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殘酷
再看那個被炸得變形的項圈,確實夠堅硬,剛才自己用鋼筋鉗用力去鉗隻是夾出幾毫米的缺口,並沒有夾斷。
雖然炸傷了手,但因為提前布置了遮擋物,命總算保住了,通過實驗也知道了,這東西確實不能亂拆,監控都被砸了,項圈卻依然爆炸,估計真地裝了什麽感應裝置。
高個女正要去撿那炸壞地項圈,卻聽到一陣急促的滴滴聲,聲音不大卻刺耳,仿佛就在耳邊響起,不對,是自己脖子上地項圈在發聲。怎麽回事?
“嘭”地一聲,等不到高個女再去思考,她脖子上地項圈爆炸了開來,鮮血飛濺,眼前的畫麵定格在眾人的驚恐中,一陣天旋地轉,陷入了一片黑暗。
現場的所有人都忘記了發聲,一個個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的一幕,她們的主心骨,那個很有主見的高個女,變成了一具無頭的屍體,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為什麽?為什麽她會死?她不就是試著拆了下項圈嗎?又不是自己的項圈,怎麽就被殺了?監控不是都被砸掉了嗎?她們做什麽應該看不到啊?對方怎麽就知道了,還精準的殺了人。
袖章男最先反應過來,摸了摸脖子上那冰冷的項圈,那簡直就是一道魔鬼的枷鎖,上麵說不定就裝有監聽或者錄像的設備,他們的一舉一動都沒能逃過對方的眼睛。
所有的努力都是白費,所有的掙紮都是徒勞,隻剩下極端無助與恐懼。
在他自信喪失,麵臨崩潰的時候,房間裏另一個女生似乎已經精神崩潰,神情異常了,絕望,深深的絕望,他們就是別人手中的小白鼠,就像被貓玩弄的小老鼠,在做著垂死的掙紮,自己依然活著不是因為自己運氣好,隻是貓還沒有玩膩。
臉上神情似笑非笑,一步步走向窗口。想要去開打窗簾,想要去看看陽光,反正都是死,她寧願不再受這種恐懼的折磨。
“你做什麽?別開窗戶!你不想活了嗎?”袖章男疑惑地看著這個女人的動作,看到她扯掉窗簾才反應過來,外麵可是還有一個弓箭手,對方沒有衝進來,是顧忌自己這邊人多有埋伏。
現在自己這邊已經死了三個了,隻剩下兩個沒什麽用的女生,哭哭啼啼隻會拖後腿,雖然沒什麽用但關鍵時候還能當擋箭牌,現在這擋箭牌竟然不想活了,他急得大嚎。
一支利箭帶著破風聲朝著女生飛來,直接刺穿了女孩的心髒,看著沒入胸口的箭身,沒有感覺到多少疼痛,隻有胸口一麻,傳來一陣溫暖的感覺,很快意識開始渙散,終於解脫了,終於不用再害怕了。
遠遠看到女孩中箭軟道,一個微胖的青年,臉上帶著興奮,收起了弓箭,從藏身的草叢裏跳了出來,正愁看不清目標,對方打開了窗簾簡直就是愚蠢,他要再換個更好的,看看能不能看到藏起來的幾個家夥。
才剛走了幾步,一聲巨響從身後傳來,整個身體突然顫了一下,低頭一看,自己肚子出現一個碗口的大洞,鮮血噴湧而出,身子一下子變得冰冷。
“狙擊槍?”他在遊戲中聽過這種巨大沉重的槍聲?沒想到竟然在現實生活中遇到,幕後黑手到底是個什麽樣的存在,竟然連這種管製的武器都準備了,他直來得及說了三個字就再也沒力氣站著,無力的軟倒下去。
周樸貓到窗口,剛巧看到那個弓箭男被狙擊槍射死,也是暗暗震驚。聲音離他很近,就從樓上傳來,玻璃都被震得咯咯作響,也就是說在六樓或者天台有一個狙擊手在埋伏著,那人多半是個加入這個死亡遊戲的學生,因為幕後黑手殺人直接起爆項圈就可以了,不需要動用其他武器。
天台到食堂隔著百多米路,竟一下子打中了,對方一個學生竟對這種反器材武器那麽熟悉,讓他暗暗吃驚。這些學生中還真是臥虎藏龍啊,自己看來也是小看了這些孩子。 逆境中,有些人放棄了,也有些人爆發了出超常的潛力。
自己得打起精神,否則一不小心就會死在某人的手裏。死亡他已經不是第一次見了,甚至他目睹過幾百人集體在他麵前自殺的恐怖場景,但孩子見相互殘殺還是第一次,他不想殺人,但更不想乖乖被殺。脖子上的項圈就像個定時炸彈,這段時間他都在想怎麽才能擺脫這個東西的束縛,在沒有把握拆除的前提下,他不敢貿然行動。
