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血魔教聖女

在鎮武司內堂,林初九看著突然出手的陸安憶,瞳孔一縮,右手下意識地搭到了刀柄之上。

一時間,他都有些想不明白了。

眼前這位鎮武司大司捕,到底是不是血魔教餘孽?

如果不是的話,他為什麽暴起發難,一擊殺死了自己手底下的銅牌司捕?

如果是的話,他又為什麽絲毫不慌,甚至都沒有半點要向自己出手的意思?

在林初九滿心疑惑之間,麵前的陸安憶已經搖了搖頭,伸出食指輕輕一點,一道真氣激射而出,打在了地上鐵牌司捕的身上。

這一道真氣凝而不散,但看得出來殺傷力並不大。

林初九並沒有阻攔。

他感覺到事情的走向似乎有了些不一樣。

陸安憶看了他一眼,像是解釋一般,低聲說了一句:“這是點穴截脈的功夫,我剛剛那一指,他至少半天內是醒不過來了。”

林初九有些羨慕地看了一眼陸安憶收回去的那根手指。

看來自己不能光練殺敵製勝的武功了,也得學一點點穴截脈的輔助功夫才行。

要是自己會點穴截脈的話,至於先前一直用掌刀砍人後頸老半天,也沒能把人砍暈?

“你有話跟我說?”

林初九冷月寶刀在腰間,心中並不懼怕。

他笑了笑:“你不會是想要拉我入夥吧?”

對方暴起發難擊殺了一名銅牌司捕,又出手讓另一名鐵牌司捕維持著昏迷狀態,很顯然是打算做一些隱秘的事情了。

“沒錯,確實是想要拉你入夥。”

陸安億也是淡然一笑,說道,“小兄弟不知道有沒有興趣?”

林初九右手搭在刀柄上,兩眼微微眯起,似乎下一刻就要拔刀斬出。

然而,很快他就放開了右手,整個身體也變得輕鬆了下來。

“你不是血魔教的。”

他這樣說了一句,語氣十分肯定。

“哦?”

陸安億有些意外地看著麵前的林初九,問道:“你為何能夠如此篤定?”

林初九笑而不語,並沒有回答對方的這個疑問。

事實上,他能夠如此肯定,一切都是源於模擬進程裏的多次交手。

在那幾次交手的過程裏,身具“血煉功”的他,能夠察覺到陸安憶所使用的武功,與血魔教武學沒有半點關聯。

“血煉功”不愧是血魔教打根基的內功,通過提煉自身精血的方式,將此功練到了相當程度的他,體內的真氣更是精純無比。

而憑著這精純無比的“血煉真氣”,在模擬進程裏,他與其他的血魔教餘孽戰鬥時,都能夠隱約地感應到對方真氣裏帶著的“血煉”特性。

不論是先前的杜惜止,還是被他抓過來的這名鐵牌司捕,體內的真氣都帶著一股莫名的燥意,那正是吸食了駁雜鮮血練功的後遺症。

剛剛被陸安憶一擊必殺的那名銅牌司捕,其真氣之中,同樣帶著一絲“血煉功”所獨有的燥意。

反而是這個陸安憶,其真氣中正平和,特性和血魔教的內功完全不一樣。

見到林初九並不作答,陸安憶也不強求,沉默片刻後,又說道:“你既然這樣來到了鎮武司,想必也是希望能夠好好地對話的。”

他再次在太師椅上坐下,示意林初九在另一張椅子上落座。

“你是五柳縣捕快林初九,三日前奉命前往黑風寨解救杜家小姐,回歸後,當晚斬殺了杜家杜員外等數人,並使杜家小姐消失無蹤,沒錯吧?”

陸安憶像是背誦熟悉的卷宗,麵帶淺笑地看著麵前的林初九。

林初九並不覺得意外,這些消息,縣衙那邊肯定早就已經上報給了三江郡鎮武司。

“那杜家小姐,是血魔教聖女,而地上這名鐵牌司捕,也是血魔教餘孽,想要殺你滅口,結果反被你拿下,對吧?”

陸安憶繼續說了下去,仿佛親眼所見一般。

林初九有些訝異了。

“你一直都知道?”

