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匪盜之患。
“女孩？”
宮城看了眼婉賢，驚異道，又古怪的看了眼黑風，雖然沒說啥，但黑風依舊被他看的有些臉紅。
“嗯，是女孩，我叫婉賢。”
婉賢溫婉的回道，眼眸溫柔似水，竟和初見之時的野性判若兩人。
宮城暗暗為這個女孩喝彩，雖然容貌並非如何出色，但卻是溫柔無比，聲音悅耳，讓人想要去嗬護。
“我叫黑風。”
黑豹自那日起便是決定以此為名，來激勵自己。
“我二人乃是山中獵戶子女，因村落被毀，所以打算走出林子，謀個營生。”
“我叫宮城，他們都喊我大少爺，你們畢竟不是我宮家人，直接喊我宮城就好，無需拘束，我們此番的目的地是黑石城。”
宮城溫和的說道。
“李坤，給黑風弄匹好馬，婉賢嘛？額，要不你坐貨車上吧。”
宮城顯然跑商沒帶過女孩，也不好安排，隻得如此說道。
“不過路上有些顛簸，田山你給婉賢弄個褥子鋪下，省的顛簸。”
“好賴。”
田山一臉喜悅，顯然在為少爺安排這個美差暗暗竊喜。
旁邊幾人也是一臉豔羨，要知道他們都是光棍，這給女孩鋪褥子的事咋就輪到田山這小子了呢，心裏老大不爽，暗道今晚非得搶他幾塊肉不可。
旁邊李坤牽來一匹駿馬，賣相頗為不錯，看來對方沒有誆他，倒的確是匹好馬，而不是嘴上說說。
黑風翻身上馬，抱拳謝道：“謝了，李大哥。”
李坤咧嘴一笑，顯然喜歡這少年的幹脆，說道：“這馬可不好騎，你悠著點。”
“小黑風會騎馬不？上的倒是挺快。”
一人開玩笑道。
周邊幾人哈哈一笑。
婉賢也是一陣擔心，擔憂道：“黑風小心些。”
在人前他不好稱呼對方公子或者主公，隻能和別人一般叫黑風。
黑風輕笑一聲，用馬鞭一拍，頓時那馬噠噠向前飛馳起來，黑風趕忙尋找兒時駕馬的感覺，不過二十多丈的距離他便已然有幾分感覺。
這馬的確不錯，雖不如宮城座下的烏電，但在這些人中已屬上乘。
他不禁越騎越快，此時雖然衣衫破爛，但是竟比昔日鮮衣怒馬的時候來的更加快樂，恣意，張揚。
一騎絕塵朗聲笑，往事塵煙盡皆消。
鮮衣怒馬縱是囂，不如破裝來得傲。
-------“宮城少爺既是宮家大少爺還需出來跑商嗎？”
黑風騎著馬問道，他雖不知宮家到底是何體量，但是想來能組建這個隊伍，在這周圍小城中應該不弱。
“小風啊，這你就不知道了，宮老爺這是在磨煉少爺呢，而且這跑商所得都歸少爺所有。”
“嗯，的確，所以能跑出來多少，少爺就有多少資源可用。否則少爺也不會走這偏道。”
“李坤大哥，你說這偏道和商路有什麽區別呀，走偏道能省很多銀兩？”
黑風向那位搭話的問道。
“這商路寬闊安全，自然是有人開拓而來，每十裏設一亭，由亭裏收費，本來這也是自然的事情，可是每一亭都有幾個宗門的狗腿子，仗著認識宗門的人肆意加價，商貨每一次都要損失不少，唉。”
那李坤長歎一聲。
“宗門弟子？小子一向在山林裏以打獵為生，如今父母身亡方得而出，卻是不知這宗門子弟是怎麽回事？”
黑風撒起謊來眼都不眨。
“唉，那你也是個可憐孩子，沒事，以後我田家兄弟罩著你。”
那邊田山田野一聽頓時同情大起，皆因二人也是孤兒，這才想照顧這個小弟。
“要知道水月國不同於周邊諸國，他乃是宗門之國，由幻月劍宗、邪玄教和皇室共治，二宗各分半壁江山，和皇室共同治理所屬郡城，小兄弟知道平西郡吧？”
田山也果然挺照顧黑風，當即便娓娓道來。
黑風輕點了下頭，又看向了田山。
“平西郡就是幻月劍宗的管轄範圍，郡的說法正是他們的實力範圍。有幻月劍宗的弟子狗仗人勢亂收費用，商路自然成了絞肉機，多大的肥肉進去都得被絞個稀巴爛。”
田山有些義憤填膺。
“那商路如此豈不是毫無意義？”
黑風疑道。
畢竟商路若是如此，很多人都來偏道，他們豈不是成了無水之源，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宮城輕笑一聲：“那幫家夥能著呢，異士帶隊他們就走程序，而跑商的經常有異士帶隊，所以商路也不落寞，上邊的人自然也就睜隻眼閉隻眼了，畢竟裏麵還有他們的一份。”
