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這是怎樣的一天
墨嵐跟著滄歌回到宴會大廳，此時心裏美滋滋，在白衣男人血液的影響下，左瞳抑製不住的泛紅。
他竟然咬了一個天使，這在血界簡直是無比榮耀，絕對可以拿來炫耀的一件事。真可惜血界他實在沒什麽朋友，竟然無處分享自己的得意。
“滄歌，剛剛那個天使是誰呀？”心情不錯，墨嵐對滄歌也沒有了芥蒂。
滄歌卻是一點回暖的樣子都沒有：“以後你就知道了，現在的你還不配和他有關。”
“切。”嫌棄的撇撇嘴，墨嵐不滿的問道：“那我現在應該幹嘛？學魔法？去哪裏學？”
“人界，吸血鬼獵人學院。”
滄歌若無其事的說出這個名字，墨嵐則是幹脆的停住腳步。
啥？他沒聽錯吧？滄歌在說啥？
吸血鬼，獵人，學院？
“你不是故意在整我吧？”他一個吸血鬼，去獵人的大本營？
滄歌同樣回過頭，一本正經的看著墨嵐：“元素魔法，天界之外，便是人界最強。還是說，你更想去二重天初級魔法學院或者五重天中級魔法學院麽？”
“不不不，我沒想去天界。可是，就算是人界，為什麽一定是獵人學院呢？”墨嵐趕忙否認。別嚇他了，去天界？天使的大本營可比獵人的大本營可怕多了。
“吸血鬼獵人學院的魔法係本就在人界頂尖，而且，獵人學院中有一位非常優秀的魔法導師，他能夠在全係魔法方麵給你一些幫助。”
墨嵐又不是不明事理，滄歌說到這個份上，他也明白恐怕獵人學院的那位老師是真的不得了。畢竟這可是能讓滄歌說一句優秀的人：“可是，我一個血族，在獵人學院？”
滄歌不明所以的盯著墨嵐：“你怕光麽？”
墨嵐茫然的搖搖頭。
滄歌再問：“你怕銀器麽？”
“不怕……”雖然正常來說血族都會或多或少的畏懼銀器，但是那是因為血族的血脈不純的部分在畏懼。至於墨嵐，銀器不會對他產生任何影響。
其實這就是墨嵐作為血族純血始祖的鐵證。隻不過這一百年來的卑微求生，早已沒有人再相信墨嵐的身份。
除了滄歌。
“那你是怕神之祝福，還是怕聖光禱歌？或者說，你怕我？”
墨嵐隻好如實搖搖頭：“我都不怕。”
“那你為什麽不能去獵人學院？”
好吧！他就知道滄歌接下來就是這句。墨嵐認命的不再去糾結這個問題。反正在這個男人麵前，什麽都是理所當然的。
“那我怎麽去獵人學院啊？”
本以為，滄歌又要牛氣衝天的來一句“大搖大擺走進去。”結果，這一次滄歌竟然若有所思的猶豫了一下：“這個嘛……”
忽然間，滄歌眼前一亮，拉著墨嵐橫衝直撞到一個一身明黃色禮服的女子麵前：“人帝陛下。”
女子回過頭，柔順的黑發飄散著，帶著異樣的芬芳：“滄歌？”
墨嵐忍不住吞了吞口水。眼前的這個姑娘，是一個人類！如若不是剛剛咬了那個天使，恐怕他現在就要被迷的出洋相。
這人類，聞起來也太香了吧！
似乎是明白墨嵐在胡思亂想些什麽，滄歌嫌棄的把他拉上前介紹到：“這位是人界界主，人帝大人。”
人帝……好吧，又是一個界主大佬。墨嵐已經見怪不怪，向著人帝點點頭。
人帝同樣是點點頭，並未覺得墨嵐放肆，隻問滄歌：“有什麽事情麽？”
“一點小事，我想送他去獵人學院學習，還請人帝大人以人界異能者聯盟的名義開個推薦信。”
墨嵐震驚了。
啥？他去上個學，就要人界界主開推薦信？
哪知道，被稱為人帝的姑娘根本沒有意外，萬分自然的接過滄歌不知道從哪裏掏出來的推薦信，從容寫下“人帝”兩個大字，然後一揮手，蓋上一個人界的靈章。
“小意思，異能者聯盟的事兒，你做主就好。”
墨嵐的心已經沒辦法再震驚下去了。他今天實在是見過了太多太多不可思議的事情。
異能者聯盟，那是整個人界異能者中最為權威的組織，人帝作為異能者聯盟的盟主，自然而然成為人界界主。
而這樣一個權威的組織，人帝卻說，讓滄歌做主就好？？
這家夥！還有什麽是他做不到的？！
滄歌完全不覺得自己做了什麽驚世駭俗的事情，和人帝再次客套了兩句之後，便帶著墨嵐離開了宴會。
