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戰鬥的前夕
第十八章 戰鬥的前夕
小心翼翼地打量著把書放在一邊，擱在桌子上的兩手相疊、頂著下巴，盯著自己一舉一動的庫洛洛，幽月掙紮良久，終於確定躲不開，狠很心跳坐到椅子上，和他正式麵對麵。
“有什麽問題，說吧！”問得很慷慨，幽月雖是一臉勇敢就義的表情，但心裏還是有些發虛。
“先說說吧，什麽是那種朋友呢？”庫洛洛是帶笑的神情，半審問的口氣。
“啊，那種朋友就是……他會了解你、認同你、鼓勵你，會在最危機的時候，無償伸出援助的手……即使很久很久不聯係，時空也不會產生距離，再次見麵，也不會有絲毫隔閡，仍是一見如故的。”老實的把對奇？說的話複述了一次，幽月看著庫洛洛的眼睛――深邃、幽黑的，比黑夜更黑的眼睛，其實也的確沒多少情緒變化的。
“真令人傷心啊，居然還是沒把我們當朋友。”庫洛洛歎氣，微微搖頭，露出有些受傷的表情。
憂鬱的王子嗎？
……這些裝出來的樣子，的確很有魅力……
可是，這些的確都不適合你的！
我所感知的你，是一把無比鋒利、沾染致命毒素的無鞘之劍！
是絕不低頭的、驕傲翱翔於黑夜中，與孤星、冷月共舞，看透一切黑暗、邪惡，也享受著、指揮著這一切的黑夜帝王……
如果你是純粹的邪惡，或許我早已離開，但是，時而表現得親切、熱情，時而充滿好奇、探究……
這些尋常人的表現，卻能感覺到你的些許真實和人性的存在……所以，才會有些希望，你和旅團，僅僅是遊離在黎明前最黑暗的瞬間吧？往前，或是往後一步……
“不是啦，我覺得你更像……當哥哥的！的確是有一種親人的感覺的！”幽月認真的進行辯解。
是的，我能把你們當朋友。但朋友也是相互的……自卑的我，可不敢隨便認為鼎鼎大名的旅團團長是我的朋友――是真正把我當朋友，而不受任何能力、外在因素、利益的影響。
“這個說法，勉強還能接受！”庫洛洛勉強點頭，淡淡地笑了，“不過，我可不認為自己像世界第一殺手，你也一點也不像那個屬於黑暗的小子……他們殺人是為了錢，我們可是為了興趣。”
“嗯，你認識他們？”幽月有些驚訝，團長的消息，不會這麽靈通吧？
“……”庫洛洛沒有直接回答，卻似乎別有意圖的進行反問，“你喜歡他？”
“很可愛啊，你難道會不喜歡？”幽月決定裝傻，雖然這個可愛是事實，不過，如果真清楚他們的情況，自己的答案是不是應該是否定呢？而團長的答案，又會是怎麽樣呢？
可能，因為對方是小孩子，自己便忽略他手上的血腥了吧！而且，既然他以後是離家出走，應該也是厭惡血腥的……所以，自己也容易接受他一些？
“可愛？他可是沾了不少血腥的殺手，利用可愛、幼小的樣子接近對方，趁機下手，這就是他的專長。”看著若有所思的幽月，庫洛洛一字一句說得很認真。
“……難道你見過？”知道庫洛洛說的是真的，但是幽月有些不高興的反駁。
開始有些不解了……
為什麽會說得這麽直白，似乎在警告自己呢？團長應該會喜歡奇？的黑暗性格啊？而且，他可是真正的天才，團長應該感興趣的。
“揍敵客家族，可是鼎鼎大名的殺手家族，他們從不掩藏自己的姓氏和住所。”庫洛洛答得理所當然，“所以，奇？·；揍敵客，150樓年齡最小的選手……稍微有些常識的人，都猜得到他的來曆的。”
小家夥，你是在躲避著黑暗，所以擔心融入我們，所以，若即若離……不是因為畏懼，而是因為了解黑暗，那麽為什麽又幫這個黑暗的寵兒說話呢？
