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綠光
深夜，北京某高檔小區門口。
一場小雨過後，和上海仍舊炎熱的天氣比，北京的夜裏已經有些冷了，路上人煙稀少，偶爾有幾輛汽車駛過，不知道開往哪裏。
小區對麵的馬路邊，一個身穿夾克外套和牛仔褲的男人坐在馬路牙子上，手上拿著棒球帽和墨鏡，昂著的頭一直盯著對麵的高樓。
男人正是和黃海談完話，從酒吧離開的高原。
視野中，二十層中間戶，二百平米，客廳的燈仍然亮著。
那裏曾經是高原和白璐的愛巢，當初買這套房子的時候，北京房價還不是很高，就這樣也花了600萬，過了這麽多年，房價飛漲，現在至少值2000萬。
買房的時候，兩人剛剛畢業，白璐已經出了一張唱片，賺了不少錢，高原雖然小有名氣，隻是剛剛獲得10年肖邦第三名，收入並不多。
但買房的錢不是白璐出的多，相反，高原出了大頭。
高原的父親高紅旗作為國內知名的老藝術家，家底豐厚，為高原的新家庭貼補了很多。
家庭破滅後，白璐幻想用財產來綁架高原，拖著不想離婚，高原家都沒了，還會在乎房子和錢？直接告訴白璐，和她在一起惡心，寧願不要房子也要離婚。
麵對高原的堅決，白璐沒拖多久，離婚後，高原拿著自己存了一百多萬的銀行卡，毅然決然的離開了這裏。
時隔兩年，這是高原第一次回這裏。
白璐怕黑，就算睡覺，客廳也必須亮燈。
以前每次晚回家，高原在樓下看著樓上自家的燈光，想著家裏的妻子和兒子，內心全是安定和喜悅。
現在，一片冰冷。
在英國流浪兩年，高原偶爾會想，是不是自己做錯了什麽，讓白璐走到了出軌，甚至給別人生孩子這一步，想了很多次，也想了各種可能，最後都覺得不是自己的錯。
他對白璐已經夠好了，生活上雖不是無微不至，卻也事事順白璐的心。
因為白璐正處於事業上升期，他就多忙一些，平常孩子也大都是他來照顧，家裏家外不讓白璐操心，可到最後白璐還是出了軌。
城市的夜，流光溢彩，高原仰望了許久高樓，再往上看，試圖尋找星星，結果別說星星了，連月亮都不知道躲哪**去了。
坐的腿麻了，高原站起來跳了跳，又重新坐下，繼續盯著房子看。
他也不知道自己要看什麽，或許，想看白璐推開窗戶看見他，羞憤的跳樓自殺？
可惜，不太可能，距離太遠，白璐根本看不到馬路牙子上坐著的人，就算看到，也不會想到是高原，就算知道是高原，也不會跳樓。
廉恥？嗬嗬。
此時此刻，被高原“心心念念”的白璐靠在床頭，失眠了。
從昨晚看到高原在東音新生演出上的逆天表演，一直失眠到現在，耳邊全是《夢中的婚禮》的“美妙”旋律。
偶爾迷糊的睡一會，很快就被噩夢驚醒，夢到的全都是兩年前，高原瞪大眼睛，怒火滔天的指著她，質問她為什麽出軌的畫麵。
白璐清冷的美麗臉蛋上，眼圈黑黑的。
除了高原給她的壓力，還有很多壓力來自周圍，來自親朋，來自網上不斷辱罵她的網友……
實在睡不著，白璐隻能走下床，來到客廳的鋼琴旁。
鋼琴是高原的，離婚時沒帶走。
白璐曾經無數次在這裏觀看高原練琴，很難相信對方竟然能寫出《夢中的婚禮》和《他是海盜》這種有潛力成為經典的鋼琴曲。
十多年的相處，她太了解高原了，高原是頂尖的鋼琴家，也僅僅隻是頂尖的鋼琴家，沒有再向上的可能。
現在，高原打破了她的認知。
打開琴蓋，纖纖玉指在琴鍵上劃過，發出悅耳的聲音。
白璐小聲呢喃道：“高原，咱倆還能回到過去嗎？”
另一邊，過了12點，高原選擇新一天的簽到。
距離獲得《他是海盜》隻過了兩天，他本以為金手指給樂曲的頻率是一周左右，然而並不是。
這次簽到，他獲得一首《綠光》，評價4星。
隻看名字，高原瞬間感覺腦袋上綠油油的，好像有一道綠光打在上邊。
這段時間他總共攢了174金幣，雖說《綠光》名字差了些，為了多了解金手指的尿性，還是花費4金幣購買，傾聽。
“翻越過前麵山頂和層層白雲
綠光在哪裏
……
你就是綠光
如此的唯一”
