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平板硯
回去時，林寒有些疲憊的靠在座椅上，閉著眼睛，沒有說話。
沈念依心有驚濤駭浪，卻也逐漸壓了下來。
將林寒送到小區後，她輕輕開口：“林寒，到了！”
唔——
林寒模模糊糊的嗯了聲，睜開眼睛，伸手要推車門。
“哎！我……”
沈念依拉住他袖子，欲言又止。
“怎麽了念依？”
林寒微微皺著眉頭，黑漆漆的瞳仁和微紅的眼白，襯的臉麵更加白淨。
沈念依心疼了一下。
“今天的事，對不起啊！”
林寒笑了：“傻瓜，我什麽也沒損失啊！”
“舒家父子會再找你麻煩嗎？”
林寒聳聳肩：“管他呢，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想那麽多做什麽？”
他看沈念依還好像有話說的樣子，於是轉過身，耐心問道。
“你怎麽了？”
沈念依忽然臉頰緋紅，咬著下唇，垂下眼簾。
“林寒……我能不能做你女朋友？”
她說完，埋下頭不敢再看林寒。
林寒撫了撫她頭頂。
“想什麽呢？我現在……還不想考慮感情的事……”
他話還沒有說完，聽出話頭不對的沈念依，早已又惱又羞。
啪嗒一聲，自動門打開，沈念依下了逐客令：“你走吧！”
林寒剛剛站穩，車子轟一聲竄出去十幾米遠，眨眼就不見了蹤影。
這丫頭！
林寒搖搖頭。
其實，他也不是不想考慮感情的事，
隻不過，父親身體剛有起色。
自己雖然最近賺了不少錢，但相比四平市的房價，林沈兩家的差距。
林寒覺得，現在不是和沈念依談戀愛的最好時機。
他才不會吃軟飯。
更不會落一個靠嶽父靠老婆的名聲！
他要靠自己闖下偌大的名聲和財富。
林寒雙眼冒光，神采奕奕。
翌日。
林寒的寶馬車像往常一樣，駛進古玩一條街。
路兩旁店裏的老板員工，卻像看稀奇一樣，不時衝著他的寶馬車指指點點。
就是紮堆兒盯著他的車屁股。
幹嘛呢？
我的車子大家都見過啊！
怎麽大驚小怪的！
他停好車，一麵琢磨，一麵朝店裏走。
剛進門，周婷就拿著手機，興衝衝的迎了上來。
“林經理，不不不，林大拿！”
她指著手機上的一條新聞說道：
“林大拿，你上新聞了，你現在是古玩界的名人啊！”
什麽？
上新聞了？
林寒接過手機，看了起來：
【林寒，古玩界新秀】
新聞中，詳細講述了林寒利用水，判斷出南宋汝窯木葉紋碗真假。
並說，林寒的出現，象征著以舒慶為首的老一輩鑒寶人的落魄。
舒慶之流，將退出古玩鑒賞，林寒將是古玩鑒賞大拿。
看完，林寒麵色如常的將手機遞還周婷。
默默走到櫃台前，整理藏品。
周婷疑惑的跟了上來：
“林總，您這反應也太小了吧，看到沒，這上麵說你打敗了舒慶！以後，咱們沈家古玩店更有名了！”
林寒沒理她，認真做完清理，就一頭紮進了後間。
後間有個保險櫃，是沈念依專門給林寒準備的。
裏麵除了那套華佗金針和醫術，還有雲姨給的銅人，以及林寒後來收的一個琺琅瓶。
三件東西就想開店，實在有點寒酸。
可……
那則新聞表麵上是誇林寒，實際上，將林寒完全擺到舒家對立麵。
這是有心人的捧殺！
雖然林寒確實贏了舒慶一次兩次。
但是在古玩界，林寒目前的資曆，完全不能和舒慶相提並論，更不要說抗衡。
所以，當務之急，是盡快讓自己坐到和舒慶差不多的位置。
開自己的古玩店，創屬於林寒個人的名聲，是最有效的辦法。
不能再猶豫了！
林寒鎖好保險櫃，和周婷打了聲招呼，便驅車前往另一條古玩街。
