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鞭子
女人對周樸的到來,有些不解,倒也沒有表現出什麽敵意,精神全部集中下一層的環境。
這一層,竟然沒有人,周樸小心地打開隔間地小門,一股惡臭襲來,牆壁上滿是褐色地血漬,一個肥胖的婦女早已撞死在隔間裏。
周樸試著和那個瘋女人溝通,不過對方不知是個啞巴還是不想說話,沒有開口,她對周圍地一切似乎都沒什麽興趣,還沒等鐵板運行,早早就趴在上麵等待了。
周樸試著靠近她,想幫她治療,可惜對方有著極高地警惕性,一旦周樸碰觸到她,就揮著棍子奮力反抗,無奈地周樸隻好放棄。
又到了下一層,這裏隻有一個枯瘦得隻剩皮包骨頭的老者,盤膝坐著,就像一個苦行僧在打坐修行。
看到周樸兩人到來,來人緩緩睜開眼睛,眼睛裏透著看透一切的淡然,又重新閉上了眼睛。
“老人家,你知道怎麽出去嗎?”周樸隱隱覺得到了最後一層是其中的關鍵,但也可能是重新的開始,萬一又回到第一層,再次循環,他不知要在這裏待上多久。
“找到一個孩子,保護她,她會帶你出去!”老人意味深長地望著一眼周樸,就不再多說一句。
周樸謝過之後,隨著女人一起繼續往下,看著老人神情淡然地絕決他一起下去的建議,隻說自己老了,隻能靜靜地等死。
周樸隻好和他道別,望著他消失在視野,突然有些悲傷,隻是不知還有沒有機會再見到他。
又走了幾層,下麵的環境十分惡劣,有些層眼睛沒有人,甚至連燈光都沒有,不知是被誰砸壞了。
直到他們來到第102層,才剛一進入,一塊石頭帶著破空聲,直接朝著他們兩人砸來,沒料到這麽下麵還有人,而且還是偷襲,力道和角度都如此精準,周樸沒有防備,眼看就要砸中那個瘋女人,他身子一歪,正好砸在他的腦袋上,頓時腦袋嗡嗡作響,身子倒在鐵板上,鮮血流了下來。
女人反應過來,怪叫一聲,握著棍子,跳了下去和對方打了起來。
下麵是個高個的黑人青年,長得很壯,幾下就把女人的棍子給奪了過去,一棍砸在她肩膀上,手耷拉了下來,一看就是脫臼了。
女人沒有喊疼,反而瘋了一般一口咬住了對方手臂不肯鬆口。那人吃痛,砸了女人腦袋一拳,手臂上的肉差點被撕了下來,疼得那人也發紅了眼,攥緊拳頭,用力朝著女人眼睛砸了過去,這一拳要是砸中了,女人恐怕不死也殘了。
千鈞一發之際,黑人的手臂挺在半空,不住的顫抖,卻前進不了分毫,轉頭一看,周樸正一腳踏著他的後腰,右手緊緊抓著他的手腕。
黑人輕蔑冷哼,比力氣嗎?還沒有哪個黃皮膚的可以和他較勁,就憑對方那身板,單手就能把對方提起來。
猛得一甩,讓他驚訝的是,竟沒能甩脫,反而手腕上傳來更大的壓力。暗中加大力氣,肌肉鼓起,青筋像蚯蚓一樣根根凸起,他已經用上了全力,可是對方卻沒有落了下風,反而力氣也隨之加強。
漸漸地,在他不敢置信的目光中,他顫抖的手臂被緩緩地拉開。他已經拚盡了全力,可是依然不能阻止手臂被對方扯回。對方的真的是人嗎?哪裏來的那麽大力氣。
更讓他恐懼的是,對方力氣還在不斷增加,他的手腕就像被一個液壓鉗給夾住了,越收越緊,劇痛讓他再也提不起勁,可是又不肯服輸求饒,“哢”一聲,斷骨的疼痛,讓他再也承受不住,哀嚎了出來。