“但是很多小商隊沒有異士坐鎮，他們就狠狠咬上一口，畢竟沒有異士坐鎮，就意味著家族勢力不強，鬧得再大，也捅不到上麵去。”
“沒異士高手的隊伍跑不起商路的才來偏道，而且普遍實力不強，那幫匪盜這才敢出手，不過要是沒少爺，說不定今日還真讓他們成了。”
說到少爺李坤一臉的驕傲。
“匪盜如此猖獗,竟是沒有人管嗎？”
婉賢坐在貨車上，終究是沒有忍住，怒問道。
宮城詫異的看了婉賢一眼，隻當他是年輕人的義憤填膺，說道：“匪盜為患數十年，始終沒有徹底清剿幹淨，小姑娘作為獵人能不清楚？”
婉賢眉頭一皺：“因為大多匪盜都是本地人，因迷風林的天災而落草為寇的緣故？”
宮城輕輕點頭：“是了，早些年確實如此，那時的匪盜還有規矩，隻求溫飽，且規模不大，各個城池世家也不是狠心之人，況且，有他們的存在，周圍一些雜七雜八的野獸也能得到肅清。”
“但是，”
他語氣一轉：“近些年來，匪盜越發的壯大，甚至對周圍的村莊出手，麵對商隊也狠狠的下口，其中尤以七星寇為首，你可知為什麽？”
“有人在暗中支持？”
黑風疑惑道。
“是郡城，郡王府豢養的鷹犬，有郡王府在，針對七星寇的大規模圍剿始終不能建成，這些事早已在坊間流傳，尋常人家更是叫苦不迭。”
李坤這時插嘴道。
宮城和五隊長在旁邊聞得此言，隻是笑笑，並不說話。
“分岔了，分岔了。”
有人喊道。
宮城馬匹放慢，衝黑風朗聲道：“黑風老弟，分岔了，有通向黑石、流霞、坤鵬城的，你走哪條路？”
黑風打眼一望，前邊的路分了三個岔道，立著界碑。
他已然和這幫哥們待了近一天，倒也說得來，如今他人生地不熟的，也不知如何是好，隨即回頭看向婉賢。
她坐在一輛貨車上，背後是晚霞漫天，林間樹木搖擺，一身青色男衫，倒有幾分出塵的味道，此刻她低首垂眉，一副任你拿主意的樣子。
黑風暗自頭疼，他對此地並不了解，宮家頻頻向他示好他又如何看不出來，但他本質上並不想摻和宮家之事，因此有些頭疼。
“想什麽，不拿哥們當兄弟是不，去了黑石城還能虧待你咋的？”
田野叫道，聲音嗡嗡作響，人如其名，他不像他大哥田山那般沉穩，反倒是有股子悍野的味道。
黑風咧嘴一笑，他似是很久沒有這種感覺了，總想把自己隱藏在一個無人發現的地方，他又一次的認識到，那些都過去了，現在自己是那個破裝騎悍馬的黑風。
“這是當然，幾位哥哥想來不會虧待於我，黑石就黑石吧。”
黑風朗聲長笑，“屆時各位大哥可要請我吃上一頓。”
“哈哈，你小子一毛不拔卻是先攬了頓飯，行啊，不過你可不要帶上婉賢。”
然後他們露出個男人都懂的笑容。
宮城輕笑一聲，然後氣運丹田喊道：“再過一個時辰生火，休頓。”
“喔。”
“好。”
叫好聲此起彼伏，更有幾人發出陣陣狼嚎，在林間回**不絕。……
“咋樣？老哥我這烤肉可不是蓋的，這可是幾年的功夫。”
田山眼巴巴的看著黑風。
“好是好。”
黑風頭點個不停，話鋒卻是一轉：“但比起我家婉賢的來說就差了很多。”
黑風接過婉賢烤的，美美咬上一口，哈哈笑了起來。
婉賢被他說的小臉一紅，看到他吃的開心，又是嫣然一笑。
眾多大老爺們是看的直咽唾沫。
“你小子和婉賢是啥關係？”
當即有耐不住的問了起來。
黑風輕笑，嘿嘿一聲：“你們別想了，我家童養媳。”
眾人轟然。
“怪不得。”
“難怪婉賢對你這麽好。”
眾人一臉的憤慨。要知道這一天婉賢噓寒問暖，一會問他騎馬累不累，一會問渴不渴，烤的肉自己還沒吃一口呢，先給黑風這小子送去了，敢情是童養媳啊。
在水月國，出身低微的人如果有童養媳那一般都是父母撿的孩子，說是丫鬟也不為過，若是日後家境依然貧困便會迎娶童養媳，這時地位才有變化，若是家道中興，娶了她人，那她就隻能淪為丫鬟。
而黑風如此說法自然是婉賢授意，比較符合二者身份關係。
“你可要好好對婉賢。”
田山對黑風認真道。
黑風一愣，看了看田山，隱隱明白一些。
他雖然年齡不大，但以前他對此種事情看的多了，經曆的多了，再加上心智早熟，是以一下便明白了對方的感受。
這個漢子怕是動了些真情，旋即他略收心神，向田山重重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