他不過是沒沾染足夠的血腥，本質上，已經被調教得差不多了……難道，你還妄想去改變嗎？
“……我明白了，不過，他們不算我們的敵人吧？”並不怎麽明白庫洛洛的想法，但是幽月決定直截了當的發問。
“沒有接受威脅到旅團安全的委托，就不算。”庫洛洛答得很流利，但他的眼神帶著某種詢問和探究。
“那麽，如果，我想和這個孩子成為朋友，你會阻止？”幽月的再次問話，仍是直來直往。
“……”庫洛洛沉默了，思索半晌，研究了幽月的眼神和堅定，這才搖頭，“這是團員的私事，不威脅到整個旅團，我就不管。不過看你什麽都不懂，我覺得有必要告誡你一下。”
既然你堅持，我又何必阻止你？如果你無法將他拉出黑暗，反而沉浸於黑暗，沐浴於血腥之下……能徹底融入我們旅團的生活，我又何樂而不為呢？雖然有些小小的不高興，但是，或許，謝謝他也不錯的。
“謝謝，我會注意的！”幽月理解的點頭，隻要注意不損害旅團的安全就可以了！
“既然如此，你打算怎麽做戰呢？不會棄權，都全力以赴……他可是殺手，你也聽懂了他的話吧！”無意多做糾纏，已經把揍敵客家族進行介紹的庫洛洛，先將話題轉到了明天的比賽。
“但是，他還不會用念吧！奇？的速度、爆發力的確都很強，但是，隻要最開始能壓製這些，應該就能取勝的。”鬆了一口氣的幽月，認真地說出了自己的分析、認識。
“理論上是不錯，不過……他的身體可是經過千錘百煉的了。你的速度，和耐打力，可能都跟不上。沒那麽容易壓製住。”庫洛洛微微搖頭，“我看了他的比賽，其實，夠資格到200樓了。在這裏碰麵，對你不利。”
“不都是一樣的戰鬥、比賽嗎？”幽月覺得奇怪。
“他不會用念，經過那些念的粗暴洗禮，一時是恢複不過來的，身體的優勢自然就沒了！”庫洛洛說得輕巧，幽月卻不得不臉發黑。
“我不需要這種不公平的戰鬥，既然本來就是鍛煉，正常狀態的對手才有挑戰性吧！”
“但是，為了讓你逐步掌握能力，防止能力失控，保有一定的底牌，你也不是正常狀態的。”庫洛洛仍是一臉不以為然，“如果用以前的方式，實在贏不了，那麽全力施展也沒關係。殺手的身體有很強的抵抗力，可以加強麻痹的分量……沒那麽容易死的，受傷也康複的快。”
不是認識的人，不是旅團或流星街的人，所以，可以不在乎他的健康、未來，和生命嗎？即使……他也不過是個小孩子？
想開口詢問，但知道庫洛洛的確是在為自己考慮，幽月無奈搖頭：“我不會盲目行動啦，對付實力相當的人，當然要用最精通的能力，我會全力尋找攻擊機會的！”
“有這些認識就行了，那麽，我說最後一件事情。”庫洛洛變得有些嚴肅了。
“啊，是什麽？”幽月也有些緊張起來。
擺在最後麵說，會是什麽重要事嗎？但是，實在想不到還有什麽需要討論、交代的了。
“那個酒桶是我拿來的，而且……那些念力橙汁，你可是說要準備送給我的！一件東西不應該送兩個人，何況，酒桶都是我拿的，你就這麽送出去，可沒給我打招呼！”半真半假的話，似笑非笑的神情，令幽月差點摔倒，隻得微笑著歎氣，連連點頭。
“好的，好的！我以後天天給你製造新鮮的橙汁，肯定比庫存的要好喝的！”
不管你是怎麽想的，至少此刻，我也不再擔心損壞你團長的形象了。總之，謝謝你的調節氣氛了……能輕易看透人心的庫洛洛，你這偶爾流露的人性的一麵，的確令人難以離棄的。
其實這幾天晚上都是有些失眠的，大概，畢竟是初來乍到吧！
