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龍豹之爭。

二人打鬥甚為激烈,但卻往往是暴龍主攻,而黑豹則以閃避居多,這也是為何場下之人如此惱怒,大呼黑豹不夠爺們。

“黑豹,看棍。”

暴龍一聲暴喝,右手持镔鐵棍高舉過頭,作勢要劈。

武器高舉過頭,中門大開,本是武者大忌,算是一個不小的破綻,黑豹卻並未貿然上前搶攻,反倒是抽身猛退。

場下不少人大歎可惜,暗道黑豹竟是如此不會抓住機會,但也有很多人看到暴龍眼中的那抹惋惜之色而若有所思。

可惡,剛才他若貿然進攻便可一擊奠定勝局,暴龍暗暗歎道,卻是因為他這镔鐵棍乃是一對,右手猛攻,左手可護其安危。

黑豹雖然實力不容小覷,但在他有左手護衛之下,傷勢定然不會太重,而進入其攻擊範圍的黑豹必然難逃其右手之棍的封殺,若是讓他這右手之棍擦到一下,嘿嘿!

“哼,堂堂黑豹,莫非就隻會東躲西藏?”

暴龍多次出棍未果,終於忍耐不住大聲嗬斥,其聲如名,宛若龍嘯,嗡嗡作響。

“堂堂?我們又哪裏有什麽堂堂呢?”

黑豹未像前幾次一般一聲未吭,而是如此歎道。

“額!”

暴龍一時語塞,竟不知說些什麽,堂堂?他們哪來的什麽堂堂呢?一時竟有些沉默,手上動作都慢了幾分。

好機會,黑豹眼前一亮,未被長發遮住的單眼射出一抹精光,其身上的動作更是快捷,好像豹子撲食,一瞬間全身的肌肉都在抖動,右手之匕以一個刁鑽的角度猛的向暴龍刺去。

暴龍一驚,也顧不得傷感些什麽,第一想法倒是想大罵對手卑鄙,但如此想法卻隻是一閃即逝,不卑鄙的?嗬,都在腳下呢。

卻說暴龍也是了得,魁梧的身子竟是一扭,恐怕連猴子都難以做到的動作卻被他信手拈來,旋即左棍猛的向左肋抽去。

“鐺。”

一聲脆響,竟是匕棍相交。

嘩,場中一片驚呼。

“怎麽回事?剛才本握在黑豹右手的匕首怎麽到左手了?”

“是啊,是啊,差點就一擊必殺了,暴龍好厲害的反應。”

卻又是剛才支持黑豹的小個子,雖然他十分敬佩黑豹,但也不得不承認暴龍這手防的厲害,這樣的攻勢都被他擋住了。

“嘿嘿,你小子不裝了,跟老子裝常客?嗬,連黑豹的絕活——右匕換左刺都認不出來,還大驚小怪。嗬嗬。”

正是剛才和小個子爭吵的那位。

小個子當即臉色一變,偷偷向四周瞅了瞅,頓時看到不少不懷好意的目光,心裏暗暗發苦,但嘴上卻是不依不饒,“你說這是黑豹的絕活,那咋還被暴龍防住了,難道暴龍的絕活專防黑豹不成?”

“嘿,那倒不是,隻是鬥獸場有救命孔而已。”

說到這,他頓時止住話語,賣了個關子。

“救命孔?那是什麽?”

黑豹臉色一寒,暗道一聲該死,絕活果然被克製了,但其腳上動作卻是不慢,右腿如長鞭一般向暴龍抽去。

暴龍剛被左肋的這一匕驚出一身冷汗,又匆忙提棍回防,蓄力不足,遭此重擊,當即握棍的右手就是一麻,一時提不上力,但他卻不敢停頓,右手之棍果斷探出,匆匆抵擋黑豹的攻勢。

黑豹卻是不管這些,他隻知抓住機會,奮力猛攻,一改剛才的頹勢,或是長拳,或是鞭腿,一套連擊被他打的虎虎生威,那把長匕也是被他用的宛若獵豹之牙,猙獰可怖。

趁他病,要他命,這,就是黑豹此時的想法。

暴龍一時被壓的毫無還手之力,頓感不妙,被對手打成連招,這還得了?當即欲要抽身退去,卻是連試二三次都被黑豹攔下,心裏大怒。

“哈。”

暴龍大喝一聲,雙棍竟是瘋狂的舞動起來,宛若瘋魔,勁風獵獵,威力之大何止超過之前一籌,勁風之強,直刮得黑豹生生作疼,其中兩棍險些擊中他,雖說未曾打中,但撩在身上亦是讓他嘴角一咧,好像刀割般生疼。

“少說用了兩縷元氣,有危險啊。”

黑豹暗暗一道,再顧不得咬著暴龍不放,想要抽身而退。

“現在想要跑?嗬,晚了。”

暴龍大喝,卻是未想放過黑豹,雙棍飛舞的弧度陡然一變,宛若羚羊掛角,圓潤無比,又似晨起之霧,撲朔迷離。

“哼,莫不是以為我不知你的絕活?”