除此之外,沒有其他的解釋了。

杜惜止是血魔教聖女之事,他也是當晚與杜家眾人對戰時,從杜員外的口中得知的。

陸安億當時應該是不在現場的,他能夠知曉這些,很顯然是手上早就掌握到了相關的消息。

“你明知道這些,卻仍舊默許杜家在五柳縣紮根,默許他們潛伏在鎮武司之內,甚至默許他們吸食他人鮮血練功?”

林初九目光中帶著冷意看向陸安憶,臉色顯然已經變得不太友善。

對方作為三江郡大司捕,明明一切都知曉,卻仍舊容忍身為血魔教餘孽的鐵牌司捕前往五柳縣。

如果自己的實力再差一些,豈不是就被對方輕鬆殺人滅口了?

一想到這一點,林初九的心裏,對陸安憶的觀感就好不起來。

陸安憶沒有多說什麽,隻是長長地歎了一口氣。

良久,他並沒有回答林初九的問題,反而是又問出了這樣的一個問題來。

“你接觸過了杜家眾人,那杜家小姐作為一教聖女,你覺得她的實力如何?”

林初九有些不明所以,但仍舊是誠實地回答了。

“小小一個杜家,有那麽多的八品武者,已經十分難得,那杜家小姐武功更是出類拔萃,但跟三江郡鎮武司比起來,仍舊是不值一提。”

“沒錯。”

陸安憶點了點頭,又問道,“那麽你覺得,血魔教餘孽為什麽又能夠掛在鎮武司通緝榜上這麽久,一直沒有消去呢?”

這個問題林初九沒有辦法回答。

陸安憶本也沒有期待他的回答,隻是自顧自地說了下去。

“你見到的那些,不過是血魔教暴露在明麵上的毫末罷了,如果我說,這數百年間,鎮武司已經擊斃了不下百名的血魔教聖女,你又會作何種感想?”

聽了這句話的林初九很是驚訝:“所以血魔教聖女有許多,那杜惜止隻是其中一人?”

“對,也不對。”

陸安憶搖了搖折扇,沉聲道,“每一個血魔教聖女都是那杜惜止,每一個血魔教聖女,也都不是那杜惜止,你可以理解成,那血魔教聖女化身萬千,每一個杜惜止,都是她的化身之一。”

這一下林初九是真的震驚了。

腫麽回事,這個世界不應該是武學的世界嗎,是不是摻雜進來了一些不得了的東西?

似是看出了林初九的震撼,陸安憶嗬嗬一笑。

“你想不通也是正常,畢竟那種境界,遠超我們的想象,哪怕是已經踏入了六品先天的我們,也萬難觸及一星半點。”

“等等……”

林初九緊皺眉頭,說道,“既然那杜惜止如此厲害,又怎麽會被我擊退?在那樣的大人物跟前,我們這種小蝦米,應該是伸伸手指就能戳死的吧?”

“非也非也。”

陸安憶搖頭晃腦,手中的折扇也在搖晃。

“厲害的不是杜惜止,而是血魔教聖女,或者說,是當年的那位血魔教聖女。”

在林初九的注視下,他的目光漸漸地變得迷離起來,仿佛夢回了某個遙遠的場景裏。

“據傳……三百年前,血魔教崩滅,有名號為‘大日劍聖’的強大武者,以一式‘大日如來劍’斬滅了血魔教聖女所有生機,但最終仍舊讓數百上千道血影化身走脫,這些化身逃往各大域,各自潛藏起來。如果置之不理的話,這每一道血影化身,日後都將有可能重新修成當年的血魔教聖女。”

“……”

突然聽聞了這種隱秘的林初九,心情複雜得一言難盡。

所以,自己並不僅僅隻是得罪了一個血魔教聖女杜惜止,而是得罪了數百上千個血魔教聖女,甚至還可能包括了那位強悍得離譜的初代聖女?

人生為何總是如此艱難。

陸安憶似乎也看透了林初九心中的隱憂,這時候恰到好處地說了一句。

“你願不願意加入鎮武司?那血魔教聖女雖然分身眾多,但此刻也隻能潛伏於暗處,想要跟我們鎮武司擺明車馬硬著幹,她還沒有那樣的膽子。”

“加入如何,不加入又如何?”

林初九目光閃爍地看著眼前的陸安憶。

大司捕陸安憶微微一笑,似是早已經成竹在胸。

“加入的話,我這裏剛剛好有一個任務,你幫忙完成的話,五柳縣之事我幫你一筆抹掉,還能直升銅牌,如何,要不要考慮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