還有，那些惡夢啊……或許，應該說是怨念的？
幽月苦笑著縮在床上，蒙著被子，放緩呼吸和心跳，努力裝著進入睡夢之中，不想驚動仍在看書，絲毫不覺疲倦的庫洛洛。
不過，這些小伎倆沒有瞞過庫洛洛的感覺。
“需要關燈嗎？看你前幾天都是開著燈睡，我以為你怕黑。”合上書的聲音，挪開椅子的聲音，伴隨著詢問聲而來。
覺得有些失敗，但是幽月還是探出了頭，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不是怕黑，關燈就是啦！一直有些睡不著，所以前幾天我都是玩著的，隨便鍛煉鍛煉念能力。”
“哦？那不都沒休息好？”置疑聲、關燈的聲音，以及來自被偷來的床的方向，庫洛洛的告誡，“過猶不及，慢慢來吧。明天的戰鬥，可不輕鬆的。”
不是因擁有能力，感到興奮啊！
也不是想趕緊掌握能力，所以廢寢忘食的……
隻是，總感覺隨著能力的增強，有什麽在一點一滴的改變……
知道即使什麽都不做，也不能逆轉妖狐蘇醒的過程，以及妲已存在過的事實。所以，希望掌握能力，能坦然麵對一般的戰鬥，以把握自己的命運和未來的方向。
可隨著那些惡夢的清晰，遙遠過去的更多浮現、畫麵的鮮活深刻，不得不擔心，能力迅速增大引發的後果，以及變化過程的加快……
自己究竟會變成怎樣的自己？
所以，即使變得強大了，也不得不對茫然、模糊的未來有些惶恐。
害怕忍不住，害怕壓抑不住！那些血腥和肆無忌憚，任意傷害他人的一麵。
想讓孩子的天真無邪，無憂無慮來稍做緩解，但是，性格的差異好像越來越大，行為也有些不穩定了。
越友善的對待一切，越想包容一切，就越感覺心中妖狐鋒利的爪子在活動，想撕毀一切的虛假、偽裝……
所以，都有些分不清楚真和假……
所以，根本不敢過多使用力量……也擔心明天……
並不是怕失控，也不是害怕暴露底牌，僅僅是擔心另外一個自己――擔心在危險時刻，剛一出麵，就無所謂的逼死他人的自己……再度出現的嗎？
妖月，你能告訴我，能回答我，我究竟算是什麽了呢？
如果，你的確隻是我創造出來的，那麽，真實的我，究竟又是怎樣的呢？
普通人類的身體，能承受現在的一切嗎？
可愛的奇？，你不想承認你的黑暗屬性，而我也不想接受所謂的魔性、妖力和罪孽……
因此，我會想幫助你吧！
可是，誰又能幫助我呢？
你還控製不了你的殺意，而我，在生死關頭，又何嚐能控製我的危險本能……
在黑暗的時刻，在孤寂的黑夜，流露出的陰暗，我應該怎麽控製住欣喜、猖狂、放肆的你們？
“睡覺！不要胡思亂想的！”庫洛洛的聲音傳來，沒聽見他下床的聲音，但是，幽月的確感覺到頭上被不客氣的狠狠敲了一下。
“很痛啊，團長下手太重了吧！”下意識的，幽月開始抱怨，“我會變傻的！”
“重一點才好敲醒你，胡思亂想的……直接麵對，勇敢的行動，你一直是這樣不想逃避的吧，又有什麽好白白擔心的。傻瓜想得少，反而活得長點。”
庫洛洛的話不怎麽客氣，但是幽月不由得笑了。
“……謝謝，那麽，晚安，庫洛洛！”
這次，是真的要好好謝謝你了！否則――
嗯，沒發生的事情，已經過去的事情，也不需要考慮這麽多了！
抓緊時間，好好睡一覺了。今晚，應該有個難得的好睡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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