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好一個未來可期
如果讓王世風知道鄭幼韻暗地裏把他看做資本家。
他一定會很傷心。
自己把整本書裏戲份最重的配角都讓她拍了，上哪兒去找這麽良心的資本家？
如果真的要當資本家。
王世風會把這次拍攝弄成一個競標。
到時候不但她們要為角色競爭，甚至要到帶資進組才行。
在接近兩個多小時的高強度拍攝後，鄭幼韻感覺自己身形都有些不穩了。
沒想到就拍幾張照片而已，竟然要又蹦又跳的這麽累。
“王老師，這次你可欠下我個大人情。”鄭幼韻癱在地板上說道。
王世風篩選著照片，笑了笑“鄭小姐放心，我這個人向來知恩圖報。”
鄭幼韻微微挑眉，滿意的點點頭“你今天還直播嗎？”
“當然，我不播，觀眾會想我的。”王世風笑道。
“那正好，咱們就把那天的賭注履行了吧。”鄭幼韻翻了個身。
“鄭小姐，提起這個，我倒是想到一個傳聞。”王世風放下相機，轉頭笑眯眯的看著鄭幼韻。
“嗯？傳聞？”鄭幼韻一愣。
“聽說貴公司與方偉民的關係不錯。”王世風坦言道。
“哦，你是說上次方偉民找你麻煩的事情？”鄭幼韻秀眉一挑，也咧嘴笑道“沒錯，是天宇傳媒策劃的。”
這麽直白的就承認了？你們做壞事兒都這麽坦**了嗎？
一下子給王世風整不會了。
“王老師不會是想問，為什麽這麽做吧。”鄭幼韻瞪大眼睛，有些驚訝。
“難道作為受害者的我，不應該知道？”王世風啞然失笑。
“我以為你這麽聰明的人，不會在意這些問題呢，因為你當時的流量和話題很足啊。”鄭幼韻笑道。
她是真沒想到，在這個圈子裏，會有人在意這種明槍暗箭的問題。
“大家出來混，都是為了一口流量，能不能搶到，就各憑本事咯，就像方偉民技不如人，自然也要承擔相應的後果。”見王世風沉默不語，鄭幼韻繼續笑道。
“你們這個圈子，這麽簡單？”王世風眉頭深鎖。
簡單？這是諷刺嗎？
“啊？”鄭幼韻眨了眨眼，感覺有被冒犯道。
“是我想複雜了。”王世風咧嘴一笑，本來還以為其中有各種彎彎道道的利益牽扯，沒想到，真的就是為了點流量啊。
看來即便天宇傳媒這種頂級的傳媒公司，在製造流量上也沒有形成工業化流程，依舊需要借助偶然的熱點來放大價值。
“王老師不會因為這件事情，就把我拒之門外吧，公司是公司，我是我。”鄭幼韻強調道“而且我也說過，如果蔣芸願意，我隨時可以簽來星河哦。”
“在天宇混不下去了？”王世風笑道。
“我是厭倦了無趣的生活，想要找一些刺激。”鄭幼韻眯著眼，笑的像是一隻小狐狸。
“你就是想蹭我流量。”王世風嗤之以鼻。
“這叫互惠互利好嘛，我可是調查過，星河裏沒有能跟你合作的人，即便你才華橫溢，但是粉絲終究有審美疲倦的時候？如果有我的加入，那你的可操作空間就會大很多哦。”鄭幼韻誠懇的說道。
“嗯，看見你如此急迫，我大概知道你粉絲對你早就疲倦了。”王世風笑了笑。
“不可否認，確實有這個原因，不過更重要的原因是，我希望擺脫天宇傳媒。”鄭幼韻眸子一黯。
王世風眯了眯眼，揣測著鄭幼韻這些話的含金量。
蔣芸之前說過，鄭幼韻是天宇傳媒老板的女兒。
看鄭幼韻的狀態，應該早就過了青春期‘弑父情節’階段。
難道鄭幼韻的父親，有著‘殺子情節’，逼得這個小姑娘不得不逃離？
也不是不可能啊，如果鄭幼韻是自己的女兒，估計也會希望她按照自己的規劃去發展，不論是事業，還是人生。
“你，有什麽夢想嗎？”王世風委婉的問道。
“讓天宇倒閉，算嗎？”鄭幼韻認真的思索了一下，嬌俏的衝著王世風眨了眨眼。
王世風抿了抿唇。
有點意思。
......
