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一口血收買的忠犬
小墨嵐簡直被蘇子墨三連問搞的暈頭暈腦，隻好無辜道：“那你想怎麽辦？”
蘇子墨竟然被問的一愣。他也不知道他想怎麽辦啊！
可是，話說到這份上，早就騎虎難下，蘇子墨隻好找了一個自認為最是不可能的要求提了出來：“讓我做你的護衛，也不是不行。除非，你給我咬！”
同為血族，是可以互相飲血的。血族的血液雖然沒有人類的美味，卻能夠比人類的血液帶來更為強大的力量。
隻不過，在血界，被同族飲血被視為極大的恥辱。即使是上位貴族咬下位貴族，也被視為奴役自己的奴隸一般的羞辱。因此，血界之中很少出現飲用同族血液的事情。
更不必說，蘇子墨的血脈可在墨嵐之下，他這個護衛，竟然想要咬主人的脖子。僅僅是有這種想法，就足以讓蘇子墨萬劫不複。
但是墨嵐，答應了。
小墨嵐走上前，蘇子墨其實嚇了一跳，以為這家夥終於被激怒，要教訓自己。哪知道，墨嵐走到蘇子墨身前，卻輕輕環住他，將自己的脖子送到蘇子墨唇邊。
“那你輕點。”
蘇子墨震驚了。
他可不是不諳世事的野生墨嵐，他可是知道尊卑有序的血界而言這種大不敬的行為意味著什麽。
可是，上位貴族的血液對下位貴族有著致命的吸引力，尤其是墨嵐，當他靠近蘇子墨的獠牙，蘇子墨簡直瞬間就失去了理智。
他真的咬了墨嵐。
一直喝了幾大口血之後，蘇子墨才恍然回神，知道自己做了怎麽足以滅全族的壞事。隻不過墨嵐退回去之後，脖子上的咬痕緩緩愈合，仿佛什麽都沒有發生。
但是，好巧不巧，就在那個時候，墨淵來了。
蘇子墨喝了黑金的血，瞞得過別人，還能瞞得過至高無上的黑金族長麽？
“怎麽回事？”墨淵的語氣冰冷，卻也沒有直接發火。對自己這個莫名出現的兒子他心裏也很糾結，但是不代表誰都可以欺他無知騙他放血。
蘇子墨隻覺得大腦一片空白。完蛋了死定了，墨嵐隻要如實說出，不僅蘇子墨，恐怕藍金一族都要受到莫大的打擊。而且，墨嵐他是真的不知道，不知道下位貴族咬上位貴族是多麽驚世駭俗的事情。
但是，他低估了墨嵐。
小墨嵐的確是不知道這些規矩，但是他看出來蘇子墨在害怕。
蘇子墨……他不想讓父親知道剛剛的事，是麽？
於是，小小的墨嵐低下頭，低聲道：“我，我剛剛不小心摔倒了，受了傷。”
蘇子墨又一次震驚了。
明明是他欺騙了墨嵐，還做了以下犯上的大不敬的事情，但是墨嵐，明明比他還要害怕的墨嵐，卻在自己的父親麵前，顫抖著身子撒謊。
為了自己。
墨淵輕輕皺眉，他自然不會相信墨嵐的鬼話。可是，他卻明白了墨嵐不是被蘇子墨欺騙，而是主動願意給蘇子墨放血。
孩子的事情他不想過多幹預，最終，墨淵隻是對蘇子墨說，讓他下次注意，不能再讓墨嵐摔倒受傷了。
直到墨淵離去，蘇子墨方才驚覺自己渾身都已經濕透。真真正正在鬼門關走了一遭。他知道界主大人一定是看出來了，知道他做了什麽，隻要剛剛墨嵐表現出一點不願，恐怕現在他就已經化成了灰。
可是墨嵐，維護了他。
不過，界主大人也警告了蘇子墨，剛剛那話的意思其實是：這一次他不追究了，但是不允許有下一次。
到現在墨嵐都不知道，就從那時候開始，蘇子墨的心，早已經徹底輸給墨嵐了。
就算後來墨嵐沒有力量日漸失寵，最終淪為整個血族的笑柄，甚至被逐出黑金一族。但是，在蘇子墨的心中，他就是墨嵐的護衛，永遠。
隻不過，因為蘇子墨實在是太悶騷，他總是嫌棄的看著墨嵐，讓墨嵐一百年間也沒和他說過幾句話。
他們隻是冷冰冰的練劍，冷冰冰的配合，沒有一點的互動。
這讓墨嵐覺得，他一直都是一個人。
至於蘇憶水，其實是一個贈品。
八十六年前，蘇丹青的妻子再次誕下一個女孩兒，讓藍金一族成為上位貴族中少有的雙嫡子家庭。
上位貴族的血族其實很難孕育成功，因此每一家的嫡公子都是千恩萬寵。蘇憶水的出生是整個藍金家族最為盛大的事情，這冰雪聰明的小丫頭從小就是全族的心頭肉。