聽著《綠光》的歌詞，高原非常蛋疼，更蛋疼的是《綠光》這首歌非常適合白璐，白璐的嗓音和《綠光》的演唱者很像，既有清朗舒展又有爆發力，唱這歌沒什麽難度。
可惜了一首好歌，《綠光》顯然不可能給白璐唱，也不可能給別人唱。
讓大家聽到，高原的綠帽子就更綠了，綠的發光那種。
這不是自己罵自己嗎？
必須得雪藏！
浪費4金幣，高原心疼不已。
唯一讓他高興的是，他終於想找到了金手指給獎勵的一個規律——一段時間內他想誰多，金手指就給適合誰的獎勵。
上回獎勵《慢慢喜歡你》，就因為簽到的時候他一直想著蘇琳，不僅晚上夢到，早上也想了很久，這回《綠光》也一樣。
弄清楚了這點，高原十分開心，也告誡自己沒事少想白璐，萬一金手指再獎勵幾首《綠光》這樣的歌，他去哪說理去？
起身拍掉屁股上的灰塵，高原目光轉向遠處路邊的一輛車，車子駕駛位坐著一個年齡三十來歲的男人，先前高原路過的時候，那人在車內打瞌睡。
走到車邊，高原撥打私家偵探趙剛的手機，看見車裏的人被電話驚醒，立馬掛掉電話，敲敲車窗。
趙剛自然認識高原這個明星客戶，打開門走了出來，詫異道：“高老師，你怎麽在這兒？”
“正好來北京辦事，路過就來看看。”高原一臉期待，“怎麽樣，這邊有情況嗎？”
趙剛摸摸下巴好久沒刮的胡子，頗為無奈道：“還和以前一樣，白璐基本上不出門，電話也沒啥異常。”
高原一聽，臉色頓時很不好看，問道：“她的電腦呢？你不是說要找黑客的嗎？”
趙剛道：“我已經找到黑客了，黑客那邊需要點時間。高老師，我跟你解釋一下，黑客其實沒有電影上那麽牛，隨便動動手指就能查別人的資料。
“入侵電腦要麽從內部開始，偷偷潛入，安裝間諜軟件，要麽就得知道對方的ip地址，破解對方的防火牆，順著痕跡查過去。”
“偷偷潛入就算了，還是根據ip地址查吧。”高原沒多想就否決了趙剛的提議。
倒不是高原的道德底線有多高，麵對道德惡劣的白璐，違心做點壞事並不為過，隻是白璐家裏安裝了監控，偷偷潛入風險太大。
萬一趙剛被逮住，順藤摸瓜抓到了他，他的所有美好未來都會成為泡影，報複白璐和奸夫直接沒了希望。
“好的，我這邊會努力的。”趙剛答應道。
高原再次叮囑趙剛要細心盯梢，隨後找了家酒店住下。
在酒店睡了一晚，第二天高原下午有課，上午他便坐飛機回上海，在機場吃了午飯，來到了東音的鋼琴係辦公室。
一般來說，大學老師沒事不會來辦公室，現在辦公室裏隻有劉玉樓一人，劉玉樓下午也有課，就在高原後邊。
劉玉樓特意早來，就是為了等高原，見到高原連忙問：“你跑哪去了，電話都打不通，我還以為你丫牛B後不樂意當老師了呢。”
“怎麽可能，我去了趟北京，找我以前的經紀人黃海，你認識他的。”
說著，高原來到自己的辦公桌坐下，找出新生名冊觀看，東音的鋼琴專業每屆隻有一個班，一個班隻有二十人。
劉玉樓打了個響指，“這下有樂子了，學校這兩天一直找你，聽說還打算給你配經紀人呢，結果你自己找了一個。”
“我的經紀人我做主，學校幹涉不了。”
“幹不幹涉不是你說的算，學校怎麽也會嚐試一下的，不過我估計以黃海的能力，學校討不了好。”
“讓他們跟黃海談，如果他們不同意，頂多我換個學校。”高原現在不需要在乎東音的想法，以他的實力和名氣，哪個學校都會爭著搶著要。
關鍵，要他沒什麽成本！
“牛B我高哥！”
劉玉樓走到高原身後，一邊幫高原捶肩，一邊說：“以我高哥的水平，寫出更多經典曲子簡直輕而易舉，學校肯定會屈服的，是不是高哥？高哥，哪天也幫我寫一首唄？”
“行。”高原輕鬆地答應了，以兩人的關係，確實不算事。
現在他的手裏就有一首鋼琴曲，《雨的印記》，難度有點小，不太適合劉玉樓，如果一段時間沒有合適的，他就準備把這首曲子給劉玉樓。
“大氣我高哥！”
劉玉樓欣喜若狂，真要是獲得一首鋼琴曲的最先演奏權，自己肯定一下子就火了，走哪都有麵兒，在家裏的母老虎麵前也能直起腰杆來。
劉玉樓越想越高興，整個人飄飄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