黑豹一聲冷哼,黑豹之牙唰唰飛舞,“鐺,鐺,鐺。”

匕首每次飛舞總能與突然攻來的镔鐵棍想撞,竟在暴龍每次變招之際將其攻勢瓦解,令他有力用不出。

“鐺,鐺,鐺。”

兩人兵刃每撞一次,黑豹的臉色就陰沉一分,盡管暴龍的攻勢往往在起步就被他瓦解,但用了兩縷元氣的暴龍各方麵遠勝於他,更何況暴龍本就天生臂力驚人,每次匕棍相擊黑豹的虎口都是一震,甚至已經滲出血絲,若不是他有著極為高明的卸力之法,恐怕手中的匕首早就被擊飛,即便現在,黑豹握匕的右手仍舊顫抖不已。

但是黑豹卻不知暴龍此刻也是滿肚的不爽,要知道,他雖非天生神力,但也是天生臂力驚人,他和黑豹同為鍛體巔峰,但其臂力卻是二三個黑豹也不及的,這也是為何他會選用如此之重的镔鐵棍,隻有如此才能最大程度的發揮他的優勢,以一力,降十會。

“吒。”

暴龍高喊一聲,雙棍竟是猛刺,快若遊龍,這一下要被刺實了,黑豹恐怕就得胸骨凹陷,嘔血不止而死了。

黑豹臉色一變,這一棍正常情況下他根本閃不開。無奈之下,他也隻得氣運丹田,調動一縷元氣於雙腿,霎時間他的雙腿疲勞頓解,充滿力量,他也不再後退,反倒是身子一橫,躲過雙棍,右肩向暴龍撞去,暴龍則是獰笑一聲,毫不退避。

“咚。”

黑豹右半身一麻,暗道一聲魯莽了,旋即左手迅速接過匕首,反手刺去,暴龍雖然勢大力沉,但也是被撞的一頓,腰間更是感覺到一股寒意,心想必是黑豹之匕。

這一匕他卻是躲不過了,旋即一咬牙,收棍橫掃,行的正是圍魏救趙之法,至於能不能救成,他不在意,因為黑豹攻的並非要害,而他這一棍,定叫黑豹有來無回。

黑豹臉色堅毅,這一匕大有幾分不破樓蘭終不還的意思,“嗤”的一聲剛響起,就聞得一聲“砰”須臾間,黑豹便感到一股鑽心的疼痛,也顧不得將匕首刺的更深,橫手一劃,頓時在暴龍肋間割開了半尺的口子。

而他被擊中的左手卻是被打的青筋暴起,被擊之處,肌肉蠕動,胳膊以極其細小的幅度擺動,一股股勁道被導出,衣袖震得呼呼作響,一滴汗液滴落此處頓時被震得四下炸開,像天女散花般飄落,如此異景,卻是無人注意到。

而其本人則是就勢橫飛而出,腳掌與地麵嗤的摩擦著,如墨的長發肆意飛舞著,那始終被他隱藏在長發之下的左臉也是顯露出來,與右臉無異,刀削般的麵龐透著不同於這個年紀的剛硬與堅毅,那隻左眼亦是同樣的銳利有神,甚至更為深邃,或者叫做陰沉。

唯一不同的是靠近左眼眼瞳的臉頰處,一個同暴龍左臉一般無二的“奴”字赫然黥在那裏,青而發黑,顏色深的駭人,不知其中藏著多少往事,隻是那般青黑著,一如那隻隱藏著見不到光的左眼。

黑豹右腿一撐,倒飛之勢頓止。飄飛的長發亦是落了下來,將一切真相遮在了黑暗之中。黑豹的右眼先是掃了下近在咫尺的長發,看到它重新擋在左臉上,這才舒了口氣。

隨即才看了眼垂著的左臂,心頭籠上幾分陰霾,他的心中亦是一沉,暴龍的那道口子有多深他心裏很清楚,影響固然是有的,但他剩餘的戰力怕不是仍在自己之上,而自己隻有一擊之力了,黑豹瞳孔一縮,一擊之力。

“哈哈,黑豹看來要贏了。”

一個青年喜道,一頭青色長發倒有幾分飄逸出塵的風采,但一雙桃花眼卻把他那幾分氣質丟個精光,懷間緊緊抱著一個衣著暴露的妖豔女子,雖說衣著暴露,但周邊幾人卻是不敢打量半分。

這青年緊接著又道:“嗬嗬,不枉我看這小子有我幾分神采,壓了他的莊,哈哈。”

“大人說笑了,嘻嘻,這小子區區一個奴隸,哪有大人你的風采。”

青年懷間的妖豔女子嬌笑道:“對了,大人,剛才給你講的事你能不能幫忙啊?”

“寶貝,這事難辦啊,鬥獸場內那麽多人,騙了咱弟的人可不好找啊。”

妖豔女子聽到青年說“咱弟”眼睛一亮,咯咯笑道:“隻要大人肯幫忙就行,人家就已經很開心了。”

青年聽到這,大笑一聲,朝旁邊一胖子大叫到:“李胖子,今個黑豹要贏了,你可是賠不少呀,我再讓你幫我的阿嬌找那蜈蚣男可不要生氣啊,哈哈。”

李胖子哪敢托大,急忙道:“什麽賠不賠的,做莊哪有不賠的道理,隻要您開心就好,嬌夫人的事我是幫定了。”

桃花眼青年聽後一臉舒服,笑道:“那就好,那就好。”

李胖子在旁邊隻得嗬嗬陪笑著,雖然他是李家子弟,但卻不如這位隻會配幾味毒藥的青年來的高貴。

至於這位說的黑豹能贏,他倒的確是嗬嗬了,他在這坐莊那麽多年,這點眼力見還是有的,暴龍表麵傷重,口子挺嚇人,但卻並無大礙,戰力起碼存了七八成,黑豹已廢一臂,實力最多七成,更何況其實力原本就比暴龍略遜,而暴龍天生臂力驚人,體力綿長,久戰之下,黑豹必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