周樸收回了手,拉回了滿嘴鮮血的還想掙紮的女人,看著那個剛才還一副盛氣淩人模樣的男人,此刻一隻手骨折,一隻手被咬得鮮血淋漓,捂著傷口不斷哀嚎,心中也有些不忍。
不過周樸還沒高尚到以怨報德,揉了揉還有些發痛的額頭,要不是自己身體恢複能力異於常人,換一個人的話,怕是不死也重傷了,學過農夫與蛇的他,最多做到不去傷害別人。
再往下一層。這個房間裏是兩個膽小的少女,看到周樸他們下來就縮在了角落,其中一個的手裏還握著一根繩子,不知是作為凶器還是其他,周樸警惕地沒有靠近。
繼續往下,下麵是一個中年男子,腿腳似乎不太方便,警惕的看著周樸他們,遠遠地退到了牆邊,發現沒有危險後,不停地向他們鞠躬。
“要不要一起下去?”周樸好心邀請他一起,可是對方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似得,反而從隔間裏掏出一條傳單接起來的繩子,朝著上一層不斷的拋去,幾次之後,還真給他成功了,興奮地一個勁地求著上麵的人拉他一把。
那兩個少女猶豫了一下,還真抓緊了繩子。
等周樸他們繼續往下時,看到中年人在兩個少女的幫助下,再加他自己拚命攀爬,終於去了上一層。
一層接著一層往下,遇到形形色色的地人,有的麻木,有的病態,有的自殘,更多的是空****一個人都沒有,也許已經受不了刺激跳了下去。
那個瘋女人的情況越來越糟糕,她本身就有傷,再加上出血過多,已經很虛弱了,長時間的沒有進食讓她站立都變得勉強。
要不是周樸用代罪替他恢複傷口,恐怕堅持不了這麽久。
周樸也好不到哪裏去,現在他的胃口已經變得很大,肚子早就咕咕亂叫,又幫著瘋女人治療,雖然有異能撐著,可是也免不了虛弱很多。
一連下了不知多少層,都是各種恐怖的慘狀,被啃噬的屍體,殘骸,血跡。
不知不覺兩人已經來到了180層,這裏的空氣感覺都特別的汙濁,到處散發著怪味,尋著叮鈴鈴的鐵鏈聲,周樸看到一個木頭架子上,用鐵鏈拴著一個七八歲的小女孩,女孩不知是先天還是後天,她的右邊袖子空****的,像是沒有手臂,身上衣服破破爛爛,依稀能看到裏麵一條條觸目驚心地傷口,眼神空洞的嚇人,似乎已經死掉了。
“啪”的一聲,一條皮鞭抽在女孩身上,吃痛的少女張大著嘴巴,發出嘶啞的悲鳴。
鞭子的另一頭是一個肥胖的大漢,肚子渾圓像是快要生了,他正坐在兩具屍體上,吃著什麽,一邊欣賞著少女那嬌弱無助的叫喊聲。
“啊!”瘋女人似乎受了什麽刺激,第一時間衝了過去,卻被一鞭子抽飛了棍子,還沒等靠近,又一鞭子,抽在她的臉色,一條血痕出現,嚇人的傷口從額頭斜著延伸到下巴。
瘋女人被抽得爬不起來,卻瞪著憤怒的眼神死死盯著對方,大漢對於突然出現兩人似乎沒多少意外,反而來了興致,一鞭加著一鞭,抽在女人身上,皮開肉綻,鮮血直流,似乎想要逼她喊出聲音,可是女人倔強地咬緊牙關不肯叫喊。
周樸一直在握緊拳頭,暗暗使勁,骨頭被他捏得咯咯作響,猛地衝了過去。
大漢早就注意到他,一條帶著破空聲的鞭影,朝著他的脖子抽來,要是被抽重了,周樸感覺脖子都可能被抽斷,連忙伸出右手格擋。