四平市是標準的北方城市，街道布局方方正正。
這兩條古玩街，都位於四平市中心偏南。
連同中間的古玩市場，組成四平市古玩區。
林寒將車子停好，步行進了古玩市場。
市場內都是擺地攤的。
有常年盤踞，以此為生的老賣主，也有手上有貨，臨時要出的古董販子。
這些人常年走南闖北，奸滑老道，手上的貨，九分假一分真，常騙的人暈頭轉向，卻又求告無門。
畢竟，古董這玩意兒，見仁見智，全憑眼力，誰也不能說攤主賣假貨。
打眼的買主，隻能自認倒黴。
正因如此，來這裏試水買貨的，還真得有一雙火眼金睛。
林寒背著手，走馬觀花看擺在地上的東西。
往常，這裏基本沒人認識他。
可今天，即便他戴著口罩，也被好幾個老賣主給認了出來。
等他蹲在一家攤主前，看東西的時候，身邊已經圍了不少看客。
“這就是新聞裏那個林寒啊！”
“聽說眼力特別好，舒老的東西都被他否了！”
“切，你沒看新聞裏說嗎，舒老現在不算什麽了，咱們古玩界，以後要看林寒的嘍！”
“哈哈哈！新聞都是吹的吧！”
“正好看看他有什麽本事！”
正是早上，市場人還不多。
攤主們圍在林寒身後，抱著胳膊對林寒評頭論足。
林寒大略看了一下攤主擺在地上的東西。
沒什麽特別的，無非就是些看起來老舊的梳子，銅鎖，扇麵什麽的。
東西倒是真的。
不過大都是六七十年代，最早也就是民國那把梅花鎖。
林寒不是很感興趣。
這些東西即便收回去，也賣不上好價格。
他拍了拍衣擺，起身要走。
周圍人轟然一聲：
“沒看上！”
“東西不行！走走走，去我家看看吧！”
隻聽一人說道：“這人是鏟地皮的，林寒你不再看看了？”
鏟地皮是行話。
指那種在農村，山溝裏遊竄的商販，專門收一些老貨。
怪不得，這攤上都是些真東西。
林寒忍不住又看了一眼。
攤主知道他來頭不小，也熱情招呼：
“看看，再看看。”
誒，還別說，再看時，確實有個東西，吸引了林寒的注意。
那是一方平板硯，還沒有開池，上麵滿是黑乎乎的墨垢。
這方硯，和周圍黃色，金色鎖頭，梳子一比，顯得又髒又舊，沒有一點品相。
賣主是個機靈的人，看林寒盯著硯，就拿起來道。
“看好這塊硯了？”
林寒指了指地麵，示意他放下。
古玩行有個規矩，東西不傳二手。
不管什麽玩意兒，一遞一還都要放到台麵上。
以免在交接的過程中，造成損壞，引發糾紛。
賣主將硯放到林寒腳邊。
周圍人嘩啦一聲，也都圍了上來。
“我以為什麽呢，是個沒開池的硯啊！”
“林寒，好硯怎麽會沒開池呢？”
“是啊！這方硯台要雕工沒雕工，要走線沒走線，造型死板……我看沒什麽意思！”
周圍人的說法，讓賣主更是沮喪。
他本來也不看好這方硯台。
理由和大家說的一樣。
如今好不容易林寒喜歡，大家卻說了這麽多缺點，肯定是叫不上價了。
“你們瞎說什麽啊？林寒不比你們強？我這是好硯！林寒你說呢？”
林寒拿起硯來回翻看幾下，又搖搖頭放下。
“主要是沒開池，還得找人刻，況且，石頭也不好……”
他嘖了聲，遺憾搖頭：“留給有緣人吧！”
“誒誒誒！你別走啊！”
賣主見林寒頭也不回，沒有絲毫留戀，著急了。
“五千！五千你拿走！”
賣主放出一個價格。
林寒沒回應，繼續往前走，順便還看了看隔壁攤主的東西。
“三千！最少三千！”賣主自砍一刀。
林寒回頭，伸出三顆手指。
賣主雙眼圓睜：
“三……”
“三百！”
林寒豎起了自己的屠龍寶刀，一刀砍到了腳後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