王世風不算是個睚眥必報的人，但也不是平白無故吃虧的人。
天宇傳媒和方偉民，都是和他有過節的，方偉民在醫院持續住院，天宇傳媒隻是還沒找到合適的機會。
直到聽到鄭幼韻同誌的夢想。
王世風覺得作為朋友，有義務幫她一把。
誰讓自己是個古道熱腸的人呢。
於是在何立詭異的目光下，【相伴到黎明】直播室內，額外多添了一套設備和座椅。
“這事兒，是不是得跟蔣總商量一下？”何立目光警惕的看著和工作人員說說笑笑，迅速打成一片的鄭幼韻。
“我給她發信息了，不過沒回，估計是在忙。”王世風咬著鉛筆在A4紙上塗塗畫畫“再說了，她不也得聽我的？”
何立愣了下，如果是別人這麽底氣十足的說出這話，那估計是不想幹了。
但是從王世風嘴裏說出這話，就顯得十分合理。
這就是《公司帝位》吧。
何立羨慕的都快留下眼淚，看著王世風拿著鉛筆塗塗抹抹“風總，你這是在寫什麽呢？”
“插畫啊，交給別人不放心。”王世風含糊的說道。
畫畫？
何立揉了揉眼睛，看著紙上麵像是數學模型一樣的東西沉默了半晌“你這等邊三角形加幾個圓柱體的組合，畫得是什麽？”
“城堡。”王世風坦然笑道“隻要再加一點點細節就好了。”
何立最近抽搐了一下，感覺他上幼兒園的外甥畫得可能都比王世風畫得生動，這也太抽象了.....
不過也很平衡了，如果王世風連畫畫都會，那還讓不讓別人活了？
人，大可不必如此完美。
“風哥，設備已經調試好了，可以準備直播了。”工作人員喊道。
“來了。”王世風起身，喊著鄭幼韻進了直播室。
直播預熱已經開始了，觀眾人數正在上漲，而且大家很快就發現了，今天竟然是露臉直播！
看來王老師終於也耐不住寂寞，要靠臉吃飯了嘛。
頓時彈幕上起哄聲一片。
“人還真挺多的。”鄭幼韻看著飛速上漲的人數和彈幕，笑著說道。
“全靠同行襯托和朋友幫忙，主要感謝方偉民老師，他這兩天基本都在熱搜上掛著，間接幫我引了不少流量。”王世風笑道。
“哦?那方老師一定很欣慰。”鄭幼韻忍不住笑出聲“你沒表示表示？”
“當然有表示啊，下午我還讓甄軼邀請他參加拍攝呢。”王世風正色道。
？？？
我就是隨便說說，沒想到你竟然還真做過了？
未免也有些太過殘忍了叭。
鄭幼韻想象了一下方偉民接到消息時的畫麵，心情微妙。
就仿佛烏龜辦走讀，有些鱉不住校了。
23:30分。
直播正式開始。
因為是第一次露臉直播，有些皮的粉絲故意刷彈幕和禮物，希望用特效擋住王世風的臉。
但是當特效和彈幕被清空時，大家驚訝的發現。
王老師...今天有點漂亮啊。
不對，這尼瑪好像是個女人！
進錯直播間了？而且這個女人好像還有點眼熟。
淦！
這不國民妹妹鄭幼韻嗎！她怎麽在王世風的直播間！
倒不是直播間觀眾眼拙，隻是今天鄭幼韻沒怎麽打扮，穿的比較隨意，連妝都是剛才化的，和平時精雕細琢仿佛小公主的形象，大相徑庭。
‘？？？什麽情況，我進錯直播間了？’
‘我拷，幼韻妹妹把王老師拿下了？’
‘啊這，難道真是來履行賭注的？這也太倒貼了。’
‘心疼騎士團的兄弟們，你們的公主已經白給了。’
‘心機女！離開我王老師的直播間！’
彈幕群情激奮，十分熱鬧。
“哈嘍哇，大家好，我是今天【相伴到黎明】的助播鄭幼韻，歡迎大家來到直播間。”鄭幼韻臉上帶著笑容，說著開場白。
跟上次白凱助播不太一樣，這次王世風非但不想搶話，甚至還想摸魚。
但是鄭幼韻明顯比他還會摸，簡單的做了自我介紹以後，就把鏡頭轉向他了。
“直播間的兄弟姐妹們晚上好，鄭小姐剛才也自我介紹過了，她為什麽來，相信大家懂的都懂，我也不多介紹了。”王世風笑道“剛才看見有觀眾問怎麽開攝像頭了，這主要是為了照顧幼韻妹妹的粉絲，趁著有機會，能夠多看看她。”
這話聽著是好話，但是為什麽從王世風嘴裏說出來就感覺怪怪的呢？
鄭幼韻蹙著眉頭，在心裏琢磨著是不是在誇她。
“好啦，話不多說，今天也沒啥主題，反正有主題你們也不按照主題走，讓我們直接接入第一位觀眾的連線，聽聽他有什麽事情要分享。”王世風笑了笑。
