對。
洛言掌心頓時傳來一股腐蝕的痛楚，好似對掌的不是人手掌，而是放在腐蝕的火焰上炙烤。
“嘿嘿嘿，小子，控製住了，要來了。”
毒老鬼陰冷一笑，隨之隻見其手臂一震，下一刻，無數黑色毒液順沿著其手臂表麵向著掌心匯聚。
兩掌交匯，那些黑色毒液頓時如流水般湧入洛言的掌心，隨之迅速覆蓋洛言的整條手臂。
洛言的整條手臂立刻變得漆黑，那些附著在手臂之上的黑色毒液宛若有生命一般竟開始瘋狂跳動起來。
然而依舊有源源不斷的毒液從毒老鬼手臂間繼續傳向洛言。
洛言瞳孔收縮如針，被毒液覆蓋的右臂竟瞬間沒有了絲毫感覺，好似已經不屬於他的一般。
感受到這恐怖的一幕，洛言的心神一顫，心髒的跳動都仿佛瞬間驟停了下來。
而此刻，再看毒老鬼，身上的毒氣好似在漸漸排空，腐爛的麵孔竟在開始愈合？
整個過程持續了整整三個時辰，當最後一絲毒液侵入洛言的右臂，毒老鬼終於撤回了手掌。
此時，再看洛言，那些毒液竟在其的右臂膀上匯聚。
“嗤嗤嗤。”
毒液發出嗤嗤的聲響，不斷在洛言的整隻右臂上激烈的蠕動著，宛若擁有生命的幽黑**一般。
洛言側頭凝視，心幾乎要提到嗓子裏，此刻緩慢匯聚到他右臂膀上的這團毒液好似一條毒蛇一般在死死的盯著他。
在洛言提心吊膽的凝視之下，隻見那團毒液竟慢慢平靜了下來，隨之形成一條異形的黑色長蛇，盤曲在洛言的右臂膀上。
空氣無比安靜，其他幾位老者同樣凝視著洛言手臂上安靜下來的毒液，蒼老的眸子深處竟是深深的忌憚之色。
“呼~”洛言深呼一口氣，因為此刻他漸漸感覺到了右臂的存在。
“嗤嗤嗤。”
然而，就在洛言放鬆的刹那，原本安靜的毒液突然瘋狂的跳動起來。
“啊……”
右臂之上頓時傳來噬骨鑽心之劇痛，隨之隻見洛言右臂膀上的皮膚開始被那附著的毒液瘋狂腐蝕著。
下一刻，隻見那原本凝聚成蛇形的毒液瞬間溶解，化成千萬絲毒液迅速向著洛言的全身皮膚蔓延。
隻是刹那之間，洛言全身的上半身**的皮膚被毒液覆蓋，放眼看去儼然化成了一個黑人。
“嗤嗤嗤。”
毒液如萬千螻蟻般開始侵蝕腐蝕洛言的全身，而且不斷深入，似乎要侵入洛言的五髒六腑，四肢百骸。
洛言大駭，死亡的感覺瞬間逼近，如果讓毒液侵入體內，他必定會瞬間斃命。
情急之下，洛言已經失去了理智，雙靈海內大量靈氣瞬間湧出。
左靈海的魂丹內瞬間釋放出大量青色火屬性靈氣，右靈海內同時釋放出大量的魔氣。
兩個截然相反的靈氣迅速沿著洛言的經脈向四周擴散，此刻它們隻有一個共同的敵人，毒液。
兩股靈氣瞬間由內而出，很快便與由外侵入的毒液相遇。
然而當，青色火屬性靈氣接觸到毒液的瞬間，竟瞬間被毒液腐蝕。
沒錯是腐蝕，這毒液竟能夠腐蝕掉靈氣？
就在洛言駭然絕望之際，如魔龍湧出的魔氣竟阻止住了毒液的進攻。
短暫驚愕，洛言瞬間從絕望中看到生機，不再釋放青色靈氣，而是立即瘋狂釋放右魂海內的魔氣。
刹那間，洛言渾身魔氣由體內全然爆發而出。
“嗤嗤嗤。”
原本不斷腐蝕洛言身體的毒液當接觸到魔氣的瞬間竟然如火遇到了水一般，瘋狂撤退。
一息之間，洛言的全身經脈充斥魔氣，毒液瞬間被趕回了體表。
原本麵露失望的毒老鬼見此麵色一喜，隨即急忙道：“小子，把毒液全部聚到一起，讓其在你的手臂膀上重新凝聚成形。”
洛言聞言，雙手捏訣，體內魔氣運轉，以極快的速度擴散到體表，開始從腳上和頭頂驅趕分布在全身的毒液。
“嗤嗤嗤。”
毒液發出嗤嗤聲響，很快便重新被魔氣的驅趕到洛言的右臂膀上。
此時除了右臂膀之外，洛言其他部位皆充斥著魔氣，而之前被毒液腐蝕的皮膚也開始慢慢愈合。
“嗤嗤嗤。”
片刻之後，毒液再次幻化成了一條奇異蛇形，在洛言的右臂膀上瘋狂掙紮。
但洛言死死控製的魔氣封鎖著，絲毫不給其掙脫的機會。
“給我凝。”
洛言目光瞬間淩厲，隨之兩道魔氣從皮膚內外夾擊而來。
“嗤嗤嗤……”
一陣幽黑霧氣忽然間從洛言臂膀上蒸騰而出，蛇形毒液發出嗤嗤之聲，不一會兒徹底安靜了下來。
與此同時，毒老鬼突然一口鮮血直接噴湧而出，麵色變得慘白無比。
此時，再再看洛言的右臂膀上，正是一條漆黑的蛇形圖案。
