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小五帝銅錢
果然，胖子看了眼張老放在桌上的銅錢，臉色立刻冷了下來。
“隻有這些？”他問。
張老很精明。
“你先看，合適了我們再聊。”
胖子嗯了聲，伸出食指從那十幾枚銅錢裏劃拉出五枚。
“這五枚能湊個五帝，講究風水的人能用上……至於其他的銅錢……”
他看了張老一眼。
“老先生，真不值什麽錢。”
張老不動聲色。
“你能給多少？”
胖子有些啞然。
麵前這四個人，氣質都不俗，衣著飾品更是華貴。
不過，拿出手的卻是幾百塊的小玩意。
實在和他們的身份不相稱。
不過……他看了看他們放在腳下的兩個木盒。
隨即明白了。
“最多五千了，四千五是五帝銅錢的，五百是剩下這幾枚的。”
說完，他看向林寒和張老。
林寒和張老對視一眼。
這胖子給的價格還算公道。
也許，他們帶的藏品，福瑞祥也能給個滿意的價格。
不過，哥窯花盆太過顯眼，林寒不想招搖，
於是轉頭對胖子說道：
“我們還是到裏間吧！”
胖子一愣，轉而笑了起來：
“你還真是謹慎呢！”
他指了指旁邊沙發上坐著的幾個正在交易的客人，說道：
“福瑞祥每天過手的藏品，近千萬……不用擔心的！”
林寒皺了皺眉。
“可我的東西，怕是千萬也打不住！”
“是嗎？還是先打開看看吧！”
胖子不相信，拿著千把塊錢的人，能拿出千萬的貨。
其實，像林寒這種外表光鮮亮麗，又小心翼翼先試探，再拿出藏品的賣主，胖子也見過不少。
上京這地方，不缺的就是能人。
尤其古玩圈，每天上演著各種好戲。
胖子早已見怪不怪。
大費周章拿出來的，不一定是珍品。
也可能是精心偽裝的贗品。
這麽想著，胖子頗有些看戲似的，盯著林寒手裏的動作。
隻見他小心翼翼打開木盒。
一個二十厘米見方的白青色花盆，出現在眼前。
花盆內裏塞著泡沫紙，四周也滿滿當當纏著軟布。
隨著林寒的動作，軟布和泡沫紙拿開，花盆露出了全貌。
胖子咦一聲，從西裝口袋裏拿出眼鏡，湊了上去。
直到他看清楚花盆上大小相間的紋片，這才摘下眼鏡，盯著林寒，問：
“難道……是哥窯？”
林寒沒回答，隻是沉靜的看著胖子。
胖子反而驚了，伸開胖手，小心翼翼的把泡沫紙重新塞回花盆，然後把盒子蓋住。
之後恭恭敬敬對林寒做了個邀請的手勢。
“四位貴客，樓上請，我現在就去報告老板，小張！趕緊給客人倒茶！”
一聲招呼，也不知道從哪兒，冒出幾個精幹的小夥子。
有的引領林寒幾人上樓，有的幫忙提東西，抱木盒。
一番動作，整的一樓的客人紛紛側目。
抱怨自己為什麽沒有這樣的待遇。
在胖子殷勤的招待下，林寒張老幾人坐到了二樓貴賓間。
原先坐在外麵喝茶聊天的那幾個老者，也都朝著他們這邊，竊竊私語。
有的，甚至迫不及待敲門進來，說想先一睹為快。
不過，被胖子客氣的攔了回去。
十分鍾後，一個五十多歲的儒雅男人，在眾人的簇擁中，走了進來。
男人自我介紹：“鄙人福瑞祥老板，王陽。”
林寒從上到下，打量了他一番。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
林寒養成了一個習慣。
那就是，看人先看形。
這和看古董其實一個道理。
珍品雖然各有特色，不過卻有個共同的特點。
那就是順眼。
人也一樣，看著順眼，大概率人品也不會差到哪裏。
這不是玄學，而是一個人內心外化的表現。
窮人乍富，就恨不得把所有財產都掛在身上。
但又不懂得審美，所以什麽金鏈子，紅寶石，花花綠綠看著就礙眼。
沒什麽底氣和本事的人，則喜歡包裝自己。
一般是名牌大logo，就想讓人知道，他有些東西。
殊不知，這樣更適得其反。
而眼前的王陽，卻低調的不像個老板。
渾身上下幾乎沒有一件飾品，唯一戴的一副眼鏡。
也看不出材質。
至於衣服，也都是些普通牌子。
唯一讓人不敢小覷的，也隻有他身後那些，對他恭恭敬敬的助理和跟班了。
“不知道，林先生的藏品，我能否看看？”
王陽說話也很客氣。
林寒也不含糊，拿出木盒，隨手打開，將裏麵的花盆拿出來，放到了桌上。
此時，外麵那幾個老者專家，已經被王陽請了進來。
當花盆拿出來的一瞬間，這些人就無聲的吸了口氣。
然後圍攏上來。
上午熱烈的陽光，灑在花盆金絲鐵線的片片紋理上。
折射出令人迷醉的光芒。
老者們大開眼界，一個個從口袋裏拿出放大鏡，老花鏡。
一言不發，隻管觀賞。
這種品相和價值的哥窯四方花盆。
見一個，少一個。
別說他們活了六七十歲。
就是古書上的記載，南宋哥窯也是吉光片羽。
難得一見。
一個發須皆白的老者看完，第一個放下放大鏡，坐在沙發上半晌沒有出聲。
王陽也早已看完。
見老者出神，便問：
“叔叔，你的看法是……”
老者抿著嘴，深深看了王陽一眼。
“我覺得沒什麽問題，看林先生的開價吧！”
另外一個瘦高的老人聽言，發表了不同意見。
“不知道汪老爺子說的沒有問題，是指什麽？”
汪老爺子在桌上敲了敲手指。
“當然是哥窯沒有問題！”
瘦高老人輕蔑一笑：
“據我所知，哥窯存世僅有五六件，這裏就有兩個？”
他的意思很明顯。
眼前的花盆不可能是真的。
真要是哥窯花盆，那還不舉世轟動？
可之前沒有一點消息傳出來。
林寒張老這些人，他們也從來沒聽說。
價值連城的哥窯方形花盆，怎麽可能在他們手上？
瘦高老人的話，得到不少人的讚同。
總之，幾分鍾後，這六七個專家，分成兩派意見。
有的說花盆得用儀器檢測，。
有的則一語斷定，這兩個花盆就是哥窯方形花盆。
林寒和張老任由他們爭論。
一般這個時候，也不用出來發表什麽意見。
真識貨的不用說。
而不識貨的，說再多也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