重新回到人界，仍然是不久前他們離開的位置，天將將黑，墨嵐卻隻覺得恍如隔世。
這到底是怎樣的一天啊！
滄歌心情也算不錯，將那個蓋上人界靈章的推薦信隨意的交給墨嵐：“獵人學院的大考在即，南大區的選拔下月就要開始。你先去報名，這些天我會照舊幫你提升，然後在選拔開始前，給柳城這邊打個招呼。”
墨嵐也不知道說什麽好，隻能默默地接過推薦信。他其實很想和滄歌再說一說拜師的事情，可是滄歌卻不再提，隻是一如既往消失在原地。
這個混蛋……
墨嵐看著手上那個銀色的印跡，忽然間覺得能和滄歌保持聯係是多麽幸運的一件事情。
有滄歌在，他這顆沉寂了一百年的心忽然間仿佛跳動起來，墨嵐第一次，開始對明天有了期待。
不自覺的露出一抹笑，墨嵐走向獵人學院的方向，他可沒忘了，今天還要接尹天靈放學。
一個月的時間眨眼而過。
滄歌的短匕首已經換成了那杆銀色的長槍，照例毫不留情衝著墨嵐狂下殺手。墨嵐卻已經不會再狼狽萬分的翻滾，而是能竭盡全力調動自己的一切閃避。
“上，中！”
滄歌再一次點出自己的進攻路線，墨嵐則是調動血液全力回防。這一個月以來，墨嵐對自己血脈的掌控終於有了一絲熟悉的感覺，就在回防成功的瞬間，三支血箭從上下不同方位射出！
雖然以墨血化箭雨他還做不到，但是墨嵐已經能夠凝結出足足三支可以操控的血箭。
鐺鐺鐺！
滄歌收槍回防，三支血箭砸在銀槍上，發出金鳴之聲。麵帶笑意，滄歌對墨嵐的進步還是有些滿意，但是手下不停，銀槍再次刺出。
“上，下，左！”
這還是第一次，滄歌開始了三個方位的同時進攻！
墨嵐渾身血脈緊繃，擰過身體讓開左側，調動血液攔住頭部，可是一直以來他隻習慣兩個方位的防衛，此時此刻無力再應對下盤的攻擊。
可是，滄歌這一槍的位置，也忒刁鑽了吧！
若真是紮在四肢上墨嵐咬咬牙也就忍了。但是滄歌這個老陰貨，唯恐墨嵐不肯躲閃，下路一槍衝著重點部位就刺過來。
墨嵐隻覺**一片冰涼，連頭發都根根倒豎，不行，不能硬抗！
無比的緊張中，墨嵐心分二用，在下路凝結出一支新的血箭！
鐺！
滄歌的一槍終於被打偏，墨嵐驚疑不定的跌坐在地上。原本三支血箭已經是他的極限，但是在滄歌慘無人道的壓迫之下，墨嵐終於凝成第四支血箭。
轟隆隆！
天譴之雷和預想中一樣的到來，墨嵐倒在地上，大口喘息著不被需要的氧氣。
百分之十，終於百分之十了！短短一個月的時間，墨嵐從無比恥辱的“0”，終於達到了一成境！
一成境的水準，便是成年考核，也能夠通過了。
想到這，墨嵐的眼眶有些濕潤，黑紅的血淚彌漫。他今年不過一百零三歲而已。隻差三年，和血界之中對於貴族成年考核的要求，就隻差三年。
如若他能夠提前三年達到這個境界，父親的失望，長老的鄙棄，族人的厭惡……是不是一切都會不一樣？
“難受了？覺得我來晚了？”麵不改色替墨嵐擋下天界之雷，滄歌踢了踢死魚一樣的家夥。
“沒有。”拚命地眨眼將自己的眼淚咽下去，墨嵐不想顯得自己太脆弱。
滄歌看著他的樣子，則是有些心軟的蹲下身：“你知道一個月能夠步入一成境代表著什麽嗎？”
“什麽？”
滄歌笑著將墨嵐拉起：“代表著你讓他們大開眼界的時候還在後頭呢！要知道，就是你那個便宜爹墨淵，我手把手教他，他步入一成境也用了整整十年。”
墨嵐則是有些難以置信：“我父親，他也是你教出來的？”
“不然呢？我帶他的時候他還沒有你一半高，可比你能哭鼻子多了。他也是在黑金滅族孤立無援的環境中成長起來的。但你的明天，遠比他的今天耀眼，明白麽？”
墨嵐怔怔看著不同以往的滄歌，夕陽的光暈籠罩在他身上，第一次帶給墨嵐溫暖的感覺。忍不住破涕為笑道：“這還是你第一次安慰我。”
滄歌似乎也沒想到墨嵐竟然會說出這話，也是無奈的笑了一聲，然後抬起手來，揉了揉墨嵐的腦袋。
“行了你，血脈掌控的練習就到這裏。你的這一成境我會替你完全封印。人界學習你也用不到這個。所以你現在，還是‘0’，懂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