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掙脫束縛

子彈應該是從教室那邊飛來的,周樸從車輪間爬過去,拉著無頭的屍體來到一排舊車後麵,看著女孩還有餘溫地屍體,一股悲涼傳來,伸出手搭在她地胳膊上,默默運起了異能,一股劇痛穿來,頭上青筋根根凸起,整個腦子像是要炸開一般疼痛,感覺自己的頭骨都要碎裂了,在疼昏過去之前不得不收回了手。

看著依舊鼓鼓冒血地屍體,周樸擦了擦額頭地汗,無奈地歎了口氣,一股無力感從心底湧起。

他的異能第一次失效,讓他很是沮喪,也讓他心裏起了陰霾,既然不能用“代罪”和“生機”的異能救活這個女生,同樣自己被打掉了腦袋也會死掉,強烈的危機感籠罩著他,讓他前所未有的緊張起來。

以前他仗著有異能作為底牌,做事時總有一股子底氣,現在不同了,自己也隻有一顆腦袋,掉了也會死掉,這次危機恐怕沒有那麽容易度過啊。

自己已經暴露,這裏太危險了,必須馬上轉移。朝著這個不知姓名的女神默默鞠了一躬,撿來她脫下的衣服,蓋在她的身上。

怕被再次狙擊,他沒有站起身來,匍匐著朝著相反的方向爬去。

到了車棚邊緣,發現在一輛自行車底下丟棄著一個包裹,打開一個看,裏麵放著一些零食,還有些飲料,除此之外就隻剩下一把剪刀,在手槍等熱武器麵前,這根本算不得武器,不過這正是周樸最需要的。

照著自己脖子的寬度,用剪刀修剪著鐵皮的邊緣,插入自己的項圈內試了試,又拿出來稍稍修改下,直到適合自己的尺寸。

“叮”的一聲,一個子彈告訴從他的脖子間閃過,擦著項圈被彈飛了出去,脖子被震到,傳來劇痛,正要檢查,“嘭”的一聲,喉結那裏傳來巨大的衝力,壓著喉結往喉嚨裏撞去,整個人受到衝擊倒了下去,喉頭一甜一股鮮血噴了出來。

嘴裏還在不斷湧著鮮血,他捂著自己的喉嚨感覺脖子都快被震斷了。咽口水都傳來劇痛,似乎喉結已經震裂了。

剛才的那枚狙擊子彈不偏不倚地打在他的鋼鐵項圈上,項圈受到震動,觸發了爆炸,幸虧自己恰好在試鐵皮的尺寸,把它墊在了喉嚨上,不然現在就不止吐血那麽簡單了,脖子怕是已經被炸斷了。

自己俯地這麽低,這裏這麽黑對方竟然還能看見,不簡單啊,一邊吐著血一邊從兜裏掏出了手雷,拔出了保險栓,握著手柄,隨時準備反擊,因為他已經聽到靠近的腳步聲。

這個狙擊手太準了,感覺沒有一處是安全的地方。遠距離自己根本沒有機會,現在對方主動靠近,是一次很好的反擊機會,機會估計隻有一次,自己現在狀態很差,受傷很重,要是失敗了,估計就再也沒機會了,一定要確保殺掉對方才行。

一個帶著夜視眼鏡的少年穿著一身迷彩服,端著狙擊槍慢慢走了過來。在他的夜視儀中他清楚的看到周樸被打倒在地,甚至還觸發了項圈上的微型炸彈,他不信這樣還有人能夠活下來。這已經是死在自己手上第七個人了,離最後勝利的目標是越來越近了,可惜他一直藏身在樓裏,沒有找到足夠的食物,之前幹掉的幾人那裏隻找到一些普通的武器,跟他的狙擊比起來,簡直差遠了。

周樸眯著眼睛在計算著那人與自己的距離,20步、15步、10步,越來越近了,手上的拉環送開了,手雷開始冒起了青煙,在黑夜中倒是不明顯。

夜視儀少年怎麽也沒料到那具被炸的屍體還能動起來,一個黑色的東西拖著一股青煙朝著自己飛來。手雷!他很快意識到情況不妙,已經沒有地方也沒時間給自己躲閃。急中生智的他,掄起狙擊,就像是在掄一個球棍,他要把手雷給打飛回去。

手雷不偏不倚地正好打在狙擊槍的槍托上,成功了,少年嘴角露出一絲勝利的微笑,可是很快他的笑容永遠定格了,手雷就在接觸的瞬間爆炸了,他到死都沒明白為什麽自己失敗了,明明自己打中了,卻沒能反擊回去,反而提前爆炸了。