鄭幼韻目瞪口呆，她看過王世風幾次直播，之前還走個流程說幾句客套話，現在怎麽連流程都不走了？
難道是飄了？
看了看剛開播就破百萬的人氣，鄭幼韻沒有多說什麽。
果然，有本事的人，說話底氣就是足。
“歪！能聽得到我說話嗎？”第一個連線接通，是一個帶有口音的男聲。
“可以聽見，兄弟怎麽稱呼？”王世風問道。
“王老師你好，我是你的新粉，你可以叫我阿龍。”阿龍語氣有些興奮。
“阿龍先生你好，有什麽事情要和大家分享一下嗎？”在王世風的示意下，助播鄭幼韻開口搭腔。
“咦？我不想跟女人說話，我有點恐女？”阿龍十分不客氣的說道。
鄭幼韻笑容僵在臉上，心潮澎湃。
出道這麽多年，倒不是沒有遇見過黑粉，但是這次遭遇確實讓她措手不及。
彈幕也被這突如其來的直播效果給逗笑了。
這種劇情，在其他直播間恐怕很難見到。
“阿龍兄弟，怎麽會恐女呢？是發生了什麽嗎？”王世風瞥了眼晃神的鄭幼韻，拿起話筒耐心問詢道。
“王老師啊，我也是最近才恐女的，因為年紀大了，家裏一直催著相親，所以煩都煩死了。”阿龍語氣沮喪。
“相親啊，直播間很多朋友都有過類似經曆，畢竟不結婚，家裏人肯定會擔心。”王世風笑了笑“不過應該不至於到恐女的程度吧，難道是阿龍兄弟長得太帥，被騷擾了？”
知道王世風是在調侃，但是阿龍依舊覺得很暖心“要是長得跟王老師一樣帥，怎麽還會相親哦，我是被那些女人的態度給弄的很煩，一見麵就問有沒有車，有沒有房，有沒有存款，搞得跟做生意一樣。”
“阿龍兄弟啊，相親的本質就是，讓一個搞不定女性的男性，去見一個沒人能搞定的女性。”王世風說完，所有人都愣了下。
怎麽剛上來就進入繞口令環節？
不過很快有人反應過來，還真是這個道理！
‘王老師一語道破天機啊，我悟了，我說為什麽我相親兩年都沒找到合適的，原來選了個地獄副本。’
‘哈哈哈，好真實，男的因為不會泡妞的才去相親，女的因為被泡太多，等級太高而不得不相親。’
‘說到底還是物質條件的問題，相親確實越來越像做生意了。’
‘普通人的談婚論嫁，可不就是做生意嘛，你要是不給彩禮，你看你丈母娘會不會拿正眼看你。’
‘男人太難了....不說了，我懂阿龍兄弟。’
彈幕觀眾有感而發，尤其是男性觀眾，有一種同病相憐的感覺。
“王老師，照你這麽說，是不是相親就很難成功？”阿龍有些迷茫了。
“相親實際上就是條件的篩選和匹配，沒有成功隻能說明，給你匹配的對象不合適，可以考慮換一家中介。”王世風建議道。
“我是小城市的，圈子就這麽大，這段時間幾乎所有的媒婆都介紹過了，娶個外地的也不太現實。”阿龍苦惱的說道“我的意思就是想問問，王老師有沒有什麽相親的小妙招，就像昨天搭訕那種的。”
“相親的小妙招我也沒有，相親是一個比較現實的環境，小妙招基本不起作用，因為你無法預知你對麵的相親對象，到底相過多少次。”王世風笑了笑“不過我有一些避免聊天時尷尬的話術，有興趣的可以參考一下。”
“話術？也行啊。”阿龍有些失望。
“鄭小姐陪我模擬一下場景？”王世風轉頭問道。
“好啊。”鄭幼韻點點頭“那我該問些什麽？”
“隨便。”王世風擺擺手。
“行吧，那我開始了。”鄭幼韻彎起眼睛，笑眯眯的開口“你多高？”
上來就問身高，一張嘴就有老相親女那味兒了。
這是大多數有過相親經驗的觀眾共同的經曆。
堪比查戶口式詢問。
同時他們也好奇，這種問題能有什麽話術。
“不到兩米。”王世風也笑眯眯的回複道。
這...是什麽回答？觀眾愣住了。
但，似乎回答了。
鄭幼韻也愣了下，不過還是繼續提問“那你收入多少？”
“嗯，看情況不一定，平均每個月能夠二十幾萬。”王世風佯裝深思。
？？？
每個月二十幾萬你出來相什麽親！
瞬間觀眾覺得王老師有點跑題啊。
“二十多萬，你是作甚的啊？”鄭幼韻也疑惑的問道。
“有時候做地主，有時候做農民。”王世風微微一笑。
什麽時代了，還有地主和農民這種職業？