蘇憶水最親近的人就是她同父同母的哥哥蘇子墨，所以，在蘇子墨無數次跑去黑金府邸陪墨嵐練劍的時候，蘇憶水也就在那時，認識了墨嵐。
蘇憶水一個奶娃娃，才沒有什麽血脈門第之見。既然哥哥都和嵐哥哥好，那她便也要和嵐哥哥好。
不論旁人怎樣嘲諷，蘇憶水偏要整日賴在黑金府邸中纏著忙碌的墨嵐，拉著他的手臂**秋千。無數青年才俊的示好，蘇憶水一腳踢開理都不理，隻和她的嵐哥哥廝混在一起。
幾十年過去，墨嵐的能力沒有分毫的提升。他的院子也從車水馬龍變成門可羅雀。
越來越多的人意識到，墨嵐已經不可能是傳說中的純血，甚至不可能繼承黑金的族長一位，他的地位一落千丈，昔日裏的追捧和奉承通通變成了嘲諷和奚落，唯一不變的，卻隻有每天趕來的蘇憶水。
他高高在上的時候，蘇憶水沒有敬畏他。他跌落穀底的時候，蘇憶水也沒有拋棄他。
墨嵐的百歲成年考核失敗，被逐出黑金府邸。蘇憶水甚至跑到墨嵐的父親，也就是血界界主的辦公室去大鬧，嗬斥墨淵的不負責任。
這種大不敬的犯上行為自然不會被鼓勵，從小被寵愛沒受過一點委屈的蘇憶水，一連被蘇丹青打了三次，打到下不來床，都沒有改口給墨淵道歉。
而這些事，卻是墨嵐已經流落荒野之後，從無數血族的茶餘飯後的笑談中方才知曉。
一代天驕蘇憶水，即使已經淪為別人的笑料，她也沒有對墨嵐產生丁點兒不滿。
此時，蘇憶水已經帶著墨嵐退到大廳的角落，兩位四成境的強者交手，她幫不上忙。四成掌握，聽起來一般，實際上卻已經經曆了第一次天譴，萬般難得。
要知道，即使是上位鑲金貴族，許多旁係血族也可能終其一生無法突破到五成境。一位五成境的鑲金貴族足以鎮壓一方血界。
唯有嫡係鑲金貴族方有可能繼續向上突破，而上位鑲金貴族的嫡係，放眼億萬血族，不過幾百人而已。
大廳中迸發的力量震懾的墨嵐難以移動分毫，四成境的血族在前麵交鋒，墨嵐甚至連逃跑的能力都沒有。原本就沒有血色的麵孔愈發慘白，所剩無幾的尊嚴再一次被踐踏到地底。
不，他早已不配談什麽尊嚴了。
蘇子墨一言不發的擋在墨嵐身前，墨嵐沒有什麽感覺。消耗很大的羅天浩卻是眼中狠色一閃。一個廢物都能被保護，而他們白金一族的人憑空消失，他竟然連質問的資格都沒有？
“冰舞！”
一口精血噴出，融入手中神兵，羅天浩拚著本源受損，暫時強奪了神兵的歸屬權。
這一戰，並不隻是他和蘇子墨的玩鬧，更是白金一族和藍金一族的較量！
神兵的力量驟然增強，半空中原本勢均力敵的力量瞬間失衡。無窮的冰霧彌漫整個大廳，羅天浩眸色透白，淩厲斬過，蘇子墨持劍格擋，卻在瞬間被劈斷佩劍！
一道閃亮的冰路緊隨其後，蘇子墨被擊退數步。
“你想死戰？”蘇子墨穩住身形，咬牙問道。卻並沒有給羅天浩回應的時間，丟棄斷劍，渾身氣勢暴漲，一抬頭，雙眸藍光綻放！
“那便死戰！”
空氣中都留下了殘影，蘇子墨速度驟提，連身影都虛幻了起來。十指指尖利爪迸發，也不再使用武器，便身為利刃而去！
二百八十歲年紀破四成境就是天才了？
不，蘇子墨，他是破五！
放開了對自己實力的壓製，蘇子墨幾乎頃刻間便拔高到四成境巔峰，難住無數血族的五成境壁壘仿佛無物，周遭的空間迅速波動起來。
天譴將至！
若非時空傳導法陣最多隻能跨越三成境界傳送，蘇子墨當初為了保護一成境的妹妹才始終壓製自己的血脈掌控在四成境中。而今蘇憶水也已然突破至二成境，既然趕上了，蘇子墨沒必要再隱藏！
“憶水！帶他走！”
雷雲集結，空間震**。羅天浩四成境的修為牽涉其中，已是自顧不暇。蘇憶水並不想讓哥哥一個人麵對天譴，卻也知道實力低微的自己和嵐哥哥根本幫不上忙。
一撇嘴，轉身拉起墨嵐的手，向大門外跑去。
雷鳴炸裂，蘇子墨豪氣一笑，吸引雷霆到自己身上：“吾等血族，永不屈服！管你天譴還是詛咒，來啊！本少爺今日定要破五！”
被憶水拖走，墨嵐餘光看著那有些癲狂的身影，卻是從始至終，未發一言。
以他的實力，實在沒什麽可說。
眨眼間兩人已經竄出數裏，身後的雷鳴仍然轟鳴在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