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大事故
如果這個世界上有完美的婚禮，那一定在夢中。
高原演奏的，正是這樣的夢。
琴聲如輕脆的風鈴叮當，波浪似的，層層疊疊地湧來，是無怨的等候，是無望的憂傷，是回憶時甜蜜的憂愁，是無奈的一聲輕輕歎息。
越是完美，越是憂傷。
觀眾從開始就感受到了高原的憂傷，鋼琴的憂傷，仿佛來到了一條小河旁，眼見時間流轉，雪蓋大地，萬物彷徨。
不到三分鍾，仿佛過了人的一生，曲終時刻，台下一片寂靜，待舞台亮起，高原起身鞠躬行禮，整個世界仿佛活過來了。
雷鳴般的掌聲響起，觀眾們不僅在為《夢中的婚禮》鼓掌，也在為高原鼓掌，感謝高原創作出這麽優秀的曲子，慶幸一位天賦卓越的鋼琴家重新站起來了，也慶幸《夢中的婚禮》第一次在舞台上演出，他們就是曆史的見證。
東音的新生親眼見證這一刻，為高原鼓掌的同時也為自己加入東音高興。
東音有高原這樣的優秀的老師，他們的未來才有希望，特別是鋼琴班的新生，想到以後能跟高原學鋼琴，激動的麵紅耳赤。
蘇琳看著舞台上仿佛有些落寞的高原，心像是被抓到一樣，一切都是這麽完美，完美的有些憂傷，完美的讓人心疼。
她不由的琢磨，白璐究竟是什麽樣的女人，竟然會傷害如此優秀的高原，轉投他人懷抱？
歐陽晴噙著淚水激動的鼓掌，作為心理醫生，她的觀察力很強，對高原的理解甚至比高原自己還深。
世上沒有完美的人，高原在歐陽晴眼中不完美，卻是個有血有肉的人，就因為這樣她才能理解高原對白璐的恨。
當初高原說要出名，就為了報複白璐，讓白璐社會性死亡，歐陽晴還有些不以為然，現在，高原告訴了她答案。
她的眼淚是為高原開心，高原已經立了flag，如果做不到的話，心結永遠不會打開。
“叔叔好棒！”
小寶也拚命的鼓掌，小手鼓的通紅，高原在他心中的形象越發高大起來。
“高老師，彈的太好了，創作的鋼琴曲也太好了。這首《夢中的婚禮》非常好聽，能給我們觀眾講講，你是怎樣創作這首鋼琴曲的嗎？”主持人劉藝走上舞台，把話筒遞到高原麵前。
高原平靜的回答道：“這兩年我在英國為了尋找音樂靈感四處遊曆，那邊的音樂和我們這有很多不同，但音樂是相通的，前期的積累在這兩年和其他音樂碰撞，這就是我創作出這首鋼琴曲的原因。”
“高老師說的非常棒，我現在都有點後悔了，後悔早上了幾年學，要是能留在東音，天天聽高老師這麽一個大帥哥彈琴，那得多幸福！”劉藝開玩笑道。
高原聳聳肩，“沒事，你可以回爐重造來當我的學生，學個五六年就差不多了。”
“啊？五六年？”劉藝一臉沮喪，“那算了吧，我可不想重新經曆高考的苦了。”
“你一個藝術生還叫苦，讓那些挑燈夜讀的莘莘學子還怎麽活？”
和主持人說了幾句俏皮話，高原很快便退場，來到後台就看到按耐不住興奮的王波，旁邊的不少工作人員也一個神色。
“太棒了，高老師，你彈的真好，比昨天彩排時還好！”王波誇讚道。
“還行，彈的比較投入，應該比正常慢了點。”高原微微一笑，他也覺得自己彈的不錯，感情投入很深，肢體語言也比較自然。
王波擺擺手，“沒事，有主持人控場，快慢幾秒沒多大關係。”
一位工作人員衝高原豎起了大拇指：“高老師，你可太厲害了，剛登台收視率就達到了3.8%，演奏時達到5.6%，最厲害的是接受采訪時，6.2%的收視率，不降反升，瞬時收視率都排第五了！”
“沒給大家拖後腿就好。”
高原聽到收視率這麽高也很高興，謙虛完，看向王波：“王老師，我能回去卸妝了吧，化著妝怪難受的。”
“當然可以，高老師你回去吧。”
王波目送高原離開，看了眼時間，吩咐工作人員道：“小李，‘天火少年’的歌快結束了，叫後邊的準備好，別耽誤了！”
這次演出，總導演是上海台的，總體負責直播事宜，王波是東音這邊的副導演之一，專門負責節目控場。