鞭子被他手掌一阻,順勢就纏住了他的手。
周樸感覺手掌上傳來火辣辣地疼痛,隨即一股大力傳來,手掌一緊,對方是要把自己拖過去,想要比力氣嗎?自己現在可是有些自信的。
俯下身子,分開兩腿,放低重心,周樸隻用單手,開始用力往回扯。
長鞭被兩人扯成一條直線,崩得緊緊地,像是一根隨時會斷的琴弦,原本坐的大漢,開始感覺不對勁,緩緩站了起來,接著開始用上了雙手,腳下都被磨得咯吱咯吱作響,可是依舊被一寸一寸的被拉了過去。
大漢見鬼一樣看著這個不起眼的男人,對方就像一台起重機,不管自己怎麽拉扯都沒有任何效果。
周樸冷冷地看著他,手上不停地繞著鞭子,慢慢地縮短兩人的距離。兩人很快隻剩下一米距離,這會他才發現大漢身高有近兩米,怕是有四五百斤重。
看到大漢惱羞成怒,伸出砂鍋大的拳頭朝他臉上砸來,周樸沒有絲毫慌亂,伸出右手迎了上去。
“哢哢”隨著頭皮發麻的聲音從拳頭上傳來,大漢一屁股坐倒在地上,捂著拳頭嘶嚎了起來,聲音之響,震動耳膜生疼。
周樸縮回拳頭,張開手指,反複看了看,抹掉上麵的鮮血,鬆了口氣,幸虧不是自己的血,手指也沒有什麽異樣,看來剛才的聲音是對方骨頭上傳來的。
抬頭看對方的大手,周樸也被嚇了一跳,整個手都變形了,斷裂的指骨,直接從皮肉裏露了出來,看起來十分滲人。嘶嚎的大漢,蠕動著肥胖的身子爬到了角落,見鬼一樣的看著周樸發抖,不敢再又絲毫反抗的意願。
周樸瞪了他一眼,直接嚇得對方一激靈,確定那人不敢再作惡,把對方的鞭子當做腰帶纏在腰上,周樸才扶起了瘋女人,替他療傷起來。
瘋女人似乎也被周樸的霸道也嚇到了,這次竟沒有絲毫的反抗。
處理好這邊,周樸揉著發痛的臉頰,靠近了小女孩。
小女孩似乎精神有些不太正常,見到有人靠近,身子不住的發抖,似乎很怕他,卻又不敢掙紮,即使周樸不斷安慰也沒有什麽效果。抖得像篩糠一樣,看著讓人心疼。
架子上的鐵鏈是那種栓狗用的鎖鏈,也不知道鑰匙在哪裏,為了印證自己的力量,周樸直接上手,用力一扯,“啪嗒”一聲,鐵鏈的環扣被他硬生生扯開,似乎也沒費多大力氣。
看到小女孩無力的軟倒在地,周樸想要伸手抱她,對方卻嚇得直往後退,自己又不是欺負她的壞人,比人這麽畏懼,他也感到很無奈。
瘋女人衝過來一把抱住小女孩,摟在懷裏,不斷地撫著小女孩的頭發,後者竟漸漸平靜了下來,身子也不再發抖,躺在瘋女人的懷裏,漸漸睡了過去。
“她是你的孩子嗎?”周樸好奇地看著一大一小兩個女人,兩人都安靜的像一幅畫,難道這是母愛的力量?
女人看了周樸一眼,也不說話,隻是靜靜地抱著懷裏的孩子,眼中都滿了母性的光芒。
三個人擠在鐵板上已經沒有什麽空間了,把剩下的空盤子全部丟了出去。繼續往下走去。
一路都是死一般的寂靜,想想也是這這麽低的層數裏,連水都斷了,應該沒有存活的可能性了。
可是在195層,他們聽到了一個嬰兒般的哭聲,難道這裏還有嬰兒?等他們降落在平台上,見慣了恐怖場景的周樸還是吸了口涼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