等等....這尼瑪說的是鬥地主吧！
不愧是你啊王老師，在提問這一塊兒永遠不知道接下來會有什麽匪夷所思的答案！
彈幕觀眾笑死，連鄭幼韻也有些出戲，忍著笑意問道“那你有房嗎？”
提到房的問題，大多數人觀眾都笑不出來。
這也是相親中最尖銳的問題了。
“沒想到第一次見麵，你還挺主動。”王世風笑了笑“不過還好我提前有準備，早就開好了，咱們現在過去，就在旁邊？”
？？？
開什麽？
什麽房？？
Woc！一發入魂啊，這麽效率的嗎。
‘話術！這就是話術啊兄弟們，每一個問題都回答了，但是又都保留了我們男人的尊嚴，尤其是最後一個，我悟了！’
‘學會了學會了，這就去相親，一天二十個，就不信房費會白花！’
‘一時語塞，不知道說些什麽，我給大家磕個頭吧。’
‘啊哈哈哈，每一個回答都合情合理，但是又很離譜啊。’
‘幼韻妹妹的表情不太真實啊。’
彈幕群情激奮。
鄭幼韻還有些沒繞過來，看了彈幕才知道，有些羞惱的白了眼王世風。
“兄弟們不要激動，我這些答案僅供參考哈，實踐的時候注意安全。”王世風輕笑道。
“可是王老師，這麽回答，肯定相親失敗吧。”鄭幼韻疑惑道。
“剛一見麵，就能提出這些問題的女方，本身也不是奔著成功去的吧。”王世風反問道。
鄭幼韻一怔，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確實唉，如果真的是奔著相親去的，物質條件固然重要，但是上來就問確實很不禮貌。
如果真的是有態度去相親，第一反應肯定是想要了解這個相親對象的性格特點。
“雖然相親是一個目的性很強的活動，但是最起碼的尊重還是要有的，見麵就提出這些問題的，大多數已經失去了對婚姻的尊重，他們隻是想要一個能夠滿足他們‘條件’的人選，而不是一個相伴一生的伴侶。”王世風轉而沉聲說道“所以這樣的婚姻，大家要問一問自己，是不是真的需要。”
彈幕肅然幾分，不過多了一些女觀眾的反駁，但是很快就淹沒在其他彈幕之中。
見氣氛有些壓抑，王世風笑了笑“我有一個朋友，他是對相親比較了解，我可以給大家提供一些所謂的相親專業術語，可以提前判斷對方的條件，”
相親還有專業術語？
眾人懵了。
“不高就等於矮，老實等於極其內向，很有責任說明沒房沒車沒存款，說話很實在就是鐵直男，長相有福氣說明體重至少一百五，很會過日子就是媽寶加摳門，潛力股就是賺的少，長得又帥又有錢那可能是男童要形婚。”王世風緩緩說著，彈幕再次哀鴻遍野。
‘？這些形容詞莫名的熟悉。’
‘嗚嗚嗚，別罵了別罵了，我知道自己很負責啦！’
‘這也是話術嗎？看來中間人也報了王老師的班啊。’
‘紮心，結尼瑪的婚！’
‘就是，跟女人結婚真的不如找個男人，兩個人一起搭夥兒過日子，能聊到一起，還能玩到一起，每個星期還能開著凱迪拉克去找心愛的38號，簡直神仙日子。’
‘woc！樓上簡直是大徹大悟了啊！帶我一個。’
眼見著直播間突然變成同星交友，王世風清咳兩聲“兄弟們先別忙著加好友，你們要知道，當你家裏還委托中間人介紹對象的時候，其實還好，當你媽親自給你介紹的時候，你才能體會到真正的絕望。”
？？？
這話怎麽說的這麽奇怪？
難道我親媽還會坑我不成？
眾人放下加好友的手，再次疑惑起來。
“我有個朋友，他也是一直相親一直不成，後來他媽媽就親自出馬，給他介紹了一個，條件是這樣的。”王世風摸了摸鼻子，有些含蓄的開口。
“二十歲出頭，人還算機靈，四肢健全。”
“大小便可以自理，下雨了還知道往家裏跑。”
“最重要的是，她會玩隻能手機，你們在一起就是愛情轉移，未來可期。”
王世風清朗的聲音回**在直播間，卻加深了所有人的困惑。
？？？
這條件聽起來，為什麽讓人如此悲傷呢？
現在做人的條件，這麽低了嗎？
等等！
我隻配和這麽低條件的人相親了嗎！！
好一個未來可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