王波把最好的節目分成了兩部分，一部分在高原之後，想借高原的熱度吸引觀眾，再安排出彩的節目留住觀眾，其餘的好節目安排在最後。
這叫有頭有尾，不然平均收視率再好看，最後很低，麵子上也過不去。
進展的這麽順利，比想象的還好，王波很高興，過了一會，小李跑了過來，一臉的焦急。
“王老師，不好了！”
王波眉頭一擰，“怎麽了？”
“李修老師剛才不小心踩空了階梯，摔倒了。”
“摔的怎麽樣，還能不能登場？”王波頓時著急了。
做控場的最怕遇到這種情況，比節目時間延長或縮短還可怕，那些可以靠主持人來控場，節目的數量卻是固定的，一旦少了個節目，就是大事故！
小李額頭冒著汗，“腿摔斷了，已經叫了救護車。”
王波氣的想罵娘，時間不允許，當機立斷道：“李修是第十個節目，現在最重要的是讓主持人知道這個消息，告訴他們先把後邊的節目按順序提前，我會插節目進去，然後通知所有參加演出的這個消息。對了，備用節目是新生的歌曲吧，去找，趕緊去找！”
幾名工作人員剛要出發，王波叫住了他們：“慢著！備用節目先等等，我去找高原，看看他能不能救場，你們先幹其他的！”
王波說完就往化妝間跑，生怕高原已經卸了妝。
後台一共有兩大四小六個化妝間，高原所在的化妝間是一間小化妝間，裏邊除了高原還有兩位老師和一位化妝師，化妝間有電視，他們都看了直播，對高原的演出讚不絕口。
兩位老師剛畫好了妝，閑著的化妝師正準備給高原卸妝，門忽的打開，王波拖著肥胖的身子跑了進來。
看到化妝師正準備給高原卸妝，王波立馬製止道：“先別卸妝！”
高原見王波的樣子就知道出了狀況，連忙問：“怎麽了，王老師？”
“李修老師不小心把腿摔斷了，節目演不了，我想請你幫我頂一下。”王波趕緊解釋。
“不是有備用節目嗎？”高原納悶。
“備用節目是學生的，李修老師是咱們東音最有名的藝人，換備用節目效果太差，觀眾也不會樂意的，現在就好的辦法就是你來救場，你隻需要到台上彈首曲子就行了。”
“行，可以。”
高原沒多考慮就同意了，不說演奏鋼琴對他沒什麽損失，反而可以趁機揚名，還有一個原因就是他欠王波的人情。
新生入學時，王波看似隨意的說出了白瑤的名字，高原事後回想，哪有這麽巧的事。
再者說，胡校長那樣的人精怎麽會不提前告訴王波，防止意外發生？
所以，王波很有可能是故意提醒他的！
見高原同意，王波鬆了口氣，“太好了，你準備彈什麽曲子？《鬼火》嗎？我記得你《鬼火》彈的不錯。”
高原沒回答，反而問王波：“黃老師的節目大約多長時間？”
“他的節目是唱歌，時間大約四分半。”王波答道。
高原思考了一下，說道：“《鬼火》的時間短了差不多一分鍾，不太適合，要不這樣，我彈首新的鋼琴曲，你看可以嗎？”
王波先是驚喜，很快冷靜下來，問：“新的曲子？質量比《夢中的婚禮》如何？”
高原答道：“應該差不多吧，兩首曲子不是一個類型，比《夢中的婚禮》狂野一些。”
“狂野，狂野好啊！”王波樂了，隻要質量好，舞台表演中狂野的節目效果更好！
頭腦風暴片刻，王波沉聲道：“我突然有個想法，趁著你剛彈完沒多久，現在網上肯定很多人在搜索你，我們現在放消息，說你還會再彈一首新曲，爭取一個多小時的時間把熱度吵起來，你的新曲子直接安排在最後壓軸！怎麽樣，有壓力嗎？”
“這樣不太好吧，壓軸的可是趙莉老師的歌曲。”高原遲疑了。
一般來說，壓軸的藝人都是實力最強的，這次演出壓軸的是東音非常有名的女藝人，名叫趙莉，實力不比李修差，高原初來東音，不想得罪人。
“放心，趙莉那邊我來說！”
王波說完扭頭就走，有十足把握的樣子。
一位老師見高原不信，哈哈一笑道：“高老師，你不知道吧，趙莉是王老師的老婆！”
“原來如此！”高原也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