圖案宛若一副紋身一般雕刻在洛言的臂膀之上，看上去如同一條盤旋在洛言右肩上的詭異毒蛇，栩栩如生。
尤其是那雙幽綠的蛇瞳孔，宛若幽冥一般，隻看一眼便仿佛被鎖走了性命。
良久，洛言身體落地，睜開了眼眸，側頭看著臂膀上的蛇形毒液，仿佛已經和他的身體融合在了一起。
下一刻，洛言雙眸一凝，右手一彎，隨之一甩，頓時一滴黑色毒液飛射而出，直接射在鎖著毒老鬼的一條鎖皇鏈上。
“嗤嗤。”
隻見那鎖皇鏈瞬間被腐蝕出了幾個小孔。
其他幾位老者見此，麵色一凝。
“嘿嘿嘿，如何？”
這時，毒老鬼的森然笑聲傳來，洛言才聞聲看去。
而當看清毒老鬼的樣子時，洛言瞳孔頓時一縮。
隻見此時的毒老鬼原本腐爛的麵孔已經煥然一新，更令人驚訝的是，其臉上已經沒有絲毫皺紋，皮膚宛若初生的嬰兒般白皙稚嫩。
對，而今毒老鬼呈現的容顏已經不在是一位老者形象，儼然一位二十不到的翩翩俊男。
帥，太帥了，那棱角分明的五官，星眸俊眉，高鼻薄唇，尤勝女人的肌膚，洛言敢說這是他見過最英俊的男子了。
若不是眼前的英俊男子還穿著毒老鬼的衣裳，洛言都不會相信兩人會是同一人，誰能接受上一秒還滿臉腐爛的老怪物下一秒竟變成了一位風流倜儻的翩翩公子？
當然，美中不足的是此刻毒老鬼麵色慘白嘴角帶血，儼然一副虛弱的模樣。
“小子，看夠了嗎？”
見到洛言呆滯而不敢置信的表情，毒老鬼得意一笑。
但此刻的毒老鬼加上這張慘白俊俏的麵孔看起來極為淒涼，完全沒有之前的森然之色。
若有女子在此，一定會忍不住上前以身安撫。
“毒…毒前輩，您？”
洛言被驚醒過來，然後有些不確定的問道。
“不用懷疑，我並沒有使用什麽妖術，這本來就是我原來的樣子。”
“隻是因為修毒才造成這般結果，當然，如果你以後無法掌控那毒靈也會變成我之前的樣子，甚至可能更恐怖。”
毒老鬼得意一笑，還不忘嚇唬一番洛言。
此刻洛言心中頓時炸開了鍋，變成他這個樣子？什麽意思？
“你放心，這也是基於你無法控製的情況，而今事實證明你的魔氣完全能夠控製我的毒靈。”
看到洛言瞬間慘白的麵孔，毒老鬼又笑著安慰道。
“謝前輩傳承。”
聽到毒老鬼的解釋，洛言嘴角微抽，這才鬆了一口氣。
如今看來他的魔氣是完全壓製這毒液的，至少目前看來他是不必擔心的，至於以後呢？那便以後再說了。
“你不必謝我，若你無法承受我的毒靈，如今恐怕已經被吞噬的連渣都不剩了。”
“所以你的成功是基於你的勇氣，這是你應得的。”
毒老鬼不在意一笑。
“不管怎麽說，前輩將修行畢生的毒靈傳授於晚輩，也算晚輩半個師傅了，請受弟子一拜。”
說完，洛言雙膝跪地，直接對毒老鬼深深一拜。
他能夠清晰感受到，如今他傳承的這隻毒靈的恐怖之處，連皇階的鎖皇鏈都能夠腐蝕，豈會簡單？
而且，看如今毒老鬼慘白的臉色，顯然是為此付出了極大的代價。
“哈哈哈，倒是個有趣的小家夥。”
毒老鬼沒有阻止洛言，對於洛言的舉動，森然的目光深處閃過一抹異樣。
直到洛言起身，毒老鬼才麵色凝重道：“小子你可知你手臂上的這副圖案是什麽？”
洛言沒有說話，毒老鬼繼續道：“此乃老夫的武靈，名為幽冥蛇。”
洛言靈魂一顫，武靈能夠被煉化成毒液？
沒有在意洛言的表情，毒老鬼繼續道：“自古以來，毒修的修煉之法便是以魂丹煉化毒液，以靈海儲存毒液。”
“而這樣的結果便是魂丹變成了毒丹，靈海變成了毒海，毒液煉化儲存的同時也在慢慢腐蝕毒修本體。”
“所以大多數毒性壽命並不長，就連皇極毒修也絕對活不過千年。”
“而老夫卻活了整整三千年，你可知為何？”
洛言心中微震，之前毒老鬼說比陌上孤離年長五百多歲，洛言便估算至少也是兩千多歲了吧，而今其竟是三千歲？
其他幾位老者皆麵色一顫，一位毒修活三千歲絕對是駭人聽聞的，就連他們恐怕都活不過兩千歲。
“因為老夫雖為毒修，但走的確是一條與眾不同的毒修之路。”
這時，毒老鬼麵色傲然，語氣前所未有的孤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