槍聲再次響起,抬眼卻沒能看到操場發現有什麽人影,可能是在另一個他看不到的方向吧。接著樓上傳來一陣手槍的聲音,還有摔桌子椅子的聲音,還伴著驚慌尖叫的聲音。
樓上那麽熱鬧?好像發生了激烈的戰鬥,暗自慶幸不是來找他的,他也想過去其他地方早早工具,最好是有鉗子,防彈衣,盾牌之類的,可是現在外麵顯然不適合出去。隻能等安靜一些再出去了。
不久樓上沒了動靜,樓梯上傳來腳步聲,有人下樓了,接著腳步聲越來越近,隔壁傳來開門的聲音,接著是桌椅的翻動聲,有人在隔壁房間搜索,與自己隻有一牆之隔。
對方似乎在隔壁沒有什麽收獲,腳步聲慢慢靠近周樸所在教室的門口。周樸開始緊張起來,不知對方是誰,更不知他有什麽武器,可能是手槍,也可能是狙擊槍,或者更厲害的武器,反正比自己手裏的撬棍要好的多。
門被暴力的踹了一腳,因為被桌椅頂住沒能踹開。對方沒有繼續撞門,反而朝著拉上窗簾的玻璃窗開槍,周樸正好躲在窗戶下麵,手裏捏緊撬棍,如果對方衝進來的話,他也隻能反擊了。
“叮”的一聲輕微響動,還沒來得及反應,一個團黑色的東西被拋了進來,落在周樸的腳邊,看清楚東西後的他嚇了一跳,那是一枚軍用手雷,和自己手裏的那枚一樣,對方竟然也有這個東西,離得太近,逃跑是來不及了,隻能搏一搏了,撿起手雷就往窗口丟了回去,幾乎是他脫手的瞬間,外麵傳來巨大的爆炸聲,玻璃被氣浪震碎,連著窗簾也被扯了下來。耳邊都是嗡嗡聲。
檢查下自己,發現隻有一陣耳鳴,其他完好無損,還是後怕不已,剛才要是自己反應慢上一秒,或者對方丟的時候再晚一秒,自己可就要被炸死了。
外麵傳來一陣慘叫聲,不過很快聲音就消失了,外麵的人可能受傷了,當然也可能是陷阱,不知是對方死掉了,還是忍住聲音埋伏了起來。他沒敢貿然出去。
比較慫的他沒有選擇出去,反遠離的那個已經被打破,隨時可能有敵人衝進來的窗戶,貓腰走到教室的另一邊,這邊窗戶外麵可沒有走廊,上麵已經被他綁了布條,可以隨時翻身跳到四樓,這是他給自己留的後路,不到萬不得已不打算用。
雖然之前就檢查過他下麵的一間教室沒有人,可是已經過去這麽久了誰知道下麵發生了什麽,也許有人正在那裏等著自己呢。所以他沒有急著逃跑。
也辛虧他沒有出去,躲過了一次危機,躲在門前視角的黃毛,正端著一把步槍瞄著窗口,要是人又翻窗出來,第一時間就能把對方射成一個篩子。
剛才的慘叫是他故意發出的,就是要麻痹對方,勾引裏麵的人出來。此刻他的心還在砰砰直跳,全身肌肉緊繃,表情特別凝重,剛才他差點就被自己丟的手雷給炸死了,他沒料到有人會反應那麽快,更沒料到對方竟然有勇氣撿起手雷還丟了出來。
要不是他下意識地蹲在門口的死角躲過了爆炸的威力,此刻他已經是一具焦屍。
裏麵是什麽人,特種兵嗎?這種電影來才有的橋段竟然被他在現實中遇到了。周樸情急之下的舉動被他當成了早有準備,裏麵那個神秘人的強大讓他越發謹慎起來。也讓他更加堅定了殺死對方的決心。
這麽強大的人,留不得,等會一定會成為自己的絆腳石,他是自己活下去的攔路虎,趁著對方正得意的時刻,一定要幹掉對方。
可是扣著扳機的手都快麻木了對方卻沒有絲毫動靜,太謹慎,太冷靜了,是自己的演技太差了?對方早就識破了自己是假裝的?裏麵那人的強大形象再次在黃毛心中拔高。
他很想再丟一顆手雷進去,但此刻的他卻發現自己全所未有的不自信起來,感覺那破碎的玻璃窗口後麵正有一個冷酷的眼睛在盯著自己,隻要自己一露頭,對方就會立刻結果了自己。
周圍很安靜,靜地讓他開始慌張,他在獵殺別人的時候,滿腦子都是興奮和亢奮,而在這裏他發現角色呼喚了,獵人變成了獵物,無邊的恐懼襲上了心頭,折磨著他的神經,讓他身體止不住的發抖起來。
終於他再也受不得這種安靜,猛得一個翻滾,都不敢看看一眼身後的窗口,直接閃進了樓梯。他蹲在樓梯的角落,端著槍,瞄著樓上,確認沒有人追來才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