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君臣有別
停了片刻，他見攝政王還沒動靜便沒好氣道：“你知道自己剛才說了點什麽嗎？千裏奔襲……你還奔不到永安國都，就會被皇城司鐵騎亂箭射死了！
不想活了直說，朕罰你做兩年苦役自然會想明白。
你說說朕培養你這麽一個攝政王容易嗎？
你腦子裏一天天都在想什麽？
在宮裏批批奏折跟朕聊聊天，朕保你權勢滔天威赫百年，這小日子過的不好嗎？
非要打打殺殺，你死了誰幫朕批奏折？
還有事兒嗎？
沒事兒回家歇著去！去仗勢欺人啦、驕奢**逸搶個良家婦女之類的，幹點符合你囂張權臣該幹的事兒！”
“陛下，做戲太過會被察覺。”薑晨依舊保持著拱手施禮狀態。
皇帝看了不免奇怪，甩甩手不耐煩道：“免禮免禮，你怎麽還越發死板了？不是告訴你囂張點嗎？便是人前見了我都不用行禮，人後自然更不需要。”
“君臣有別，人前做戲迫於無奈；人後恭敬方為臣子之道。”
“以你我之間的關係，何至於此？”
絨團子聽他這麽說忍不住嗤之以鼻，“你可得了吧，也就嘴上說說虛偽的要死！
明麵上說什麽沈愛卿不必行禮，實際上呢？我這次看劇本看的可認真了，後期男主角靠吃軟飯進了朝堂以後搞事情挑撥離間，你就是因為攝政王不行禮才心生不滿！
有了隔閡以後，男主角連環巧計拯救自己國家的俘虜，最後讓攝政王背黑鍋，你還為此架空他的權利呢！”
皇帝上前托著他胳膊虛扶起來，“還是做好準備，實施第二種方案吧。
大戰不可避免，刺殺安帝又太過艱難。
永安本就是以武立國，那群蠻子最擅長打打殺殺。再加上咱們國庫不充裕，兩國交戰怕是討不了好處。
少不得委屈令妹要假意與暗探結交傳遞假情報，愛卿放心，若因此壞了大姑娘清譽，朕自會給她一個說法！”
薑晨注視著對方，嚴肅道：“陛下若不放心臣前去刺殺，倒也不用徹底放棄。臣曾回稟過，當年執行潛伏計劃暗中派去永安國境內眾多死士，此時便有一名身在皇宮。
隻要將其啟用，一舉擊殺安帝尚有可能。
待其身死九子奪帝，我南齊邊境自然安穩；今日回家我會認真詢問胞妹在蘭苑的經曆，若鈺公子一心結交，不如順水推舟嚐試第三套方案，美人計策反皇城司的暗探為我南齊所用！”
皇帝：……
“能刺殺自然是極好的，愛卿若有把握大可以一試。”他微微皺眉沉吟道：“潛伏死士計劃朕自然記得，不過……能有暗探進入敵國皇宮？
以皇城司的謹慎，此事極難啊！”
說謊臉都不帶紅的薑晨點頭回道：“天佑我南齊，潛伏的死士中有名少女被人牙子當做災民騙走賣入富貴之家做丫鬟，後巧遇機會在宴席上機敏行事，被赴宴的宰相府小妾看中，幾經輾轉她潛伏到宰相夫人身邊做丫鬟。
一年前宰相夫人進宮探視自家堂妹——安帝後宮的祺貴妃時被選上留在宮中。
如今安帝時常留宿祺貴妃處，選中時機動手並不太難。”
“唔，選自家堂姐所帶的丫鬟進宮當差確實不會被嚴格調查。”
皇帝聽他這麽說細細琢磨並無漏洞，繼續追問道：“安帝身邊高手如雲，侍寢自然不會緊跟在一側。可他本身武器高強，一個小宮女想下手恐怕不太容易。
愛卿打算讓她如何做才能確保萬無一失？”
“臣曾重金購得煉藥大宗師長風親自煉製的丹藥迷香，藥本身無毒但即便是大宗師聞了燃燒的香味也會昏睡片刻；
再加上煉器大宗師歐陽澈親自鍛造的纏金絲，便於隱藏削鐵如泥，取項上人頭輕而易舉！”
皇帝放下手中的茶盞，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看著對方，“要照你這麽說，怎麽感覺安帝死定了呢？弑君真有這麽簡單？”
“並非萬無一失，但可以一試。”薑晨露出個自信笑容，“陛下您要允許我千裏奔襲，就絕對有把握取回安帝項上人頭。”
他無奈翻了個白眼，“這茬兒你就甭想了，絕不可能！你真當皇城司都是吃幹飯的呀？你要有點閃失，我這日子可就沒法活了！
能嚐試殺掉那個狗皇帝自然是最好的，鈺公子之類的阿貓阿狗你看著處理就行。
若是殺不掉，咱們就得準備打仗了。
到時候國庫吃緊生靈塗炭，老百姓怕是要更艱難嘍……”
“陛下請勿擔憂，臣定當為國分憂阻止敵國居心不良挑起戰事！”
“沈愛卿啊，要是沒有你朕這日子真沒法過。
即便是為了朕著想你也千萬保重，可別以身犯險。平時出門記得多帶點人馬，你的親衛鐵騎別省著該用就用。
還有安排刺殺那事兒，消耗的丹藥、兵器之類的值多少錢算一下自己去找戶部侍郎要銀子。
沒別的事兒就先回去歇著吧，朕還得琢磨琢磨怎麽才能雕成精巧木舟。”
“臣告退！”薑晨領命退出大殿。
絨團子一頭霧水急忙問道：“宿主大大，這個皇帝是怎麽回事呀？假裝的不務正業？他好端端的幹嘛要弄出來個九千歲，把自己塑造成懦弱傀儡形象有意思嗎？”
“這位皇帝陛下性子散漫，不喜歡早起上朝。
他可不是什麽傀儡，反倒是攝政王九千歲才是他精心挑選培養出來的傀儡，擋在人前吸引注意力的。
你沒聽到剛才他說親衛鐵騎的事兒嗎？
嗬，連我今天上朝沒帶鐵騎都一清二楚，這位陛下可著實不簡單。
要真的像外界傳聞南齊國唯我獨尊，劇情後期為什麽被挑撥離間後陛下能立馬奪權直接架空？
人家有底牌的！
我就相當於公司裏的總裁，一個高級打工仔而已，亂七八糟的什麽事兒都管。陛下則是董事長，隻需要盯我一個就能隨心所欲操縱朝堂。
如此一來，不明真相的大臣們拉幫結派結黨營私之類，他在幕後看得一清二楚。
想弄誰不就跟玩兒似的！”
小白貓聽得更懵了，“不對呀，按照宿主大大這麽說這位皇帝陛下有心計有手段，那怎麽還被挑撥離間把忠心耿耿的大功臣給弄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