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逃兵
見到躲在灌木後的幾個女孩，程勝也覺得自己像豬。
就這麽短短十來分鍾，居然又把煮鹽的事情都拋在了腦後。
於是大眼瞪小眼，和女孩們來了個麵麵相覷。
看得出，她們眼中都有些……憐憫？
轉身下滑，程勝狼狽而逃。
他最不需要的就是這些無謂的情緒。
“程大哥你等等，啊！”
驚呼聲起，急於追趕的袁樂樂被枯枝絆了一下。
整個的騰空，直挺挺朝程勝砸了過來。
本能的，程勝還是轉身張開了雙臂。
而失去重心的袁樂樂，也是驚慌的閉上了雙眼。
然後……嘴對嘴……
秀恩愛，死得快！
呸呸呸，不許死，還真是便宜了這個大壞蛋。
心裏五味雜陳，林雪偏過頭讓自己顯得真不是那麽在乎，但餘光還是忍不住要往程勝身上瞟。
還不分開？
嗖！
“哎呦！”
最終，還是以程勝的逃跑結束。
真的要成為逃兵了？
可不跑，袁樂樂也讓他負責怎麽辦？
現在的程勝，怎麽敢？
“毛毛躁躁的，還摔不死你！”
刀子嘴豆腐心這話，在林雪身上展現的淋漓盡致。
可拉起麵紅耳赤的袁樂樂後，心裏還是覺得憋氣。
“逃兵！”
程勝聽見了，可這次沒再反駁。
剛找到拿捏他的詞就這麽沒了，林雪越發鬼火。
於是，拉著袁樂樂追至海邊，卻見程勝一頭紮進了海裏。
他該不會真的要溺死自己吧？
“鯊魚！”
後麵的麥克斯大喊，更是讓林雪如遭雷劈。
都懵了！
這該死的混蛋，我就是隨口說說而已，嚇的人家差點兒尿褲子，難道不需要道個歉嗎？
“程勝，鯊魚！”
顧不得別的，回過神，林雪抱起一塊石頭就砸進了水裏。
程勝要是死了，她們還怎麽活？
早知道他那麽小氣，自己就不罵了。
後悔不已，卻隻能在岸上跺腳，林雪從未覺得自己如此無用。
“回來，混蛋，我不要你負責了，程勝你別死啊！”
癱坐在地的林雪淚流滿麵，從岸邊礁石下冒出頭的程勝卻是驚懼難當。
這已經是林雪今天第三次流眼淚了！
而且都是因為自己……
鯊魚在急速靠近，程勝卻不知道該不該爬到礁石上去。
無顏麵對岸上的人啊！
隻是做了個噩夢，怎麽就亂了分寸的呢？
以前的自己，不管遇到什麽都能迎難而上，這次為什麽就成了逃兵？
握緊軍刀，程勝猛然一躍，扣住礁石上的落腳點跳了上去。
和鯊魚在海裏硬杠，他自問腦子還沒壞掉。
“你上來啊！”
憋悶，讓程勝想都沒想就衝鯊魚怒吼了一句。
“噗！”
“咯咯咯！”
“白癡！”
“鯊魚都翻白眼了……”
岸邊的幾人笑翻在地，就連林雪都忍不住破涕為笑。
隻剩程勝在一邊撓頭：她們是在笑我？
算了，還是抓緊時間煮鹽吧，比爾可能會折回來。
這麽一鬧，壓抑許久的氣氛，如同遇到太陽的霜雪般急速消散，就連瑟琳娜都罕見的變得勤快起來。
幫著程勝挖無煙灶，還難得正色的跟他聊了許久。
戰後創傷應激綜合征，瑟琳娜的父親，恰巧也曾被這種後遺症折磨過。
所以，在程勝劃傷自己的時候，她就已經看出了點兒端倪。
隻是，瑟琳娜不太敢確定。
一來，沒聽說正在崛起的東方跟誰打戰，二則，她並不是專業的醫生。
於是便拐彎抹角說起自己的父親。
“聽媽媽說，那會兒我爸爸就像是個野人……直到她們決定結婚並有了我。你，明白了嗎？”
我明白什麽？
學你爸荒野獨居，還是天天吃素念經去做和尚？
程勝好像抓住了點什麽，但又好像沒怎麽聽懂瑟琳娜所說的話。
“如果需要，淩晨三點等你！”
說完，瑟琳娜將皮衣拉鏈扯下去了一截：“真熱，我去水裏泡會兒！”
呃？這是幾個意思？
合著戰後創傷應激綜合征就是憋出來的病唄？
程勝腦子裏裝滿了問號，但還是將瑟琳娜引以為傲的曲線盡收眼底。
不看不行啊，就在他麵前晃悠。
“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丟人！”
程勝趕忙收回目光，林雪卻是徑直坐到了他身邊。
大有不依不饒的架勢。
“聊什麽了？我警告你離她遠點兒，這個瑟琳娜一看就不是什麽好人！”
呃？聯邦探員不是什麽好人？
好像也沒說錯！
“之前，我說的都是氣話，你應該明白對吧？”
口風一轉，林雪突然就有些臉紅。
她確實是被嚇壞了，才會說出那些傷人的話。
“嗯！”
程勝其實不怪她，要怪也是怪自己。
太長時間沒有放鬆，緊繃的神經像是突然斷了弦，才會在意識沒有徹底清醒的時候做出那種舉動。
還好沒有造成太過惡劣的後果，否則他這輩子都無法原諒自己。
程勝不知道的是，由於比爾的出現，有了危機感之後，他那脆弱的一麵很快就被責任感驅逐到了九霄雲外。
否則，在看見鯊魚的時候，也不會說出你上來這種傻話。
隻是，程勝依舊不敢讓女孩們太靠近自己。
“……木頭一樣，不理你了。樂樂走，我們去抓螃蟹！”
絮叨良久都沒得到回應，林雪終於覺得無聊起身走了。
這讓程勝很是鬆了口氣。
但很快，他就被女孩們的驚叫聲又嚇了一跳。
“是肖克洛斯，隻有他的紋身貫穿背部，還真是罪有應得，死無全屍和葬身之地！”
聽著有些別扭，但翻譯過來之後這就是大概意思。
發現屍體的林雪和袁樂樂，聽到這話越發忍不住了，捂著嘴趕忙轉身清理腸胃。
吐的索菲婭也跟著幹嘔……
“這麽說，還有四個活的。”
程勝皺眉，但聽到這話的瑟琳娜卻有些愕然。
六個罪犯，死了一個還剩四個？
這數學怕都不是體育老實教的，應該是宿管阿姨才對。
難道他隱瞞了些什麽？
好歹是個探員，在揣測人心這種事情上，瑟琳娜多少還是有些本事的。
“走吧，屍體都被啃食了大半，應該是海嘯的時候就被拍死了，沒什麽太大價值。”
麥克斯語氣輕鬆愜意，但很快就笑不出來了。
“賞金現在是一百萬了。”
聽到程勝提醒，麥克斯臉上那一撮小胡子抖的像在跳舞。
安德烈就算了，好歹程勝還拋了個屍，可肖克洛斯……
果然還是年輕人臉皮厚啊！
無奈的聳聳肩，麥克斯剛想跟著離開，無意間覺得晃眼，低頭一看，屍體的手腕上居然還帶著個表。
這要是去年撿的該有多好……