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不賣了
真視之眼顯示。
這兩隻碗，其中一件是永樂年間正品雞心碗，價值9000萬左右。
另一隻，是後世仿品，大概四五百塊錢。
這一真一假，天差地別，沒想到被這兩個中年人給放一起了。
不過，也很好理解。
永樂雞心碗在古玩界是大名鼎鼎的存在。
兩年前，佳士得拍賣行一件永樂雞心碗，硬是拍出了8000萬的高價。
而據說，那隻碗是個老外在舊貨市場以32漂亮幣買的。
可謂撿了個大漏！
自那以後，古玩界對永樂雞心碗崇拜更是與日俱增，很多人都抱著一夜暴富的夢想，到古玩市場找雞心碗。
可是，存世的雞心碗隻有那麽幾個，為了賺錢，造假人鋌而走險。
做了不少高仿雞心碗。
而且，隨著鑒定技術的進步，造假手段也隨之提升。
有時候，竟然能到以假亂真的地步！
“雞心碗？”林寒抬眼看向兩個中年男人。
還是年長的那個黑臉漢子，點點頭。
“對！至於什麽年代的，我就不說了，林寒你應該能看出來。”
林寒輕輕捏起那隻正品，放在手裏仔細端詳。
雞心碗底心外側有雞心狀突起，碗腹較深，足較小，釉體肥亮，握在手裏有微微的墜手感。
通體白色，碗底到碗腹的地方，繪製有青白色蓮花紋。
紋飾青中有白，顏色層次分明，清涼別致。
至於那隻假的，和真的這隻一模一樣，甚至比真的還透露出些華麗。
不過，兩隻碗的落款大有不同。
真的這隻，顯示【永樂十七年製】
假的那隻，顯示【永樂年製】
林寒不由啞然失笑。
永樂雞心碗，鑒定的時候，除了胎體，釉質和造型。
最重要的，就是落款。
所有永樂雞心碗，正品落款都是【永樂年製】
除非仿冒。
林寒在古玩界這麽些年，從來沒見過【永樂十七年製】的這種落款。
想來，是少有的六子落款正品。
不過……
永樂雞心碗四字落款是正品的鑒定手法，但凡有點經驗的人都知道。
眼前這兩個中年男人，會不會以為這隻六字落款的碗是假的呢？
林寒心裏有了底，將兩隻碗輕輕放回盒內。
然後問男人：“這兩隻碗，你們準備怎麽出？”
男人探究似的看了林寒一眼，拿起那隻假碗：
“林寒老弟，這可是永樂雞心碗，去年成交價8000萬，你看好了嗎？”
嗡！
趴在外麵的眾人一聽，議論起來。
“怎麽著？咱們這裏今天要有大買賣了？”
“我看不行吧，就那小碗，8000萬？”
“林寒有那麽多錢嗎？”
劉會長哼一聲：“8000萬是一隻碗的價格，兩隻得一億多！”
“什麽？”
“天哪！”
“劉會長，你說說，那兩個碗是真的嗎？”
劉會長咂摸咂摸嘴：“隔著玻璃看不到啊！上億的東西能在麵包車交易？”
哦……
眾人恍然大悟，繼續興趣盎然的趴在玻璃上往裏看。
許是他們的動靜太大，擾的裏麵兩個人心神不寧的。
中年男人索性打開車門：
“看吧看吧！不過我提前說好，不能打擾林寒看東西！”
眾人巴不得呢，忙點頭答應。
而此時，林寒正拿著那隻四字落款的碗，又是聞，又是看。
旁人小聲問劉會長：“林寒這是幹嘛呢？”
“瓷器鑒定，講究看，聞，品，看就是觀察釉體，紋路，描繪和落款，聞呢，就是聞它有沒有腐蝕，酸堿過的味道。”
劉會長接著解釋：“至於品，就是看瓷器的整體造型，好的瓷器有一股氣質，就像美人……”
他的話，林寒都忍不住豎大拇指：“會長好知識！”
林寒轉向中年男人：“聽到沒，你這件東西，首先味道不對，有酸腐蝕過的痕跡，想必是做舊處理過……”
“誒！這怎麽可能？”
中年男人被當眾戳穿，自然不肯承認。
林寒按按手，示意他閉嘴。
“其次，這兩個雞心碗雖然樣式相差不大，但仔細觀察，這個線條不流暢，沒有永樂那種大氣和留白的感覺。”
這……
兩個中年男人被說的啞口無言。
旁邊的人又是一陣喝彩。
聽林寒說話，真是長見識！
中年男人眼看賣一對雞心碗無望，隻好把希望寄托在那隻六字落款的碗上。
可是……
六字落款，又怎麽可能是正品？
“那……林寒老弟，你看看另外一隻，要是你能出的起價格，這隻我送你了！”
林寒搖搖頭：“這隻你倒貼錢我也不會要的，一不能盛飯，二不能養眼啊！”
哈哈哈哈！
周圍人爆發出一陣笑聲。
林寒已經拿起那隻六字落款的碗，認真端詳起來。
中年男人已經沒了剛才的心氣兒和傲慢，陪著小心說道：
“雖然是六字，不過您看這胎釉和筆法，不是一般東西啊！”
林寒這次沒有否定他，點了點頭：
“嗯，應該是民國仿品。”
民國仿製古董技法高超，絲毫不亞於正品。
當然，賣價要大打折扣。
中年男人眉頭擰成個疙瘩：
“林寒老弟，民國哪有這麽好的仿品？最少也是乾隆吧。”
林寒將碗口的邊緣展示給他：
“怎麽可能，乾隆沒有這樣收口的，這都是民國仿永樂的東西，畫虎不成反類犬，仿的不是很高明啊！”
“這……”
中年男人啞口無言。
遇上林寒這種什麽都一清二楚的，就好像初學者碰到大俠，三招兩招就被拆穿看透了！
車外的劉會長等人忍不住點頭，
“真是民國的？”
“對啊，正品永樂是不會用六字落款的！都是四字！”
眾人一陣唏噓。
畢竟，他們代入的是賣主身份，還是更能和中年男人共情。
其中就有人提醒中年男人。
“林寒眼力非常毒辣，剛才賣硯的可就打眼了，被林寒撿漏！”
“是啊！你能不能拿得準，這真是民國的嗎？”
中年男人一聽，有些猶豫。
他們今天來這裏，帶的一真一假。
真的是六字落款這個，民國雞心碗。
假的是四字落款，現代仿品。
本來想把民國這個，按照乾隆的賣。
可被林寒一眼識破。
不過，聽眾人的說法。
林寒這小子不簡單。
“那……不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