周樸抬起擋在臉上的手,因為爆炸太近手背上還是紮了一塊彈片,還好隻是輕傷。

吃過一次被人丟手雷的虧後,他已經想到反擊的可能,這次故意提前拉開了拉索,延遲了幾秒才丟出去,沒有給人反應的時間。

事後他也後怕不已,雖然知道要延遲一會兒,但具體幾秒他也沒有把握,剛才要是再晚一秒,手雷恐怕就在自己手裏爆炸了。

那個狙擊男因為離得近被炸得血肉模糊,周樸檢查後才發現這人也穿著防彈衣,幸虧自己丟的是手雷,要是用手槍打在他身上,對方沒事,自己可就危險了。

那把狙擊槍槍托被炸得有些變形,其他倒沒看出什麽異樣,從對方口袋裏翻出一把一指多長的狙擊子彈。三顆手雷,兩顆瓦斯彈,一把電擊槍,一架夜視儀。

從他身後的軍用背包裏,還翻出一把洛陽鏟,一捆攀岩索,一個反步兵地雷,一把帶銀色的手槍,一把錘子。武器不可謂不豐富,沒想到這個狙擊男帶著這麽豐富的準備,這下都便宜了周樸。

把手臂上的彈片拔幹淨,傷口很快開始愈合,隻剩下淡淡的紅痕。背起背包,扛起狙擊槍,往教學樓慢慢走去。

重新回到了五樓的教室,把一個步兵地雷布置在門口的走廊上,一根魚線般的透明細線被拉直綁在樓梯扶手上,隻有人不小心絆到這根細線就會觸發地雷。

不用擔心地雷別人發現偷偷拿走或者用來對付自己,這個地雷還有一個一個遙控器,周樸口袋裏正裝著它,隻要發現有人動地雷,他可以遠距離控製地雷爆炸。

有了地雷守著走廊,讓他有了些安全感。教室裏的桌椅被他集中起來圍成一個簡單的防禦工事,如果外麵有人丟手雷進來,就可以躲在工事裏麵避過爆發的衝擊。

整個一層樓的電閘被他關掉了,走廊和教室一片黑暗,少樸頭上已經帶上夜視儀,就看是帶著一副黑色的墨鏡看東西,所有的東西變成了黑白兩色,這東西在夜間特別好用,敵人如果沒有,那麽來到這一層就變成了瞎子一樣。

窗口的布條已經換成了攀岩索,窗框上已經鎖上了鐵扣,隨時可以摔到樓外,繩子足夠長,可以一直滑到一樓。如果對方實在厲害,他就可能通過繩索逃走。

那挺一米多長的狙擊槍被他架在窗邊,外麵不是全黑,操場和食堂還亮著燈,通過槍傷的高倍鏡,可以清楚的看到樓下的景物,不過這麽長時間了都沒有見到一個人影走過,估計活下來的人已經不多了,能夠活下來都是小心謹慎的人,說不定也像自己一樣,正躲在某個角落偷偷瞄著對方呢。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周樸吸著一罐優酸乳,嚼著奶油麵包,靜靜等待,此刻他心情十分平靜,脖子上的項圈已經爆炸,因為有兩層鐵皮的阻擋,彈片沒有穿透脖子,隻留下一個不大的傷口,巨大的衝擊確實讓喉結傷了,不過很快就恢複過來,這會兒隻能看到淡淡的幾道紅痕,根本看不出受過傷的樣子。

把玩著殘破的項圈,發現中間是空心的,裏麵有不少導線和芯片,已經碎成了一堆垃圾,怕上麵還有監聽器之類的東西,把破掉的項圈從窗口用力丟了出去,因為用上了右手的力量,丟得很遠,一直飛出了車棚,操場,甚至飛出了學校圍牆的外麵。

沒了束縛,就像是孫悟空沒了緊箍,一切是那麽自由與美好,所有人都在項圈的威脅下逼著去殺人時,他隻要安安靜靜地等著時間結束就可以了,唯一有些麻煩的就是有人會來刺殺他,但憑著外麵的布置,自己的精良準備,他還是很有自信可以安全的活下去的。

要不是之前蔣琴和狙擊男給他留下了不小的陰影,他都有衝動去幫別人把解除項圈的束縛。雖然爆炸會炸傷他們的脖子,但有他在可以迅速幫他們治好,這樣的話,根本不需要彼此廝殺,可以讓很多人平安的活到最後,讓那些指定遊戲規則的人驚掉下巴。

可是這個校園裏的人彼此都是敵人,誰會去相信一個敵人的話嗎?把性命交給對方來賭?周樸也不傻,他能猜到活到現在的人多半都是狠角色,第一眼見到他不會聽到說話,第一時間會給他來一槍。

所以他沒有去做這種費力不討好的事,如果對方願意和他交流他可以幫人一把,如果對方直接動手,他也不會客氣。

他的最大的優勢就是可以等,現在離結束隻剩下半個小時,那些埋伏起來的人開始變得著急起來,因為時間一到,那個脖子上的項圈會成為他們的催命符。

蹲在一個地方靜靜等著獵物出現是比較安全的,如果自己衝出去主動尋找敵人,那麽暴露的自己很可能成為別人的獵物。

沉寂許久的校園再次響起了槍聲,看來有人等不及開始動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