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古玩行的規矩
林寒在這四九城，那可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任憑他高會長再厲害，林寒也不放在眼裏。
與其在這裏受人壓製，還不如去別的地方！
所以，他沒理會老頭子們近乎哀求的挽留，執意收拾好四方花盆，帶著張老和沈念依，皇甫雪，執意要離開。
急的麵紅耳赤的王陽叔叔，終於沉不住氣，豁出去，指著高會長叫罵：
“怎麽哪兒都有你？林先生好好的哥窯四方盆，被你這樣質疑？！”
“上京市這麽多家古玩店，你禍害了多少家？”
“你搶了別人的東西，背後多少人恨不得戳斷你的脊梁骨！你不知道？！”
老人的話，如同閃電劃破黑暗，其他幾個老人也隨之附和。
他們都是福瑞祥王陽的門客，但這麽多年也把高會長的所作所為看在眼裏。
如今王陽的叔叔出頭，他們靠王陽供養，當然也得出來說話。
“高會長你確實過分了！”
“放心盆真假先不說，你上來就橫挑鼻子豎挑眼，也實在說不過去！”
“別以為我們憋著不說是怕你！”
“就是！你自己不喜歡，我們還巴不得想要呢！”
被眾人說的瞠目結舌的高會長，本來想反駁，
但看著五六個老頭義憤填膺的樣子，
卻也啞了口。
他何時受過這樣的羞辱？
高會長臉漲的通紅，伸出食指狠狠指點著他們：
“你們這幫老東西！給我等著！”
說完，惱怒甩手，轉身快步往門口走去。
拉開門，他惡狠狠轉身，看著林寒丟下一句：
“林寒你給我等著！你的花盆一分錢也賣不了！”
說完，高會長揚長而去。
經過他這麽一鬧，林寒對上京古玩圈的印象，大打折扣。
要說福瑞祥，其實還好。
剛開始給的那幾枚銅錢，價格也算公道。
現在，這幫老頭子還願意挺身而出，為他說話。
可林寒累了。
離開四平前，他想著上京地大物博，肯定藏龍臥虎，自己這兩個方形花盆，一定大有用武之地。
可如今看來，天下烏鴉一般黑。
都是恨人有笑人無的東西。
“王陽老板，這次交易就算了……”
林寒打斷想解釋的王陽，繼續說道：
“不是對你福瑞祥有意見，而是……上京這地方吃人啊！”
王陽神色凝重，聽到最後，很是讚同的點了點頭。
他按住林寒的胳膊，推心置腹道：
“對不起林老弟，我福瑞祥這麽大的門麵，今天讓你受委屈了……”
他拍著胸脯保證：“這樣吧，你再等一等，隻要儀器一到，檢測完畢，你說多少我給多少！行不行？”
看著王陽老板眼中的熱切，林寒猶豫幾秒，
身後的張老低聲建議：
“那咱們就再等等，反正不急著這麽一會兒。”
林寒還沒說話，獲得希望的王陽就趕緊補充：
“這位老先生說的對啊，你們遠道而來，就這麽回去豈不是可惜？再說……福瑞祥雖然不濟，但卻比市麵上百分之九十的門店要好啊！”
林寒聽言，終於緩緩點了點頭。
王陽大鬆一口氣，趕緊吩咐胖子去準備點心，換茶水。
那五六個老頭子更是喜上眉梢，
還小心翼翼接過林寒的木盒，征得同意後，又重新打開，想再飽眼福。
十分鍾後，在眾人翹首期盼中，儀器檢測團隊終於到達。
現在的儀器比幾年前精密很多，
筆記本大小的儀器帶著投影，隻那麽在花盆四周輕輕一掃，
四方花盆的各種成分，便出現在投影上。
【碳成分C1424n，符合標準】
【紋片大小勻稱，自然分布，符合標準】
【風化時間大約為820年左右】
一排排精致的小字，出現在屏幕上。
逐字逐句讀完的王陽和幾個老人，神色大動。
緊接著，滿臉振奮，個個摩拳擦掌，欲欲躍試。
林寒這才知道，雖然這些老頭子都是福瑞祥的專家顧問。
但他們也是收藏界的名家，碰到好東西，自己也會出手。
當然，一般情況下，他們也不好意思和王陽爭。
除非像哥窯四方花盆這樣珍稀藏品，他們才會出手。
一個紅光滿麵，鶴發童顏的老人，率先發話：
“汪總，要是您肯割愛，我願意獨自出資，出資不包括給你的抽頭，畢竟林寒是先找到你這裏的。”
他的話，讓其他幾人急了眼，紛紛伸手報價。
“老劉你想捷足先登啊！明明我們說好的！”
“我先報價，9千！汪老板10個抽頭！”
“9千五！老板20個抽頭！”
眾人喊價越來越高，看的王陽和叔叔都紅了眼。
王陽急的大嚷：“各位各位！你們都說不和我爭，怎麽見了好東西，這麽快就變卦啊！”
他叔叔更是拉開架勢，站起來到旁邊，俯視眾人，大聲說道：
“都別爭了！”
他的聲音把貴賓室轟亂的聲音壓了下去。
老頭子們停下來，看著他問：“大家都想要，那你說，怎麽辦？”
王陽叔叔皺眉想了想，最後看向林寒：
“林寒先生你說呢？”
怕林寒誤會，他還趕緊解釋：
“這幫老鬼們和高會長可不一樣啊，大家都是自己人，隻不過喜歡你的東西而已！”
林寒點點頭。
方形花盆鑒定為真，也算解了心頭一件事。
雖然有真視之眼，不過也得對方的儀器認可。
下一步隻要賣出去，這次來上京的目的也就達到了。
隻是沒想到，兩個花盆能讓這幫老人爭的頭破血流。
“我要是有十幾個花盆，肯定大家都有份……”
林寒攤手，無奈地聳了聳肩。
王陽叔叔爽朗一笑：
“這樣吧，大家競拍，價高者得！你看這麽樣？”
老頭子們轟然應是：
“競拍就競拍！老劉你別跟我搶啊！”
“想的美！我誌在必得！”
“叔叔！我也想要啊！”
“那你出錢不就行了？！”
眾人不可開交時，林寒淡淡的說了一句：
“東西我還是賣給王陽老板。”
嗯？
他的聲音雖然不高，
但卻好像驚雷一般，蓋過所有人的聲音。
爭搶的老頭子們瞬間偃旗息鼓，
等到看清林寒臉上那平靜又篤定的神色，
他們明白，林寒已經做出了決定。
老劉小聲詢問：
“我們出高價，你也不賣？”
林寒搖了搖頭：
“各位前輩的心意我領了，但王陽老板是第一個和我談的。”
“古玩行有規矩，講究先來後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